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炎药?我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药,那人是不是来捣乱的啊?”
男子温柔的声音自后堂传来,乔云儿只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好似在哪里听过,
正想着,再抬头,便瞧见了常玉尘那张让人感觉如浴春风的脸出现在了她眼前。
“常大夫?”
乔云儿眼睛亮了起来,想不到竟是在这个地方遇到了他。
是了,他也姓常的,这回春堂应该是他家的产业。可他这一身的气度,倒不像是三河镇这穷乡僻壤的小地方能养出来的。
想来,他也不是久居此地的人,这次能遇上,只怕也是巧合罢了。
常玉尘看到乔云儿,也是眼睛一亮的,他是记得这个害得谢子恒挨巴掌的姑娘的,只是一下子竟想不起她叫什么名字了。
“是你?你是……”
他是来好一半天,竟是都没有想出她的名字来,急得他尴尬的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失礼,可真是失礼得很。
“乔云儿。”
乔云儿见他尴尬,忙笑着先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像他们这样的贵人公子,记不得他们这样的小人物也是正常的嘛,她不介意的。
这不,贵人多忘事不是吗。他们这样的富贵公子,每天有那么多人上赶着去巴结,他脑子又不是计算机,又怎么可能记得住那么多人。
“上次在下河村,还要多谢常大夫出手救我姐姐一命。”
她借着感谢之言,再度提起下河村的往事,好帮他回忆一下,万一他记岔了,岂不是尴尬的都圆不回来了。
但是,显然常玉恒是没有想那么多的,只当她是真心再度感谢自己。
“都已经谢过了,况且你当时也是给了诊金的,实在没必要一直放心上。
对了,你姐姐现在状况怎么样了,可有好些?”
自家的事,乔云儿没有多说,只是笑着对常玉恒说了她姐姐如今已经能下床走几步了,多的便没有再提。
“对了,我听全子说有人要买什么消炎药,那个人不会就是你吧?”
常玉尘问。
“是,就是我要买的,全哥说他不认识什么消炎药,怎么可能。”
常玉尘听她这样说,面上也不由得变得尴尬起来。
他皱着眉头,也是不解的问:“何为消炎药?我也不知道。”
这……大夫也不知道什么是消炎药?
乔云儿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眼睛滴溜的转了一圈偏着头想自己方才说话语气有没有很不屑的样子?
那样很容易得罪人的。
“这个……消炎药嘛……就是……假如我身上有伤口,如果伤口很深 ,为防止伤口化脓,导致伤口溃烂用的药,这个应该就叫消炎药了吧……”
乔云儿不确定的说,也不知道她这样的表述常玉尘听不听得明白。
常玉尘听没听明白她不知道,倒是全子听了个明白。
他白了乔云儿一眼,很是无语道:
“这不就是金创药嘛,说得那么神神叨叨的,我都怀疑云姑娘你中邪了呢。”
他说着,自药架上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对着乔云儿道:
“诺,就这个,咱们店里上好的金创药,五百钱一瓶。”
“什么?五百钱?”
乔云儿站起身来,手抚这下巴若有所思道:
“这买卖不划算啊,五百钱的金创药,不够用一次,不划算,不划算。”
乔云儿喃喃自语,却是听得常玉尘眉头直皱。
“你那是什么样的伤口啊,可方便让我看看,怎么会一瓶药还不够用一次?”
“不是我。”
乔云儿摇头摆了摆手道:“是我家的猪。”
全子听了她这话,也是脸色大变,就算是家世如东家这般的,也没有听说过让家里的牲口用金创药的,她这乡下的野丫头,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全子心里正吐槽这,却是听乔云儿自然的坐到了常玉尘的对面一脸真诚的问道:
“常大夫,最近我家买了一批小猪崽来养,我打算把它们都阉割了,有没有什么便宜点的药能给我推荐一二?”
乔云儿说的自然,脸不红心不跳,却是将常玉尘听得一口茶水没咽下去 ,尽数喷到了乔云儿的脸上来。
而这一幕,却正好被往前堂而来的常老大夫常怀仁和谢子恒看见,两人顿时就站在了门口听着屋子里的动静。
而乔云儿被喷了一脸的茶水,只觉得无语,她撇了撇嘴,有些烦躁的喊了一声:“常大夫。”
常玉尘很是不好意思,忙拿了块帕子往她脸上就擦,一边擦还一边说着抱歉的话。
直到全子在一旁尴尬的提醒,那是一块抹布,常玉尘尴尬的差点就石化在了原地。
反倒是乔云儿半点不介意,随手摸了一把脸继续道:
“常大夫,你学医多年,应该知道有便宜易得的药吧?”
常玉尘没有理会她的问题,回过神来只是皱着眉头问道:
“猪崽好好的,你怎么……怎么要把它们都给……给阉割了?”
他磕磕巴巴的说,一个大小伙子,对着一个小姑娘说到这些敏感的话题,多少觉得有些不自然。
反观乔云儿,却是心无杂念,一脸坦然道:
“因为我是打算做养殖猪这门营生来着。
常大夫,你可知道我们寻常吃的猪肉差不多要精心养两年才能养大,而且这种猪吃起来绝大部分都会有一股腥味,十分影响口感。
因为这些没有被阉割的猪前期会把大多数能量转换到性器官的发育和性行为上,从而导致了堆积脂肪的能量分散。
而后期,这些猪又会分泌大量的雄性激素,就会导致猪肉出现了腥味。
但是,如果我把这些猪都阉割了,它们的脾气就会变得温顺,从而减少了打架撕咬的概率,也会有更多的能量来堆积脂肪,这样一来,猪崽就会长得快。
更重要的是,阉割过的猪不会分泌大量雄性激素,猪肉就不会有现在我们吃的这种,腥味重了。”
门里门外的人都瞪大着眼睛听乔云儿说,又是憋红着脸,又是云里雾里的听不大懂。
常玉尘甚至都觉得乔云儿有可能在调戏自己了,抬头瞟她时,却是见她面色坦然,眸光中干干净净的,才发现龌蹉的竟然是自己。
“我说的话……你听得明白我的意思吗?常大夫。”
乔云儿眯着眼看他,却是看他脸上憋得通红,甚至都不敢与她对视。
搞什么?
他转头看了一眼全子,见他也是眼神飘忽,脸色窘迫,一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话。
难怪早上她和乔家成说这事的时候,乔家成会避而不谈……
这……还真是有点尴尬……
她只觉得脸上有些热,最怕突来的安静,这时候,她多希望乖巧的墨儿能打个岔。
可这小子,偏偏出门在外就乖巧得很。
“咳咳……”
她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厚着脸皮正色道:
“常大夫,咱们大夫眼里可是没有性别,只有病人的啊……虽然咱们说的是猪,但是这也是医理,不可胡思乱想啊……”
嗨……这说的是什么鬼话,越描越黑,还不如装做什么都没明白过来,原地去世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