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玉看着冰棺中安安静静仿佛睡着了的雪神,暗暗地叹了口气,道:“很简单,这情泪并非是真心的。”
“什么?不可能!”香澈摇着头,眼泪顺着眼角缓缓而下,仿佛汹涌的一条江河即将要决堤的模样。花溪思索了片刻,终究还是走上前去,用手拍了拍香澈的后背,关心道:“没关系的 ,还有机会!”
只要雪神的尸体一日不腐烂,总会找到方法的。况且素玉的这个方法所欠缺的不就是一滴情泪吗?这东西可以慢慢找,只要有希望那就是好的。
香澈无语凝噎半天,缓缓地转过头看向花溪。她吸了吸鼻子道:“花溪,对不起,其实我……”
她从一开始就不是单纯地接近她的,都是因为素玉的命令。花溪微笑着打断她道:“没关系的,我都知道,你是个好姑娘。”
能够为了一个人而拼命,身为她的爱人应该感觉到很幸福才对。
香澈扑进了花溪的怀里,两只手紧紧地搂住了花溪的背脊。她哭得很是伤心,像一只羔羊失去了羊群,像迷失了路的行人失去了最后的方向盘。
胸前温热的液体一滴一滴地将花溪的前襟打湿,她两只手也紧紧地回抱着香澈。只有一旁的素玉眉心止不住地跳了好几下。眼睛阴冷地看向香澈抱着花溪的手。
怎么就那么碍眼呢?
正当他想着该如何将其拿下来时,天空中竟是下起了洋洋洒洒的昙花花瓣。轻轻地落在了香澈的头发上。
其中一瓣从花溪的眼前飘过。她定睛一看,这才察觉到那些不是昙花的花瓣,而是雪花做成的昙花花样,一瓣瓣晶莹亮美,栩栩如生。
花溪出声道:“这难道是……?”
香澈眼神呆呆地看向这漫天的花雪,也不哭了,只是肩膀还在微微耸动着。
她伸出手去接那片片的昙片雪花,鼻子哭得红里透亮。
嘴里喃喃出声:“是你吗?心郎?”
花溪听了这句话,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她很难想象一个对她说只要美男够多,烦恼准消的花仙有一日也会喊出如此动听的情话!
素玉一步走来,靠近花溪道:“这或许是冰心感受到了她的存在而下的一场风花雪月。”
“只为让她明白自己同样也是在牵挂着她的。”
花溪不解,抬起脑袋看向素玉,疑惑地开口道:“神灵散了,还有意识吗?”
素玉回答她:“有的,只要牵绊够深,哪怕是那个人死了,什么都不剩了,也能汇聚四海八方的灵再次重生!”
花溪思考了半天,才道:“那不就是鬼吗?”
素玉听后,微微一笑:“阿姐,你觉得鬼可怕吗?”
花溪摇摇头,坚定地回答道:“当然不会。鬼亦有善恶之分,况且,他们中的某一个人或许是另一个人的日思夜想,是她的生命所系,所以为什么要害怕呢?”
素玉伸出手,在花溪的脑袋上摸了摸。这个动作非常的奇怪。让花溪感到疑惑不解,她伸手揽了揽自己的头发,又看了看素玉,才开口道:“你在做什么?”
素玉不答她,只是微微地浅笑着。
那边,香澈静静地看着在手心消失的雪花,半晌,她释然地笑道:“我不会放弃的。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要为你寻到新的生机。”
看着香澈孤独的背影,花溪突然意识到一个巨大的问题,那就是既然先雪神已经陨落。
“为什么没有新的雪神出生呢?”
花溪在天界也待了些许的时日,从未听人说过雪神这两个字。
素玉听后,眸光微闪,缓缓地道:“自然是花神动了手脚。”
花溪的心头如遭雷击,她愣愣地看着前方的人,嘴里喃喃道:“那可是要遭天谴的!”
新的雪神因为某些原因而一个个地死去,久而久之,自然后继无人。
花溪怎么也想不到,香澈 ,一个看起来天真可爱的花仙子会沦落成一个刽子手。
这时,素玉又继续说道:“况且,她可是有帮手的!”
听到这句话,花溪恍然大悟。无论香澈再怎么疯狂,武力值在那里摆着,绝对不可能能够阻止新的雪神诞生,除非幕后还有更厉害的人物,这个人是谁?
花溪止不住地眨了眨眼睛,想了半天想得她头疼。于是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暂且不让自己去思考太多。
素玉见状,抚上她的肩头,轻声地关切道:“阿姐,要不我们上去吧?”
花溪朦胧地看向素玉,也不知怎的,脑袋突然有些晕眩,没过多久她便沉沉地睡了过去。最后的一幕是小九上前抱住了即将要倒下的她。
少年的手很温暖,怀抱更加温暖。
便像厚厚的毛毯加红糖姜茶,使人的困意不断地上升。
香澈慢慢地走了过来,看着素玉坐在地上的模样。
语气淡淡地道:“你就不怕花溪将一切的事情都告诉天帝?”
素玉此人心思一直都让人捉摸不透,你以为他恶,有时候他却善良得让人咋舌;你说他良善,有时他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能让你明白地狱究竟有几层!
像如此这般地对一个人好,香澈也是第一次见。
从他让自己接近花溪的那一刻起,她就在仔细地观察,观察这个男人的态度。原本以为是利用,没想到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沦陷之局。
素玉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擦过花溪细腻的脸颊,语气是抑制不住的温柔与缱绻。
他眼神坚定地道:“我知道她不会。”
“再说了,我会怕天帝那厮?”少年的语气凛厉又犀利。那是目空一切的傲然与强势。
香澈的眉头微皱,心里却是在暗暗地道:“你不怕,我怕啊!”但是这话她却是没有说出来。
因为即便是说了出来,素玉也只会回答她五个字。
“和我有关系?”
半晌,素玉突然从地上起身,怀里抱着花溪,从这里离开。
临走时,他回头瞥了一眼香澈。
冷冷地道:“你也该走了吧?”
香澈愣了一瞬,她眼睛微眯,随即转身看了一眼雪神。似是将男子的容颜铭记于心的模样。
随后消失在了原地。
花溪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块冰晶上,足有四平方米大。她伸了伸胳膊,发现竟然够不到边缘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