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阮枫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
少年美得雌雄莫辨,肌肤如雪,唇色淡淡,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眼尾因为刚才的剧烈咳嗽而泛上一抹微红。
清冷而勾人不自知。
看得萧澜感叹:
“我可算知道,那万俟乐衍明明恨小枫恨得要死,但为什么依旧惦记小枫了。要是我年轻个几十岁,啧啧啧。”
陆玄凉飕飕道:“您也依旧没希望。”
萧澜:“……”
逆子!
小枫怎么就瞎了眼,还能看上她这逆子!?
萧澜懒得理自家儿子,转头笑容温柔地看着阮枫:
“小枫,你那爹不是死了吗?澜姨打算给你换个封号,你喜欢什么呀?”
安平安平,听起来和平安差不多,但盛京谁不知道,真实意思是,安分守己才能平安。
可那是针对阮衡那个老不死的!
也是时候让盛京的世家贵族还有官员们知道,他们是真的很看重阮枫。
阮枫:“随便吧。”
“永安如何?愿君永安。”
“就按澜姨说的吧。”
阮枫垂着眸,看起来像个安静又乖巧的瓷娃娃,萧澜简直稀罕死了,沉寂许久的装扮女儿的心蠢蠢欲动。
她以前就喜欢打扮浅浅。
但是浅浅顽皮,喜欢上跳下窜,爬树掏鸟窝都是常态。
她只能放弃。
萧澜炽热的眼神,让阮枫有种熟悉的感觉,和月落影看见她时一模一样!
她们怎么……都喜欢给别人打扮?
萧澜轻咳几声:
“那个,小枫啊,你不是打算丧礼最后一天再出现吗?这几天就住澜姨这如何?澜姨这有不少漂亮裙子呢。”
阮枫眼底划过几分无奈:“好。”
陆玄眼睛“biu”一下亮了:
“母后,儿臣都好久没有在宫中好好陪过您与父皇了,这几日儿臣就住在宫中呗。”
萧澜:“……”
大意了!
给这逆子谋到福利了!
……
陆君向来和萧澜一同吃晚饭。
所以傍晚时分。
陆君还没踏入内殿,就扯着嗓子哀嚎:
“夫人,那逆子如今倒是清闲,为夫这段时间都要累坏了!夫人今晚可要好好安慰为夫啊!嘤嘤嘤——”
还没“嘤”完。
话音突然戛然而止!
陆君脸上像是调色盘一样精彩,忍住脚趾抠地的冲动,瞪着陆玄!
“你怎么还在!?”
陆玄双手交叉,撑着下颚,笑眯眯道:
“儿臣这不是好久没有在宫中好好陪过父皇母后了吗?”
陆君瞥了眼陆玄旁边的少年:
“……嘁。”
逆子的孝心有几斤几两他不清楚?
现在怎么不嫌弃父皇母后整天腻歪碍眼了?
阮枫和陆君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陆君也友好地回应了下,坐到萧澜身边,故意开口:
“小枫这容貌气度,也不知道以后要引得多少盛京贵女魂牵梦绕。”
陆君:嘻嘻。
陆玄:不嘻嘻。
吃完饭后,陆玄就拉着阮枫去散步消食了。
陆君非常满意。
逆子总算没那么欠揍,还知道给父皇母后独处空间——虽然是因为有私心。
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消失。
夜空笼罩大地。
陆玄半倚在栏杆上,懒洋洋的:
“这望月阁,是父皇从自己私库掏钱建造,在大婚之日送给母后的礼物。”
阮枫坐在栏杆上,裙摆被夜间的风吹得轻轻晃动,静静看着远方盛京城内的万家灯火。
“风景很漂亮。”
陆玄不知想到什么,忍不住笑道:
“我以前认为没必要,父皇在这方面倒是执拗得很。说是他需要节衣缩食,又不是我,我心疼做甚?”
阮枫轻轻摇晃小腿,闻言“嗯哼”了声:
“我师父和你一样,别看他平时看起来风光霁月、高不可攀,但其实对自己抠搜得很。”
陆玄:“……”
不,他不抠搜——
好吧,他不狡辩了。
陆玄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下阮枫的神色,没看见她脸上有提及师父时的伤神。
阮枫似乎注意到他的动作,漂亮的墨色眸子划过一丝玩味:
“你不会想过,陪我治愈失去至亲之人的伤痛吧?”
陆玄耸耸肩:“唔,确实想过。但我觉得你好像不太需要。”
“哈,那你小看我了。
当年我确实很难过。师父是我在人生深渊时的救赎,给予我明目张胆的偏爱。
他在去世时,他说他这些年教了我很多,现在他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离别。
之后过了许久,我才明白,为什么师父以前总说我才是我人生的救赎,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
时至今日,我确实会难过,但我不会因此沉湎过去。
所以啊,你恐怕是没机会这么做了。”
阮枫顿了顿,
“你也一样不是吗?在你最艰难的时候,我也未曾出现过,但我们都不是照样过来了吗?”
少年偏头微微一笑,眼中的光似乎胜过漫天繁星。
陆玄仰头看着阮枫的眉眼,眸中满是笑意:
“我大概明白了,我为什么会被你吸引。”
有一种默契,也许叫一见如故。
爱是灵魂的共鸣,无需言语。
两人对视间。
阮枫忽然弯了弯唇角:“我比较喜欢自己掌握主导权。”
陆玄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忽然俯下身。
下一秒,薄唇上传来温软的触感。
呼吸交错。
陆玄脑中一片空白,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唇角隐隐约约溢出一个“好”字,便被吞没在唇齿间。
身后。
夜空被繁星装点得如同镶嵌无数宝石的织锦,美丽得令人窒息。
银河宛如一条流动的乳白色河流,穿越星海,指引着迷航者的方向。
……
回去路上。
陆玄得寸进尺地牵着阮枫的手,眉眼间止不住的笑意:
“你怎么发现萧峤那个表弟萧璟是我的?”
阮枫淡淡道:
“遇见过他,套了些话,再结合情报猜的。”
陆玄笑了笑:
“我外祖父和如今的萧家老家主是同胞兄弟,但因为萧家对因不满而对外祖母下手,外祖父和萧家就闹掰了。
母后怀浅浅时,曾被暗害早产,命悬一线。
那时盛国的形势不是很好,可以说内忧外患。
萧老家主当年因为支持外祖父和外祖母在一起,所以外祖父虽离开了萧家,但二人关系还不错。
谁也没想到,萧老家主会派人趁乱把我带走……他后面大抵是悔不当初吧。
他以为我父皇母后要完了,想在以后把我当投名状,但此举反而彻底激怒了我父皇。
父皇他手腕狠辣,硬生生扭转颓败之势,威胁萧家将我交出来。
唯一让他庆幸的是,他没把事情做绝,结下死仇。
正是因为那次误判错误,现在他倒是谨慎许多,不轻易站队。”
说着,陆玄嗤笑一声。
“至于萧峤,完全是私人恩怨。
他无意听见他祖父担忧盛国形势好转,于是起了心思,把我带走。
他默许周围人欺凌我,然后他作为唯一对我好的人出现,不断暗示我,这世界上只有他对我是真的好。
想把我训成他忠实的一条狗,然后他顺水推舟助我回去。
我回到父皇母后身边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要什么我就送什么。”
两人一路说着话。
来到阮枫居住的宫殿前,陆玄还有点不舍得走。
阮枫轻飘飘瞥了眼他,站在屋内,双手抱胸:
“不想走?那进来服侍我沐浴,再暖个床?”
“我,我……”
陆玄耳根瞬间红了,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瞟,听见对方蔫了坏的嗤笑声,顿时鼓起腮!
“也不是不行。”
阮枫脸上带着淡淡的,又有几分恶劣的笑容:
“我说过,我比较喜欢自己掌握主导权。今晚已经破例允许你得寸进尺一次了,晚安。”
说完。
关上门。
门外,陆玄悠悠叹了口气,眉梢眼角却满是笑意。
要命啊。
被这个蔫了坏的女人拿捏得死死的。
——
番外小剧场
萧峤:我不服!我是想训练一条听话的狗不错,她不也一样吗?凭什么就报复我啊!!?
陆玄:滚!被迫和自愿能一样吗?我乐意,你管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