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样真的好么?”苏凉凉忧愁地看着那方蓝氏双璧互相配合。
江澄手持紫电护在金凌身前,金光瑶强撑着身躯半死不活,温宁挥动着链条冲向凶尸聂明玦。
逐渐的,局面似乎已经能勉强维持住了。
但聂明玦肩膀上的玄色鸟儿却像是不甘心一样,陡然瞪大一双血红的眸子。
血淋淋的泪水自鸟的眼眶滑落,下一秒,它的身躯陡然像是被什么撑爆一样。
伴随着‘嘭’的一声,那玄鸟扑腾着翅膀自半空中炸裂绽开,形成的一团团血色烟雾,飞速奔向倚在不远处脸色苍白的金光瑶。
而原本将要被安抚住的聂明玦听到这一动静,手中大刀竟呼啸而去直直冲向聂怀桑头颅。
“不是吧还能这样!!”苏凉凉做梦也没有想到这讨人厌的玄鸟,居然还能玩声东击西那一套。
“救命啊!”
一声尖叫传出,原本要取人首级的大刀擦着聂怀桑的娃娃脸哐当嵌在地上。
咔嚓一声,电光火石之间,观音庙里本就多灾多难的地板,就这么硬生生地又被劈出了道大裂缝。
那裂缝足足有一丈深,曲折蜿蜒到门框处。
旁边苏凉凉握着荒堂的手指哆嗦不止,身上一个劲的呼气换气。
“你大爷的吓死我了,玩这么大的嘛。”若不是刚才苏凉凉反应快,那把大刀就不只是贴着聂怀桑的脸而过了。
“等等,阿瑶没事吧?!”
忽然反应过来金光瑶现在要面临的情况同样危险,还未来得及平复一下心情的苏凉凉着急忙慌的又向那边望去。
所幸,人还没死。
一直就护在金光瑶身侧的苏涉,在那团红雾飘过去的瞬间,将金光瑶推到了一旁,自己独自面临危险。
几乎苏凉凉救下聂怀桑的同一时间,随着一阵惨叫出声,苏涉与那团红雾一同化作一摊血水散落在地上。
苏凉凉有些神情复杂地盯着地上,散落在破烂的衣角布料旁的那一摊血水:“不是吧,苏悯善?!”
她是真没想到苏涉会为了金光瑶做到这种地步。
聂怀桑不知什么时候又从哪拿出了一把青绿色的折扇,此刻正慢悠悠地扇着:[所以说对比三哥的手段,我才总是自愧不如啊。]
他凉飕飕的语气,让苏凉凉瞬间想到了什么,太阳穴突突跳起。
她当下就有了一种想揪着聂怀桑的耳朵将他直接提出去的冲动。
“你刚才明明能躲过去的吧?为什么不躲?!”
鬼知道她是凭借着多么惊人的反应力,才使着荒堂打出那一扇子,让霸下从聂怀桑头顶偏到旁边的。
刚刚看到聂怀桑没躲的那一刻,苏凉凉想都没想就冲到聂怀桑身边去了。万一没反应过来,不说聂怀桑,就是她自己现在这副躯体。
不死,也得半残。
“聂!怀!桑!你大爷的又利用我。”苏凉凉语气恶狠狠。
理智回归,刚才还没来得及思索的问题,瞬间就有了答案。聂怀桑刚才那哪是不能躲,他分明只是不想让她救金光瑶。
被算计后说不出的怒气,让苏凉凉冲着聂怀桑腰间软肉就拧了一把。
力气还不小。
可怜聂怀桑现在刚刚远离脑袋搬家的危险,身心都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又要忍受来自义姐的‘虐待’:[嘶,苏姐姐你轻点啊!]
“你给我闭嘴!”
苏凉凉现在是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
她早就知道,别人家的弟弟都是香香软软,乖乖巧巧,只有自己家的,不管是什么弟弟,保准是坑货一枚。
苏凉凉气急道:“聂怀桑你能不能不要疯得那么大众啊!像我一样,疯得清新脱俗一点,懂得明哲保身的疯不好吗。”
这一席话,说的聂怀桑都懵了。
举起爪子,聂怀桑小心翼翼咽了口口水:[苏姐姐啊,正常人不是应该先让我不要疯了吗。]
苏凉凉白眼直翻:“我是正常人?还是你是?”
【你俩玩儿就都不是人(?_?)】冒了个泡,然后6666迅速死盾,让苏凉凉想发作的机会都没有。
苏凉凉逮不着6666,直接转头继续对着聂怀桑:
“说吧,你不正常还是我不正常。”
“咳,咳咳!”面对苏凉凉的逼问,聂怀桑直接眼神飘忽。
不经意间,他就瞥到了一旁,已经将聂明玦制服的蓝曦臣两人正在缓缓走过来。
当下,聂怀桑立刻就扯起嗓子开嚎了:“啊!我的腿,我的腿!曦臣哥哥救命啊!我的腿是不是要断啦!”
蓝曦臣早就在聂明玦突然暴动之时就开始注意这边,当下听到聂怀桑撕心裂肺的嚎叫,急匆匆拿着朔月过来查看。
就见聂怀桑抱着右腿,整个人躺在地上打滚。
蓝曦臣赶忙安抚聂怀桑,蹲下身看了看他疑似擦破皮的右腿,语气有些许缓和道:
“怀桑,没事的别担心。只是擦破了点皮,你的腿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说话间,他又不知从哪拿出了一瓶金疮药轻柔的给聂怀桑伤口擦拭:“放心吧怀桑,擦了药,养几天就好了,不会断腿的。”
聂怀桑抽抽搭搭:“可是,可是曦臣哥哥,我好疼啊!”
“...你,我觉得我应该去进修演技了。”明明伤害值都被苏凉凉顶了,而聂怀桑不过是为了演的不那么假,故意摔在地上磕破点皮,再慢一会,伤口可能都要愈合了。
可聂怀桑硬生生哭得跟自己马上要死了一样,好不凄惨。
苏凉凉都忍不住感慨:“我怎么就没有这天赋呢。”
【二姑娘你别想了,你现在就挺好的了。】现在就能出了事撇的这么干净让人毫无察觉,再精进,那不得卖家啊。
苏凉凉哪能听不出6666的意思,她转身就将外面的结界撤了。
淡奶白色的灵力波动消失的那一刻,观音庙众人神色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变化。
蓝曦臣一面温柔轻声的安慰聂怀桑,一边还忽然时不时眼含担忧地将目光,投向停靠在柱边的金光瑶。其中动作的似遮非遮,给人一种欲盖弥彰的架势。
骤地,原本在后方一直沉默不语的黑衣少年忽然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只剩一滩血水的东西:
“快离开,这东西不对劲!”
然而已经晚了,原本那安静宛若一滩普通静水的东西竟刹那间再度复活,冲向一个站在不远处的金氏修士。
那修士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突如其来的腥臭血水糊了一脸。
配剑落地的嘈杂声混合着凄厉的惨叫声再度响起,那金氏修士脖颈被勒的青紫,挣扎着瘫坐在地上,双手不停挥舞着想得到一丝生的希望。
结果却并没有,江澄咒骂着将人一紫电抽死过去。
转过身,他满脸烦躁地将那滩东西处理干净,对身后人问道:“怎么回事?金家现在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让你去送死吗?”
金光瑶虚弱地咳嗽两声,轻声道:“江宗主还真是爱开玩笑,那些老家伙们,不是无时无刻都期盼着我暴毙而亡,好给他们腾位置么。”
“呵,你还真是心大。”江澄声音不冷不热地自一侧传来。
在场众人都不是傻的,有人不动声色就拿着配剑悄然出现在自己身后面露凶狠,想也知道是来刺杀的。
只可惜那修士来得倒是不巧了了,不但没能杀了金光瑶,反倒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金光瑶苦笑道:“没办法啊,谁让我这个位置太招人觊觎了呢。”
他的嘴角隐隐沁出一丝血迹,面色如纸,戴着帽子的额头上附着着一层薄薄的冷汗,断臂上还在哗啦啦地不停滴着血,连呼吸都不敢大幅度进行,看上去好不狼狈。
但即使如此,金光瑶轻飘飘的声音依旧断断续续着,讲着讲着他甚至有些激动地自嘲:
“当年我费尽心机干掉了多少人才爬到了如今的位置,现在看来,就像是一个笑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