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央,玄垠仰头直勾勾盯着芢煌,他摸了摸身上的锦囊,忽而忆起某段往事,不由责怪自己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玄垠紧张起来,飞身一跃来到屋顶,在芢煌身侧坐下。
玄垠取下锦囊,拿出里面存放的两枚白玉叶状玉佩,将它们递到芢煌面前:“还记得这个吗?”
芢煌接过玉佩:“你怎么会有这个?”
“一枚是你遗落后被狮鹫捡到的,我替你拿回了,一枚是你给我的,你曾说过,无论我有什么心愿,你都会替我完成,不知此话,如今还算不算数”。
“当然算数,不过……” 芢煌摩挲着两枚玉佩:“我何时给过你?我怎么不知道。”
“尖棱火山那次”。
“尖棱火山……” 芢煌陷入沉思,随即恍悟:“原来是你呀,说吧,你有什么心愿,我一定替你办到”。
“我想……” 玄垠顿了顿:“我想与你重修旧好,你别误会,我并非想强迫你重新接受我,我只是想你能够像朋友一样对待我,不要躲着我,我不想与你形同陌路”。玄垠眼中露出期待。
“就这样?”
“就这样。”
芢煌盯着两枚玉佩发愣了好久:这还真是世事无常,她刚决定要远离玄垠,玄垠就拿出她曾为了报恩所送的玉佩。
玄垠见芢煌犹豫不决,再次开口:“你说过,你无论如何都会完成我的心愿的,这是我唯一的心愿”。
“好”。芢煌终于回话:“我答应你”。
“真的?”
“不过朋友也没有权力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你说是吧。”
“我知道,但你也该为自己的身体打算,你也曾答应过我,会好好活着”。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但你的元神……”
“放心吧,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因为那些白光?”
“嗯”。芢煌点头。
“你知道它们是什么?”
“不知道,不过它们确实能够修护我的元神”。
“那你的剜心蚀骨之痛呢?”
“我好像说过很多次,我没有……”
“撒谎,你心口曾蔓延出的红色丝线,我看到了,就是它带来的那种痛,对吧”。
芢煌看向玄垠双眸,最后默认:“但那种痛给我的感觉像是剜骨蚀心,所以我没撒谎”。
玄垠眼底尽是心疼,勉强挤出笑容:“都这样了,还贫嘴”。
“你还想问什么?”
“你的元神是不是在我体内”。
“是,但它好像也阻碍了你,是我考虑不周,给你添麻烦了”。
虽然这件事玄垠早已猜到,但听到这话从芢煌口中说出,玄垠心里还是不好受:“你不该如此伤害自己”。
“我没伤害自己呀,现在大家都活的好好的,这不是挺好的吗!”
玄垠目不转睛盯着芢煌,沉默良久,这才沙哑着声音恳求道:“随我回家吧,好吗?”
芢煌不说话,将头抵在弯曲的双膝,过了好久,才话锋一转:“虽然我答应不躲着你,但这不意味着我什么都要听你的,我已经给了你当初想要知道的答案,作为朋友,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朋友,也是有要分开的时候”。
“你还是要离我而去!你要去哪儿?你能去哪儿?”
芢煌依旧答非所问,她站起身:“当初你对抗虚无,虽然我的元神保住了你的性命,但经我这些天观察,部分虚无还留存在你体内,所以你的体内有两股外来力量,一股是我的元神,一股是虚无,在加上你本身的力量,三者相互对抗,这才致使你神力受制,同时,虚无的力量也在蛊惑你,所以你才会时不时情绪失控,不过这没什么,但若是你能将我的元神与自身元神合而为一,一同对抗虚无,说不定就能彻底消除虚无力量对你的影响,你原本的力量就可以恢复”。
“这些天?” 玄垠眉眼微蹙,他此时的注意压根不在如何恢复自身实力身上:“也就是说你早就知道慕甲是我了对不对?” 玄垠心绪变得激动:“你不是真心想与我成为陌生人,你不怕我,你还是在意我的,我们还……”
“玄垠”。芢煌立即叫住玄垠,目光直视着他。
玄垠停止遐想,恢复冷静:“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该说的我真的说完了,玄垠你……”
“你说过不躲着我的”。
“我没躲着你,我只是……” 芢煌话说到一半,平日里金慧儿和芢煌通讯的信鸽匆匆飞到芢煌头顶盘旋,芢煌伸出手,信鸽停在芢煌指尖,芢煌取出信件,摊开一看,顿时感觉五雷轰顶——永乐竟被魔帝抓走了。
玄垠从旁侧瞧到信件内容,他一把握住芢煌的手:“纵使有白光可以治愈你,但你如今还是很虚弱,你别中了魔帝的诡计”。
芢煌挣脱开玄垠的手:“我自有打算”。
“什么打算?单刀赴会?”
“玄垠,我说过,纵使我答应不再与你保持距离,但这不意味着……”
“我知道”。玄垠立即作出让步:“我可以不强迫你随我回天界,但你必须让我和你一起去”。
“你在和我谈条件?”
“这不是条件,是商量,我希望你不要意气用事”。
芢煌目光看向远处,迟迟没有给玄垠回话,玄垠殷切留意着芢煌的反应,双手不自觉暗暗握紧。
芢煌闭上双眼,终于开口:“你要跟着我也行,但你必须先恢复往昔天神巅峰的实力”。
“你知道短时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我也就没法了”。
芢煌即将跳下房梁,玄垠眼疾手快拉住芢煌手腕,他明白芢煌是在用当初自己对她的方式拒绝自己:“若你不让我跟着你,我也会偷偷跟在你身后,届时,你伤愈后倒是能横扫千军,但我要是因为实力不够陷入困境,你说你这是不是在给你自己找麻烦”。
“你威胁我!”
“我是在替你考量”。
“你凭什么认为你陷入困境我就会救你?”
“你一定会”。玄垠目光坚定的看向芢煌双眸:“为了防患于未然,我现在可要寸步不离的守着你,免得自己出意外”。
“玄垠,你变了”。
“你也在变,不是吗?” 玄垠顿了顿:“那你最后的决定……”
“行,让你跟着去,可以了吧”。芢煌跳下房梁,玄垠也跟着跳下去,芢煌回转过身有些不满地看向玄垠。
玄垠洞穿芢煌的缓兵之计:“你休想偷偷跑走”。
“我没跑呀”。
“但你想”。
芢煌推开离自己一寸之距的玄垠,似又恢复往昔的作风,对着玄垠抱怨:“我还没空想呢”。说罢便朝慕府外走去。
玄垠嘴角微扬,紧随其后,先前他还在担心明日与芢煌的一场硬战,没想到今夜他们就能畅言,不过……
玄垠盯向芢煌的背影,虽说芢煌说了白光会修护她的元神,但是魔帝抓走永乐,目的一定还是为了穷奇内丹,以防万一,这事还是要知会一声冰心,提前做好防备,这才好随时接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