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禁卒拿着尖刀对着薛敖曹阳具根部狠狠一刀下去,贺三担心伤了他卵蛋,赶忙喊道:“小心点,别弄出人命,那可就麻烦了。”禁卒说:“你慌啥,我以前见人割驴子就这么干。”只见他握着刀,沿着阳具由上往下四周一旋,瞬间薛敖曹在板凳上疼得上下直跳,眼睛里不住地流泪,嘴里想说却又说不出话。贺三怕他身子乱动把宽凳翻了,赶紧上前按住他。禁卒又把阳具周围旋开,中间的溺管还没断,挂在上面,此时两手鲜血直流,把一簸箕的石灰都染得通红。
贺三虽然恨他之前的仇,可到了这时候也有点不忍心了,赶紧对禁卒说:“你用刀尖子把溺管割断,赶紧用末药给他敷好。这小子罪也受得差不多了,要是耽搁久了,怕他昏死过去,那就麻烦了。”禁卒依言,把溺管割断,将阳具扔在地上,然后用好药在四周敷满,果然神效非常,很快血就止住了。又在贺三衣服上撕下一块绸子,把伤口扎好,这才取过木盆,倒了冷水,把手上血迹洗干净。
贺三轻轻把薛敖曹脸上的草纸揭下来,只见他已经说不出话了,贺三着急地说:“你手脚太慢,把他闷死了可怎么办?”禁卒说:“你别慌,他要是死了我偿命。”说着把薛敖曹扶坐起来,禁卒出去拿了一支返魂香点着,放在他鼻孔前抽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只见薛敖曹有了呼吸,又过了一会儿,突然把脸一苦,张开嘴巴大叫一声:“疼死我了!”禁卒骂道:“你这龟孙子,早知道有这么疼,当初干嘛犯法?舒服的时候有多快活,现在就有多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放肆!”说着在地上把阳具拾起来,用水洗了几次,抓在手里对薛敖曹说:“也不知道你这狗头怎么长的,你自己看看,这像个敲门槌子不?”说完往他头上打了一下。
薛敖曹怒骂泄愤
薛敖低头一看,自己一个威风凛凛的大男人,一下子变成了坑坑洼洼的女人样,这一急非同小可,比要了他命还难受,气得大声骂道:“你们这两个缺德玩意儿,下这么狠的毒手,我姓薛的跟你们没完!除非把我弄死,不然我要你们家破人嘿,你们把这阳具拿走,是不是拿去讨好你老婆你妹妹了!”禁卒哪能容他辱骂,他骂一句,就拿阳具在他嘴上打一下,于是你骂我打,越骂越打,两人闹成一团。贺三觉得好笑,赶忙拦住禁卒说:“咱们已经报了仇,这阳具也割下来了,他肯定要骂,我问问他。你别在这瞎闹了。”禁卒说:“我实在气不过,你有啥要问他的?”
贺三对薛敖曹说:“我们俩虽然报了仇,可也是为国家除了大害,省得你以后露出破绽,招来杀身之祸。你现在恨骂也没用,我们既然把你弄成这样,还怕你咋地?你不就靠着兴隆庵的尼姑,靠那阳具封你个如意君嘛。现在阳具割掉了,成了废物,还能像以前那样得宠吗?就算你进宫哭诉,把我们治罪,我们也不是好惹的,难道不会逃跑?跟你说句实话,我们马上就逃走,看你能把我们怎么样。别以为你借个太监身份就了不起,受了我们的苦,就是那个尼姑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你要骂就骂吧,我们走了。”说完拉着禁卒飞快地出了监狱。薛敖曹想追,无奈两脚锁着铁镣动弹不得,越想越气,看看下面,更是伤心,觉得贺三说的话也有道理。只恨自己不该出宫去看怀义,结果把自己弄成这样,一个人在监里哭得稀里哗啦。
狄仁杰奏明情况
且说武三思进宫,把事情告诉了武则天。武则天派人到辕门要薛敖曹,巡捕回说狄大人还没回来,不敢轻信,没把人交出去。武则天接到消息,心里悔恨不已,心想着:薛敖曹被狄仁杰抓去倒还小事,他和那两个太监被抓,要是露出破绽,彻底追究,那可太丢人了。到了四鼓,只好上朝理事。众人齐在殿首,只见狄仁杰出班奏道:“臣奉旨拆毁白马寺地窖,昨天已经完成,特来复命。还奏明圣上,在半途抓到了两名穿宫太监和一个无赖小薛在外胡作非为,臣已带回辕门。查小薛的案件,全是不法之事,理应按例处治。后来回辕后又听说传旨要这三个人,不知真假,特来启奏陛下。内侍太监怎么能跟无赖混在一起胡作非这关系可不小,求陛下拟定罪名,如何究办,臣好遵旨施行。”
武则天听了这话,心里直打鼓,暗忖:这狄仁真是铁面无私,竟敢把这事儿奏明。我也真是无奈,他这么认真,要是再说出实情,我这面子往哪搁?于是说道:“卿家所奏,寡人早已知晓。这三个人是孤家宫中的内监,私自逃出宫外,固然罪不可赦,但也不能让外官审问。卿家立刻押转宫中,寡人亲自发落。”狄公只好遵旨,心里暗道:昨天要不是先审问一堂,打了一百重板,这小子不就逃了嘛。说完众人散朝。
薛敖曹回宫哭诉
狄公回衙门后,把监里的薛敖曹提出来,也不再审问,命巡捕带着那个小太监一起押送到宫中。此时武则天退朝回宫,正思念薛敖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正打算派人去催,只见后宫太监领着薛敖曹进来了。薛敖一下子放声大哭,向武则天奏道:“承蒙陛下重恩,情深似海,从此再也不能像以前了!”武则天见他如此凄惨,忙惊问道:“寡人已经把你们三人要回宫了,还有什么事害怕?”薛敖曹说:“这里不方便说话,陛下还是到里面去。”
武则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好走进寝宫。薛敖曹把贺三太和禁卒如何怀恨前仇,把他阉割的事说了一遍。武则天本把这阳具视为命根子,一听这话又羞又恼,恨不得把贺三太等人立刻碎尸万段。当时说道:“这也是寡家害了你,要是不让你去看怀义,哪会有这事。这也是情分到头了。你就住在后宫,陪伴寡人,好好调养。但是那个贺姓的和那个禁卒,不把他们处死,难解我心头之恨!”
张昌宗进言
当时武则天恼恨不已,把张昌宗召来。薛敖哭个不停,张昌宗听了这事也觉得惊骇异常,对武则天说:“这事儿肯定是狄仁杰搞的鬼!要不是他跟陛下作对,把薛敖曹带进衙门追究前案,怎么会这样?照这样看,我们都没法安心了。我看狄仁杰一个人也未必能这么清楚,恐怕他手下有秘密党羽,访明宫中的事,想出了最毒的主意,让他出头办事。现在陛下三人已经去了两个,只剩我一个。陛下要是不把那班奸贼查出来,把他们党羽都除掉,以后他们会越来越嚣张,再把我们逼出宫中。我们送了性命还是小事,那时陛下一个人在宫里,多冷清啊。”说着眼泪流了下来。武则天见薛敖成了废物,已经恼闷不堪,听张昌宗这么一说更是难受,不禁怒道:“孤家因为静处深宫,怕引起议论,所以加恩重用老臣。没想到他这么狠毒,竟然跟寡人暗中作对!不把这班奸人治罪,这皇位恐怕都要被他们夺去!”当时大发雷霆,命太监赶紧把武承嗣召来,让他说出这班奸人,好按名拿问。
武承嗣进奏
武承嗣在家正跟武三思谈论薛敖曹,说老狄虽然心狠,也就害他一百板子,现在武后在金殿上承认薛敖曹是太监,命他送入宫中,他也没啥办法。只是怀义一直在刑部,恐怕武后心里不高兴,得想办法把他放出来送进宫,这事儿才好。正说着,忽然有个内监匆匆进来,说:“二位爷赶紧进宫,陛下这会儿气得不行,薛敖曹出了这么个事。陛下让你们进去,查访那班奸人,好按名治罪。”武承嗣听了这话,心里暗喜,对武三思说:“我们可趁这机会报复那小子了!就恨狄仁杰、元行冲这些人,平时都瞧不起我。今天进宫,如此这般奏明一番,先把几个家伙办了,以后老狄一个人在京,就独木难支,无能为力了。”武三思觉得有道理,于是跟着太监一起进宫。
武则天见武承嗣来了,怒道:“孤家因为你们是娘家的人,所以重用。原以为大家能齐心协力办事,凡是外面的事,以及奸人作恶,都能早奏朕知。现在薛敖曹、怀义等人接连出了这事,置朕颜面于何地?明显有奸人与狄仁杰狼狈为奸。不把这班人除尽,朝廷怎么能安宁!召你来,赶紧暗访,把奸人名姓开单呈阅,好按次严办。”武承嗣见武则天动怒,赶紧跪下奏道:“臣儿早就知道有这祸事,以前多次奏明。自从庐陵王远贬房州,许多大臣心里不高兴,想谋反废出圣上,只是一直没机会。现在这几件事,都是奸人唆使老狄先除掉陛下的近宠左右,然后再把我们都除掉,那时就带兵进宫,拥立庐陵王。臣儿虽然有所耳闻,想奏明圣上,无奈陛下把狄仁杰当大臣,不肯相信,所以不敢启奏。陛下再不严办,这天下恐怕就不是陛下的了!”说完痛哭不止。
武则天听了武承嗣这番话,深信不疑。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