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摇头，面上的表情不像是作假。
柳馥妗若有所思，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的敲了几下。
“娘娘到底在皇宫中这么多年，难道就不觉得圣人对您的态度，有些不一样？”
宋如影把荷叶饼塞进嘴里，眯了眯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美味。
“说起来，我之前的时候也有过这么想法。”
她眯着眼，嘴角上扬，带着难得的嘲讽。
“一开始的时候，我见圣人虽然对我态度不好，可是却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害我的事情，最起码，不管是皇后的权利，还是在外人面前对我的尊敬，都不像是假的，所以，我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怀疑圣人虽然杀了姐姐，但也许是对她有情的，这才把我当成替身。”
“可是后来，我就不这么想了。”
“因为圣人在私下看我的眼神，分明就是恨意加上不甘的。”
“恨？”
柳馥妗愣了一下，斟酌着用词。
“我记得，您之前的时候说过，宋姑娘之前的时候也是有过自己的心上人的，是不是，也是因为圣人觉得她喜欢的人不是他，所以这才又爱又恨？”
她硬着头皮说出这一番话，已经做好了宋如影会生气的准备。
可是宋如影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还笑了。
她眼底的讽刺越发的明显，手指还在不断转动着手中的佛珠。
“又爱又恨？他也配！”
字字句句，都夹杂着对圣人的厌恶。
柳馥妗哑然，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宋如影能够在皇宫中呆这么多年，到底也不是容易冲动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整个人就放松了不少。
“不过，说起来，圣人应当是羡慕姐姐的，毕竟，相比教育他的那些筹谋算计，姐姐一直以来，都是不受束缚的。”
不自由的人，总是会羡慕如风一样的人。
可是这样的羡慕之后，却也是欲望的深渊。
若是可以克制自己，兴许还能保持体面。
可是一旦触碰到了禁忌，那日后，估摸着就会被腐蚀生蛆。
圣人显然，是早就已经被羡慕和嫉妒腐蚀了自己的心。
宋如影现如今已经找到了裴璟，所以说话大多也不再畏手畏脚。
看着柳馥妗那若有所思的样子，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说道。
“妗儿，你知道，圣人身边有一位国师的事情吗？”
“国师？”
柳馥妗有些惊讶。
但是并不是惊讶圣人身边竟然还有国师的存在，而是惊讶宋如影竟然会知道。
要知道，上一世，她有一段时间颇为受宠，可却始终不知道国师的存在。
虽然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之一心想要报仇，所以心思不在前朝。
可是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圣人处处防着她。
圣人做事向来谨慎，不怎么会被人抓到把柄，宋如影又怎么会知道这种事的？
她心中百转千回，面上不免也多了一丝谨慎。
宋如影就像是没有看到她的表情变化一样，伸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抿了一口。
“说起来，我会发现这么秘密，还是一次偶然。”
“那次，圣人跟之前一样叫我过去，原本一切都和平时一样，可是就在我几近昏迷的时候，隐约听到了圣人和另外一个人的说话声，那声音有些陌生，显然不是安总管的声音，所以我就看了一眼。”
也就是那一眼，宋如影彻底情形。
并不是因为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忍心里面意外。
而是因为，她见过国师。
那人，正是宋如烟的心上人。
“什么？”
柳馥妗有些惊讶，就连呼吸都变得粗重了一些。
她脑子里面就像是浆糊一样，乱糟糟的理不清楚。
“你的意思是说，国师就是宋姑娘喜欢的人，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她之前的时候，听裴璟说，圣人很听国师的话。
若是他当真就是宋如烟喜欢的人，那他完全可以阻止圣人把宋如烟接进宫，也完全可以阻止这一场闹剧的发生。
可是没有。
他没有。
也就是说，他是不是并不喜欢宋如烟。
她思绪纷乱。
宋如影的脸色也并不好看。
但是她到底知道这件事情很多年了，所以就算是生气，也还是能够保持冷静。
“我也很意外，所以我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只是那人在房间里面点燃了安神香，所以我只听到他叫他国师，还有看到那张脸，剩下的，都记不太清了。”
宋如影说起这段话的时候，眼底到底还是不可避免的多了一丝惆怅。
柳馥妗见她这幅样子，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低眉顺眼的，看着有写和她平日里的张扬不太相符。
宋如影过了这么多年谨慎的日子，对于人的情绪感知还是很敏锐的。
见她状态不太对，也没有强求。
而是突然转开话题。
“对了，听闻前段时间齐夫人给各家递了帖子，听几个熟悉的人说是要替家里的姑娘选择未来夫婿，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选夫？”
柳馥妗的心思一下子就被抓了过去。
抓着帕子的手也不自觉收紧。
她神色有些紧张，身子也往前探了探。
“齐家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自从回京之后，我就一直没有见过明珠和杜姨，娘娘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我也不是很清楚，齐家到底是京城中名声鼎盛的家族，圣人就算是想要寻他们的不是，也会徐徐图之，不会如此莽撞冒进，而且圣人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寻找太子，应该不至于在这个时候找他们麻烦才是。”
宋如影也有些奇怪，眉头微微蹙起。
她看了一眼柳馥妗，斟酌着用词说道。
“我也是听人说的，你也知道乔淑慎的家里情况，虽然她现在只是一个冷宫妃子，可是只要乔太师还在，她终归不会失宠。”
只是乔家的人约莫只是会告诉她一些事态发展，而不是把无关紧要的事情查的这么清楚罢了。
柳馥妗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只是面上到底还是多出一丝紧张。
又坐了一会，就直接站了起来。
“娘娘，我心中担忧，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