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气氛总是让人更加压抑,终究是贺清欢先开了口。
她看着两个眉头紧锁的男人,神色中满是坚定:“云景,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到此结束。以后我会让你时常来看无忧无念的,毕竟你是他们的亲生父亲。“
说完又将视线移到了那位帝王的身上:“时渊,在沈吟洛派人杀我时,你救了我们母子三人和欢颜的性命,我愿生下你的子嗣,但到时我会离开皇城,你定要放我自由。”
“不可。”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的拒绝了她,声音都是那么强势霸道。
云景率先的开了口,他恭敬地看向自己的君王:“皇上,请给臣一些时日,臣定会找到救治此疾的办法。”
时渊看向这个诸多心思的男人,冷哼道:“哼~你以为孤的能力不如你吗?如果能找到办法,何至于后宫无一妃子有所出。”
云景焦急的沉思了片刻,又说道:“臣有一位手下善于制作人皮面具,不如给一位女子戴上清欢的面具,或许能成事。”
贺清欢闻言眼前一亮,有些兴奋的说道:“这个办法好,我觉得可行。”
时渊则是一拍桌子,怒斥道:“不可行。”
随即他又放低了声音:“孤......试过此法,可即便容貌一样,气质和性子终究是不同,特别她们看我的眼神流露出的情感和你的完全不一样。”
贺清欢听他这么一说,身子瞬间瘫软了一些,失落的呢喃道:“你......分明是把我拿捏住了啊。”
云景见她的模样,心里清楚清欢并不是喜欢皇上,自己的心里稍加有一丝安慰,可即将面临的事情却又让他不能接受。
于是他又看向皇上,带着些乞求的语气:“臣愿意付出一生的绵薄之力守护天勤的江山和子民,会竭尽全力找遍名医为您求药,只求.....您别把臣的妻子带走。”
听到这番话,时渊对他的耐心似乎快被磨灭了,不耐烦的说道:“云景,清欢不是你的妻,据孤所知,你的妻子沈氏已在丰县怀有身孕,清欢是不会接受你这不洁的男人,别再白费心思挽留了。”
云景此时哪还有什么清醒的理智,他刚想反驳:“在臣心中,她早已是我唯一的妻子,臣并未......”
还没等他说完,一旁的贺清欢急忙制止,大声呵斥着:“云景,你之前欺君落得发配县城的惩处,此刻又在忤逆皇帝,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命太长?”
“如果没有无忧和无念,你大可作死,可你既然生了他们,就要挑起作为父亲的责任。”
云景此刻清明了一些,他知道贺清欢是在帮自己隐瞒丰县的事情,毕竟说出来,如果皇上计较,又是一个欺君的罪名。
他缓缓的垂下了双眸,紧握的双拳青筋暴起,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栗,可想而知,他在忍耐着多大的痛苦。
而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皇帝怎么会看不出他们的欲言又止,可此时也无暇顾及这些,只想尽快的与贺清欢圆房,让她腹中尽早孕育自己的皇嗣。
“此事没有商量,明日,清欢便进宫吧。”
云景这一路上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地赶到皇城。此刻,他早已身心俱疲,但却仍强撑着精神去面对这令他心如刀绞的事情。
终于,所有的疲惫和痛苦在这一刻如决堤之洪般汹涌而来,云景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一股热血猛地涌上喉头,“噗”的一声,一口殷红的鲜血从他口中喷射而出,溅落在地上。
紧接着,他眼前一黑,双腿发软,整个人直直地向后栽倒下去。
一旁的贺清欢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花容失色,她惊恐地尖叫出声:“云景!”
然后手忙脚乱地冲上前去,想要扶住即将倒地的云景。
然而,他身形高大且倒下之势太过迅猛,贺清欢拼尽全力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男人已经开始倾倒的身躯。让他的头部安稳地靠在了自己温暖的怀抱之中。
哽咽着呼唤他:“云景!云景!”
站在一旁的时渊却极为平静,冷声说道:“他不过是一时急火攻心罢了,无碍。”
随即又看向对别的男人满是心疼的贺清欢,嫉妒之意顷刻间涌上心头。
严肃的说道:“你明日必须入宫,莫要让孤做出什么让你接受不了的事情。”
这句话似乎带着命令,又带着威胁,让贺清欢没有退路。
“我能晚上进宫,白日在清雅居陪孩子么?”
时渊摇了摇头:“不能,为了皇族血脉的纯正,你只能待在孤的身边,孤会让人隔几日带着无忧无念他们秘密进宫陪你,更不会让两个孩子在外受了委屈。”
贺清欢美眸凝视着眼前昏厥过去的云景,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轻轻开启:“再有两三日,我的葵水就要来了。到时候就算进了宫,恐怕也难以做成什么事。不如就等过了这几日,我再入宫去吧!”
男人听到这话,身体微微一震,他迟疑了片刻,才有些不太自然地开口道:“还是明日进宫吧。等你身子不舒服的那几日,正好可以让太医给你好好调理一番。”
贺清欢听后,先是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的烦闷都吸入腹中一般。随后,她又慢慢地将这口气吐了出来,无奈地点头应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就依你所言。”
时渊神色此刻不再像之前那样冷冽,他似乎从至高无上的帝王转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男人,深情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
“清欢,你方才说的诞下孩子之后便离开皇城,我……不同意。”
扔下这句话,他转身离去,只留下贺清欢抱着晕厥的云景,忧心忡忡……
夜半时分,她就那么坐在地板上抱着男人陷入沉思,似乎冥冥之中总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着自己前行到不同的路,无论前方怎样,身为一个接受现代主义教育的人,总应该更勇敢坚强一些,对吧?是吧?是吗?
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就是觉得心中似乎被一块大石头压住,无论怎么挣扎,都有些透不过气!
“主子。”
一个急切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思绪,只见一个男人惊慌的从门口飞跃进来,见躺在地上的云景嘴角还挂着些许血渍,墨竹本就冰冷的面容挂满了担忧之色。
贺清欢看向云景无比信任的侍卫,轻叹一声:“你把他扶到床榻上,让扶桑过来看看吧。”
片刻后,扶桑刚给主子吃了一颗调养心脉的药丸,看向站在一旁的贺清欢和墨竹,轻声说道:“无碍了。让主子歇息便好。”
“嗯,你们下去吧。”
贺清欢此时此刻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座沉重无比的大山压着,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到达了极限。她好想睡一觉,忘却这些纷纷扰扰。
等两个男人出去关上房门后,她小心翼翼的躺在了床榻的里侧,纤细的手臂轻柔的搂着身边的云景,闭上早已疲惫的双眼,呼吸渐渐平缓,身心也渐渐放松起来,随之进入睡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