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自己在这边,行事要注意着些。我听上面说,下个月蒋总就携家眷来重庆了。”
“哦?那我是不是有机会了?”心悦顿时兴奋起来。
何蕴泽无奈,心悦向来如此,虽然他知道她如今已经非常有分寸,但是不免还是为她担心。
“我建议你还是慎重考察一番再做决定。”
“我会认真考虑的。”心悦想到婉仪的那条街,说不定可以操办一个欢迎仪式。
心悦被拆穿是杨家四小姐后,就没有再去报社上班,而是活跃在重庆的上流社会,跟婉仪一起举行各种活动,一方面为抗日救亡捐款捐物,另一方面也能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将有识之士纳入红军阵营。
既然老蒋夫妇要来重庆,怎么也得跟他们准备一个有排场的欢迎仪式。
何蕴泽带部队离开的次数太多,心悦已经没有什么伤感情绪了,何蕴泽却每次都一一不舍。
“看来我们俩之间,还是我依赖你多一些。”何蕴泽一脸哀怨。
心悦但笑不语。许久,她忍不住开口,“何蕴泽,你的那些部下知道你是这么依赖老婆的人吗?”
“当然不知道!”
“哦~”心悦拖长了尾音。
“知道也没关系,反正在蜀省,耙耳朵是夸男人的。”何蕴泽理直气壮的样子让心悦好笑。
“给你准备了些药草药膏,西康那边这些天蛇虫鼠蚁估计还没有冬眠。”
心悦帮何蕴泽打包,一一将他需要的东西装进箱子里。
何蕴泽拉住她的手,把她的手环在自己腰上,“心悦,这些不用带。行军打仗,带着这些不方便。”
心悦叹气,“也不知道这仗要打到什么时候。”
两人皆是惆怅。
此时的上海,气氛也一样凝重。
日本人持续加强了对上海的统治,更为可恶的是,强制在学校推行奴化教育。
杨荣礼和姜彦珍的地下工作异常艰难,只能半夜三更组织发一些抗日宣传传单,或小规模的破坏活动。
在姜彦珍的提醒下,郭啸匀找到了更多的上海商会前副会长勾结日本人的证据。可惜顾家大半产业已经被蚕食,拿不回来了。
顾竹宣显得非常豁达,“拿不回来就算了。只要不落入日本人手里,咱们也算没有助纣为虐了。”
方慧姚却异常坚定,“拿不回来也不能便宜了那些坏人。中饱私囊,还当了汉奸走狗。咱们可以想办法把厂子给他们废了。不然他们在搜刮民脂民膏啊!”
郭啸匀握了握自己媳妇的手,没想到,柔柔弱弱的慧姚还有这样狠辣的一面,不过,他现在更爱了。
“你照顾好孩子,其余的事我来。”
“那你可一定要成功,不能便宜了那帮狗叛徒!”方慧姚恨恨地说。
有了孩子之后,她见不得人间疾苦,可是她更恨给他们带来苦难的日本鬼子!
“我会尽我所能。绝不放过那些助纣为虐的人!”
都是同胞,如今却要靠暗杀和冲突来平息战火,想到这些,何蕴泽心里也不好受。
蓉城杨宅
香堇到蓉城采买,将佑佑的发现打电话告诉了心悦,心悦在电话那头轻笑出声。
“彦珍的字就是安瑜,只是她没怎么用,因为当时我取笑过她。”
“这么巧的吗?三叔的瑾字也是美玉的意思吧?”
“对啊,所以我才说他们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香堇平复了心绪,“这下佑佑该开心了。”
“嗯,那段时间,三哥跟家里也断了联系,唯一的联系方式就是跟彦珍的这些报纸上的小诗。你还别说,他们俩还挺浪漫的。”
香堇没有说话,荣和腿伤痊愈了之后又回了部队。她心里一直牵挂着他。只是他每次电报都是报平安,也不知是否真的安好。
“二嫂?”心悦察觉到香堇的异常,轻声唤她。
“在呢!你替我好好劝劝你二哥,让他注意着点,安全回来。我和一一还有全家人都想他。”
“好的,二嫂。你们也多保重。”
“嗯。”香堇准备挂电话,就听到心悦在电话那头喊她,“二嫂,下次能不能带上三个孩子一起来跟我讲电话?”
“好,我下次一定带他们来。”
心悦挂断电话。想起来跟朱婉仪约好了商量欢迎仪式,便收拾妥当,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