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左右不过一些吃食。你着什么急?跟着老子还能饿着你不成?”张老三随手拿起藤条编了个小狗逗弄着自家的老大儿。
“你说的倒是轻巧,那湖神这么一闹谁还敢去打鱼?”
“没有了这营生,这一家三口吃喝没个着落。”一个丹凤眼,鼻梁高挺,嘴唇极薄的女子说个不停。
“急什么?老子这不正在找其他营生?”张老三不慌不忙,手中编了出一只又一只惟妙惟肖的动物,逗的自家孩子咯咯直笑
“……”
“砰砰砰”就在二人斗嘴之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还不快去开门?老子正在忙着挣钱呢!”张老三举起手中藤猪炫耀道。
“呸,就你能耐大!”
“谁啊?!”女子啐了一口,放下手中丝线活前去开门。
破烂木门刚打开,一个身着粗布衣裳的瘦削男子闪身进来。
“诶!张源你…”女子还未反应过来,男子已经跑到张老三面前。
“急急忙忙的,有什么事?”张老三伸手倒了一碗茶水。
张源一饮而尽,女子见状眉头一皱回身关上大门。
“快…快跑啊张三哥!”张源缓过气来,立刻扯着张老三说道。
“他们…他们要抓你家儿子去做祭品!”
“祭品?!”女子声音顿时提高八度,府尹不都已经禁了活人祭祀吗?
“多谢兄弟,我若逃得出去,三天后老地方见!”张老三眼睛一转便把事情原委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帮老不死的混蛋废物啊,定然是见到那湖妖心生惧意!
“好!抓你们的人马上就到。我先走一步!”张源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张老三一手挟着自家娃娃,一手取下一口七尺宝剑。这是他唯一一个没有典当出去的东西。
“你还不快走,墨迹什么?”张老三见女子钻进屋子里还以为她舍不得银子,不由得破口大骂。
“吼吼吼,就知道吼!”转眼间女子拎着一个包裹跑了出来:“不带些吃食,难道与你一同饿死在那山中?”
“嘿嘿,还是娘子想的周全。”
女子白了张老三一眼,这厮属狗的,变脸极快。
……
“我看你们谁敢在这里拿人!”周雄一拍桌子,手持钢刀护在一对孤儿寡母身前。
“嘿嘿,大兄。这可是老太爷吩咐下来的。我周家自然也是要出一对童男童女。”米店老板周英嘿嘿一笑,从人群后方走出。
“呸,狗一般的东西。莫要拿老爷子压我,我周雄话放在这里,我认得诸位,我手中钢刀可没长眼!”
说话间在周英惊骇的目光中,周雄一刀斩下他的一缕头发。
“好好好,给我上!”周英受了惊吓,跳回人群中大吼大叫。
“这……”一群汉子你看我我看你,说实话谁也不愿做这恶人,更何况周雄又是明劲高手……
“上呀!我让你们上!”周英在人群中抓着一个汉子衣领大骂。
汉子一脸不耐烦一把推开周英:“叫什么叫!”
就这么一耽搁,门外又涌进来五六个手持钢刀的汉子:“谁?我看谁要动手!”
“呜呜呜”周雄身后的女孩受惊,哭闹不止。那妇人见了心疼,一把将女孩揽入怀中:“莫怕,有周伯伯呢,莫怕,莫怕。”
跟着周英来的汉子心中本就颇为难受,此时见周雄支援来到,索性收起刀剑,转身便走。
周英愤愤的瞪了周雄一眼,只得跟着人群一起离开。
“周伯伯,囡囡做错什么了?”女孩抹干眼泪,哭着抬头问道。
看了眼身后的可怜的母女二人,周雄仿佛泄了气一般颓然坐在地上。
……
“什么动静?大清早的呜呜渣渣!”古三猛然起身,他这几日被师父突击功课早就心力交瘁。
好不容易今日睡个好觉,下午还要去讨伐湖妖呢。
“祭祀湖神。”范逸从门外走进来,伸手推开古三的窗户向下看去。
一群人头戴鬼神面具,踩着高跷,组成两列簇拥着中间一个移动的高台。
高台之上有十个孩童木讷的坐在上面,眼睛无助的向四周看去。
“祭祀?那些孩子干嘛在那猪头,羊,牛头旁边做些?”
“那是祭品呗。”
“我知道,不就是三牲嘛!”古三撇撇嘴,这点常识他还是知道的。以往这些祭品用完了他们这群孩子还能尝尝。
“我问的是这些孩子。”
“我也说了,是祭品。”范逸看着古三悠悠说道。
“砰!”古三手中用力直接捏爆了碗筷。
“什么!用人做祭品,他们疯啦?”古三伸手一招,强横的真气将床头长剑吸来。显然对真气的控制已经十分熟练。
长剑出鞘,古三当即便要出手。
“别急。”范逸一反常态的拦住古三,同时心中十分满意他最近的修炼成果。
“师父,还等什么呀?这可是二十条人命!”古三急切的看向范逸。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最近自己的师父有些怪怪的。
“这群人要一直闹到晚上,到了那时候才是这几个孩子献祭的时候。在那之前这些孩子比谁都安全。”
范逸掂量着手中的烂柯斧,最近这段时间他都没把玩小秤子。心思都放在了烂柯斧上,今天才总算完工。
“嘎嘎,你们无毛猴子真残忍!”大白鹅抱着那本食气法不吃不喝琢磨了好几天,结果愣是啥也看不懂。
但是它的直觉告诉他这本法诀绝对不简单。因此今天一大早他便想着忽悠一下那个看起来比较呆的无毛猴子。看看他能不能给自己讲解一二。
谁曾想看到这活人祭祀的一桩闹剧,大白鹅不由得出言嘲讽。
“你觉得他们为什么要活祭?”范逸随手将烂柯斧丢到古三手中。
烂柯斧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化为一个通体碧绿的半个巴掌大小的玉斧。
“嘎嘎!”大白鹅看的眼馋,歪歪扭扭几步助跑,想要在半空截胡。
古三知道这酒鬼的德行,这烂柯斧入了它手,自己再想抠出来就难了。旋即长剑一挥拍飞大白鹅,伸手接住烂柯斧
“这有什么不理解的,不就是无毛猴子的愚昧吗!嘎嘎!”大白鹅也不生气,日后有的是机会。这娃子身上宝贝不少。
古三紧皱眉心,他觉得事情的真相不仅是这样。
“是惧怕!”古三猛地抬头,双目直视范逸。
“他们明知道是错的,但是仍然不得不去做,因为只有做些什么才会让他们不那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