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内,陆粥听到婆子说,程氏来了。
她想了想,便让婆子将人请了进来。
程氏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陆粥正拿着三柱香点燃,插进了香坛里。
“儿媳见过婆母。”
她脸色还有些苍白,人却看起来比往日还要精神的多。
整个侯府,日子过得最快活的,应当属于陆粥了。
这几天她开始锻炼身体,感觉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吃啥都香,一觉能够睡到太阳晒屁股,小日子过得滋润的不行。
陆粥看了她一眼:“来了。”
程氏点点头,轻声道:“婆母,这段时间儿媳反思了很久,侯爷多年以来都未曾纳妾,确实是我这个做妻子的疏忽。”
“儿媳这些年来身子越来越不好,照顾侯爷越来越力不从心,想着找几个年轻的姑娘,抬进府来一同照顾侯爷。”
“哦,那确实得找人给你分担一下。”
至于箫姨娘,被陆粥和程氏同时给忽略掉了。
“那你有挑好的人没有?”陆粥问。
“已经有一个了。”
程氏紧接着又说:“最近城外来了不少灾民,箫沐儿经常去救赈灾民,听说是发了洪灾,村中和土地都被淹没了,这些难民只能前往京城这边逃难。”
“儿媳准备,去这些难民中挑几个愿意嫁进来的姑娘,虽然说是做妾,却也能让她们衣食无忧。”
就算是没有平时,若说是要给这些高门大户的人做妾室,都有一大堆出身平凡的姑娘眼巴巴的凑上来,更不要说是现在还发生了天灾。
运气好的姑娘,被自己的父母卖去做丫鬟伺候人。
运气不好的姑娘,说不定就被父母卖去了青楼,一辈子都生活在泥潭里了。
陆粥点点头,任由她安排。
不过,她更关注的是箫沐儿。
“我记得箫家日子过得并不富裕,箫沐儿平日里穿金戴银,活得比咱们侯府的姑娘都还要风光不说,居然还有闲钱去收买民心。”
有了陆粥的提醒,程氏也立马意识到了这一点。
箫沐儿的吃喝开销都是由侯府出,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每隔五天就去城外熬粥赈灾。
她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又挤出了一个笑容:“母亲,这件事儿媳会去关注的,儿媳就先下去了,不打扰母亲了。”
看到陆粥点头后,她才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陆粥的声音:“砒霜人人害怕,不敢沾染一点,但是有些时候裹了糖的砒霜,吃的人反而吃得眉开眼笑。”
“利益,才是最牢固的关系。”
程氏不太理解陆粥说的是什么意思,一路上都在想这件事。
直到看到自己的祁灵阳一直帮箫沐儿说话,俨然把对方当成好姐妹来看的架势,她瞬间理解了陆粥的话。
程氏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将她打死的冲动,露出了一个和平时无二样的温和笑容。
“灵阳,娘亲知道,你喜欢箫沐儿,娘亲也不会再插手你和谁交朋友。”
祁灵阳眼睛瞬间亮了:“真的吗?娘亲。”
“真的。”程氏轻笑一声,开口道:“或许娘亲是对箫姨娘有误解,所以连带着对她的侄女也有看法,灵阳,刚刚我去了老夫人那里一趟,帮你解了你的禁足。”
祁灵阳听说自己可以出去了,开心的扑到了程氏的怀里。
只不过看着程氏欲言又止的样子,祁灵阳好奇的问:“娘亲,你想说什么?”
“灵阳,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你好歹是侯爷的女儿,怎么衣服首饰看起来都过时了,传出去,会被人笑话的。”
祁灵阳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花样什么的确实已经过时了。
不过她不担心。
她向程氏撒娇道:“娘亲,那你再给女儿打几副首饰,做几身好看的衣服嘛,这些料子都过时了,女儿穿出去,肯定会被人笑话的。”
程氏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这个季节做料子的钱,娘亲早就发给你和灵竹了,身上已经没有多余的钱了。”
“娘亲,你就让账房在给女儿一笔银子嘛。”
整个侯府都是她娘亲掌家,以前她的开销也都是从账房报账。
这段时间,她的吃喝用度确实下降了不少。
程氏假装没有看出她的不高兴,开口道:“娘亲正想和你说这件事,以后你们的开销就按照基本开销来维持。”
“不行,为什么?”祁灵阳忍不住尖叫一声。
程氏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意识到自己刚刚声音太大了,祁灵阳立马放轻了声音,焦急的开口道:“娘亲,要是我出去太过寒酸了,那些人肯定会瞧不起咱们侯府,更不要说将来给我们相看好的亲事了。”
“你个小姑娘,动不动就把亲事挂在口上,不知羞。”
程氏似笑非笑看着她,打趣道:“你该不会是有喜欢的人了吧,和娘亲说说,娘亲让人私底下给你打访,看看那人为人处事怎么样。”
祁灵阳脸瞬间红了。
“哪有,娘亲。”
她羞得直跺脚,不好意思说自己喜欢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