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黑衣人刚落地,还没看清楚地形,便被人捂着嘴拽到花丛里。
四目相对,半夏有点恍惚。
这一幕似曾相识,和陈佑安初见的那个晚上也是这般。
是陆广和半夏。
“谁让你带她来的?”
陈佑安放开半夏,眼神带着刀看向陆广,低声责问。
陆广看清是陈佑安和棋白,挣开棋白的手。
不等陆广解释,半夏开口。
“是我求他带我来的,不关他的事。”
陈佑安看看半夏又看看陆广,心里的无名火不知道该冲着谁发。
他瞪着陆广,刀人的眼神警告陆广。
这女人为什么不求我?
陆广忍住得意的笑,也给陈佑安一个,他也没办法的眼神。
半夏看看陈佑安又看看陆广,无奈地摇摇头。
她倒是想求陈佑安,可陈佑安一口回绝,还专门避开她,自己出门。
陆广也不同意,但架不住半夏央求。
他知今夜陈佑安带着棋白去,他带半夏一起去,或许能有其他发现。
陆广一想到,他是故意让陈佑安和棋白发现他们,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还是他聪明。
棋白示意大家往别院的西南角去。
别院的西南角,是后花园,有一假山,上面是八角凉亭。
棋白告诉陈佑安,按照暗卫之前的查探。
这个假山有问题,看着别院只有不到十个下人看守。
可根据每日送进别院的食材,是五六十人的饭食量。
别院其他各处已经被暗卫查探过了,没有藏人的痕迹。
只有这个假山,周围有机关,无法靠近。
棋白向三人介绍完情况,陈佑安吩咐棋白守着半夏。
他和陆广去探查那些机关。
半夏不同意,她又不是花瓶,更不想当别人的拖累。
再说,多一个得力的人去,也能多一份安全保险。
棋白看两位主子僵持不下,传信暗卫四下警戒。
陈佑安和陆广才同意,让棋白一起去。
半夏将自己隐没在花树中,不发出声音。
陈佑安三人靠近假山,棋白投石问路。
果然冒出十几个人,看身形都是习武之人。
棋白飞身上树,飞檐走壁,一路往东去。
那些人匆匆跟去,别院东边的动静越来越大。
陆广见人远去,正要起身,陈佑安一把拉住。
陈佑安用手示意陆广,应该还有人。
陆广绕到假山对面,故意发出响动。
果然还有四五人,交给暗卫处理吧。
待到陆广回来,陈佑安已经在假山下细细查看。
发现一丛茂密的藤蔓下有暗门。
陈佑安很快找到暗门的控制开关。
打开的那一下,陈佑安和陆广做好了迎战准备。
没想到门打开,里面动静全无。
两人顺着密道走进去,两边有油灯照亮。
他们来到一处宽敞的大厅,才发现三面皆是小门。
每个小门上有窗口。
陈佑安和陆广凑到窗口朝里看。
纵然是他们两见惯生死,也不自觉地倒吸一口气。
每个小门背后都是一间房子,关着一个女子。
房间狭小昏暗,女子们穿着薄透的里衣,形似枯槁。
屋中传出的味道不好闻,看样子是吃喝拉撒都在这屋中。
有些女子躺着呻吟,那声音不像是痛苦发出的,更像是……
陈佑安想起彩霞,眼眸冷意泛上来。
有些女子蜷缩在角落,似乎还在发抖。
房间里太过昏暗,陈佑安和陆广看不真切。
可这些女子被困的惨状,还是能感受到。
只有一个小门上,女子听到外面动静,扒着那个小窗口。
露出半张惨白的脸,声音沙哑:“救我,救我。”
他们正准备看看小门的锁如何打开。
棋白急急进来,告诉陈佑安。
别院的人越来越多,得撤出去。
现在营救只能打草惊蛇,还不知幕后之人是谁。
三人只能退出来,找到半夏。
陈佑安吩咐棋白,带着暗卫继续暗中观察。
看看是什么样的人来别院支援。
陈佑安三人先行离开,回到小院。
待梳洗收拾停当,棋白带着暗卫也回来了。
陈佑安、半夏和陆广听完棋白的汇报。
追查的结果,这些人竟是涞阳府衙的官差。
陆广和半夏惊愕道:“是涞阳知府!”
半夏听到陈佑安说,假山的密室里囚禁着很多女子。
再联想到彩霞的遭遇,端起的茶杯又重重放在石桌上。
茶杯里的茶水四溅。
“就知道是个狗官,上次在公堂上,只见师爷不见知府。”
陈佑安摇摇头,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却不喝。
“知府没这么大胆子,背后应该还有人,而且是比知府显贵之人。”
陆广应声:“比知府显贵,涞阳城只有临江王了。”
“临江王?”半夏脑海中浮现出笑眯眯的临江王。
“不可能吧。”虽然冲口而出,可说到最后,半夏也犹豫了。
眼见不一定是事实,临江王的笑,半夏总觉得不走心。
棋白接着说:“暗卫在别院里,还发现一个人,戴着风帽看不清长相。”
陈佑安拧眉,他和陆广同时看到半夏犹豫,似有话说。
陆广给半夏的茶杯里续上茶水,关切地问道。
“你可是想到什么?”
陈佑安本是也要问这一句的,如今被陆广抢了先。
可他的眼光落在陆广递给半夏的茶杯上。
看上去,半夏是感谢陆广这杯茶的。
她端起茶水,蹙眉思索片刻,“那个带风帽的人,我也看到了。”
半夏在等陈佑安和陆广的时候,一个带着风帽的人匆匆走过花园。
所以,当时守卫半夏的暗卫自然也看到。
那人似是害怕被发现,被一个下人提灯领路,匆匆出角门不见了。
大概是走得急,那人身上掉了东西,也浑然不觉。
半夏悄悄走近,用手帕将其包起来。
“就是这个。”半夏打开手帕,是一包药粉。
半夏不敢凑太近,用手朝自己扇了扇风,心中有了主意。
“这药粉,很可能就是彩霞中的毒,看样子也和赤炎草很像,但不是。”
“而且……那人的身形有点熟悉。”
“是谁?”
陈佑安看着半夏,不是询问,更像是印证内心的猜想。
“陈佑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