经历过十来天的辛苦劳作,再加上一顿好菜好酒,营地几人的关系迅速提升了,黄强和魏富贵因为张福林那件事对冯程几人的疏离感也慢慢消失了。
接下来的时间,冯程就是苗圃和育林地之间来回的跑动,给几人做技术指导,顺便教他们怎么预防一些突发问题。
赵金泉则是把大多数时间放在了木工活上,其他人有空的时候也会帮忙打下下手,几个人一起忙活,没几天时间,厨房,食堂需要的桌子,椅子也都弄得差不多了。
木料都是赵天山跟林业局申请的,曲和知道这事后还夸赞了赵金泉,说他有能力,能给局里节省资金。
“冯程,我昨天下坝的时候曲局长跟我说了下,说于局招聘到的大学生已经到承德地区那里了,过多几天就要上坝了。”
“队长,有几个人?”赵金泉听到后立马就开口问了。
“八个,四个男的四个女的。”
“八个?那么多,都是大学生吗?”
“应该是吧,于局亲自去招的,听说全国各地都跑了一遍,总不至于招初中生过来吧!”
“倒也是。”
“有没有确定哪天上来?”冯程问道。
赵天山摇头:“这个还没确定,说是几天后,但也说不好,谁知道会不会出意外。”
这个年代就是这样,通讯很不方便,想要拿到确切的信息是很难的,就像这次大学生上坝一样,县里还能提前知道一下,因为来之前可以打个电话通知一声,但坝上就没办法了,赵天山现在事多,跑县城勤快,但那也是半个月下去一趟,除非说送补给的车上来,顺便通知一声,不然想知道下面的消息是很难的。
“对了,曲局长还让我们提前准备下,弄个欢迎仪式啥的,迎接大学生上坝。”
赵天山想到了曲和的交代,再次说道。
“还要搞欢迎仪式?”赵金泉有些无语了,“至于这么隆重吗?人家领导上来视察都没这么多事。”
赵天山说道:“人家是知识分子吗,要让人家感受到我们的尊重,要人家觉得我们不重视,跑了怎么办?这可是于局跑了好多地方,好不容易才招来的大学生的。”
赵金泉继续说道:“那要怎么欢迎?扭个秧歌舞,咱们这几个大老粗,能搞出什么花样出来?”
“冯哥,你会拉琴,要不你给弹奏一下,就当欢迎他们了,”赵金泉看向了一旁的冯程。
“得了,你也别瞎胡言乱语了,”赵天山打断了赵金泉的话,说道:“人家曲局长已经给安排好了,就弄点横幅,写几个字,然后我们凑一块,鼓下掌,以示我们的尊重就好了。”
“这个还是有些困难,”冯程摇头说:“我们压根就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上坝,说是就这几天,但具体哪一天我们又不清楚,还有,他们是什么时候到,早上?中午?晚上?我们总不能啥都不干,就待在营地里等着他们上来吧!我们还要不要干活了?就为了以示尊重,就浪费大家几天的时间在这耗着?”
“那你说怎么办?”
“我们就按正常的来,该干什么干什么,老魏留在营地里,老赵你也留在营地里,万一人家上来了,老魏可以给他们做饭,你能招待一下,至于我们,该干啥干啥,碰到了,那就迎接一下,碰不到,那就算了。”
顿了下,冯程继续说道,“至于说尊重的问题,如果只是因为我们没有迎接,这几个大学生就觉得我们不尊重他,就想走的话,那我觉得就让他们走好了,因为就算现在他们留下来了,他们在这里也待不久,坝上生活那么苦,就连本地人都有些受不了,就更不要说这些身娇肉贵的大学生了,如果没有扎根塞罕坝的决心,我们即便暂时把人留下来了,最后他们还是会离开的。”
“话是这么说,但能多一些照顾我觉得还是要照顾一下的,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来弄,不会影响到苗圃和育林地那边的工作的。”
赵天山虽然也认可冯程的说法,但这是曲和交代下来的工作,加上大学生也确实重要,所以赵天山还是决定慎重对待一下。
当然,再慎重也就那样,就像刚才赵金泉说的那样,就这几个大老爷们大老粗,能搞出什么花样来?还不就是客气点,多在细节上弄点功夫。
“金泉,这几天我们去把那几个地窨子给彻彻底底打扫一下,看一下还有什么需要布置的地方没有,我看你用木头给冯程弄了很多小东西了,笔架,笔筒,还有书盒啥的,你这两天抽空多弄两套出来,到时候送给这帮大学生,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小心意了。”
赵天山琢磨了好一会,算是琢磨出了一个小方法了。
“队长,做点这些东西出来没问题,也不难,但这八个人,这就几天的时间,我可赶不出来那么多啊!”
“没事,先弄,弄个一两套样板出来先,到时候我解释一下,反正他们也在坝上,后面再慢慢给他们补齐就行了,晚几天应该也是没事的。”
“对了,能做的话,先做四套出来,先给女生,男生的话后面再给,”赵天山叮嘱道。
“队长,你这想法有点不对哦,”赵金泉挪瑜的看着他,“你是不是想娶媳妇了,打上这些女大学生的主意了。”
“不过队长你跟他们倒是挺般配的,你是转业干部,职位有,工资也高,配这些大学生还是没问题的。”
“得得得,你可别瞎说,”赵天山开口阻止赵金泉继续说下去,“人都还没上来呢,我都不知道长啥样,怎么就看上人家了。”
“我这是策略的,你想啊,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些男的说不定就有追着女生过来的,我把女的哄高兴了,他们留下来了,那男的不就也留下来了吗。”
“那要是男的不留呢,万一这些男的看不上这些女的呢?人家就想回城里呢。”赵金泉反问道。
“那你不就有机会了吗?大学生啊,你要能取回来,整个塞罕坝都得给你竖个大拇指。”
赵天山开玩笑的跟赵金泉说道。
“我?算了吧,我可不敢想,”赵金泉果断摇头,不去搭理赵天山的打趣。
不过回答的虽然坚决,但赵金泉心里还是泛起了一丝涟漪,他已经21岁了,要搁别的地方,那早就说上媳妇,孩子可能都上学了。
赵金泉也就是在坝上,条件艰苦,没姑娘愿意上来,加上他一直在营地这里,也不愿意娶坝上的这些歪瓜裂枣,所以就导致他耽误到了现在。
现在赵金泉回去,父母都会跟他说这个事,但现在考虑到赵金泉工人的身份,娶个农村的,口粮定量问题又是难搞,所以父母现在也很为难,这就导致了赵金泉有些高不成低不就了。
二十多岁的年轻壮小伙,你说不想女人,那可能吗?赵金泉也是想的,只是在营地这里,两男人一条狗,压根就接触不到外界的诱惑,这才让他的心定了下来,要让他去县城干俩月的活,他肯定熬不住要娶个老婆热炕头。
现在赵天山是把他的心给勾了起来了,不是说对大学生有想法,是对女人有了想法了,想娶媳妇,想抱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