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悦然没有反对,只愣愣地望着他,叶文斌二话不说一把抱住了她,良久才道,“悦然,你愿意陪我上战场吗?”
“上战场?”国军有女兵吗?
“逗你的,我哪舍得让你上战场啊?你就好好待在沪市,打仗的事有我们男人就够了。”叶文斌松开一只手臂,轻抬起悦然的下巴,勾唇轻笑。
“那你保重,一定要活着回来!”这家伙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悦然希望他能从战场上,平安归来!
是夜。
叶文斌亲自乘车,依依不舍地,送悦然回到了法租界,惜别时,他有力的大掌紧紧握住心上人的手,目光闪动着柔情,
“我要是能活着从战场上回来,就娶你为妻好嘛,若是……我不幸战死了,你就为我哭一场,然后选个好男人嫁了,幸福地过一辈子,把我那一份也活过来。”
此刻,悦然也不好说什么煞风景的话,微不可察地轻点了下头,就下车,敲开了家门。
算了,就当是给他留个念想,总不能让他带着失望上战场吧,一切等他们活下来了再说。
两日后。
叶文斌秘密离开了沪市,奔赴前线。
他人走了,当天夜里,却是让人送来了两车东西。
大约晚上九点,她忽然听到汽车的引擎声,到了她家门外就消失了,忙用精神一瞧,竟然是叶家的车!
于是,她急匆匆地下楼开门,让听到敲门声,准备去开门的张嫂回屋继续睡。
来押车的是叶管家。
他是这么说的:“少帅说,请孙小姐帮他保管一些东西。”
悦然用精神力一扫,好家伙,三箱黄金、两箱大洋,还有几箱珍贵的古董、金银玉器,以及古籍等。
这家伙就这么相信她?
说起来,两人拢共也没见几面,但不得不承认,每见一面,关系似乎就更亲近了一些,可也不到,把这么一大堆值钱玩意交托给她的地步啊!
“孙小姐看放在哪里好,我叫人给抬进去。”
悦然很不想往自己身上揽事,“我这不合适,再说我这里也没地方放,不如你们另寻人保管吧?”
“这是少帅临行前特意交代过的,小人只是听令行事。且现在督军府里,只有已故老爷的几位姨太太与庶出的少爷小姐们,少帅还未成婚,实在没有可托付的人了,还请孙小姐体谅一下。”
说得这般可怜。
悦然暗自撇嘴,我怎么有些不信呢?没有可信任的亲人,也还有几个忠心的手下吧。
见实在推脱不掉,又怕继续耽搁下去被别人瞧见不好,她只得先收下,让人把东西搬进院里就行,稍后她再放入空间。
管家见她收了东西,松了一口气,忙又把揣在怀里的书信,交给了悦然,就匆匆上车离开了。
悦然关好门,把脚下的箱子一股脑地收入空间,才拿着信轻手轻脚的上楼。
回到房间,悦然拆开信一看,心里有些酸酸的,眼眶也泛起了些许泪意。
就晓得叶文斌那家伙目的不简单,原来是怕她不肯收,管家才故意说是请她代为保管的。
算了,就先替他收着吧,等他从战场上回来了,再把东西还给他得了。
……
倭人又吃了一个哑巴亏,依旧连是谁出手都摸不清楚。
藤野坂田气坏了,把特高课与76号的主事人叫去痛骂了一顿,最后命令他们在一个月内,必须查出是哪一股神秘力量作的案。挨家挨户搜查近一两个月,进入沪市的可疑人员。
据他了解,国党与红党地下组织,可干不来这样蹊跷的事。
命令虽然布置下去了,但藤野晓得多半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压根查不出什么来,但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吧。
倭皇本来对他寄予厚望,如今却对他很失望,若他再不能做出一点成绩来补救,大约就要被召回,坐冷板凳了。
说不得,还要切腹谢罪。
此刻,他还得继续设法收拾烂摊子。前线已经出现了粮荒,急需运一批粮食过去应急。
眼下北方水旱蝗灾,接连不断,百姓们要么四处逃难,要么活活饿死,倭人无处征粮,只能从富裕地区往过运粮。
倭军势如破竹的气势已经不存在了,反而在几处战场连连失利。
就连红党那边都敢正面阻击了,一连打了两场反攻战,火力与武器,似乎一夜之间就强悍了一大节,三八大盖,加特林,木柄手榴弹,炸药包,甚至连迫击炮与火箭筒都用上了。
倭军都打蒙了,红党什么时候配备上了这么先进的武器?
后来,从战场上捡拾的几样破损的武器,好家伙!这不是他们倭军的制式武器嘛?怎么到了红党手里?
看到这份军报,藤野第一时间就想起了丢失的那批军火,那可是足足能装备十个师的武器,竟然到了红党手里?!还被用来打他们倭人的军队!
他都快呕死了。
他对自己的前景深感忧虑,觉得自己似乎只有切腹,一条路可走了。
……
一个月后,程红的小说成功出版,一炮而红,程红这个名字,渐渐在文学圈小有名气。
那位肖骏的小说也出版了,名气虽不及程红,但也算崭露头角。
那日在周先生家,两人互留了地址,几日后,肖骏便上门了,见悦然似乎不怎么待见他,就识趣地只与程红这个老乡搞好关系。
在他的引领下,程红结识了不少文学界的青年。
这一日程红从外面回来,悦然不由问她,“你新结识的那些文学男青年中,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啊?”
貌似那个男子,与程红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的。
“什么特别的人啊?”程红放下包,一头雾水地反问。
那就直接一点问好了,“有没有对你献殷勤的男生啊?”悦然一副八卦的嘴脸笑问。
经她观察,程红没让她失望,只是把肖骏当老乡来处,所以悦然也没从中作梗。
虽然逃离了老家,但程红对家中的亲人与老家的一切,还是颇为怀念的。小说出版后,她就给家里寄了一封信,却石沉大海,至今没有回音。
那里已被倭人占据,她很为父亲与唯一的胞弟忧心,尽可能地打探他们的消息。
故此,对肖骏这个老乡也颇为亲近,但也仅此而已。
这几日,悦然发现程红每日回来都是心情极好,有时还哼着歌进门,觉得可能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