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吗?”
司空青站在埃塞克斯身后,喃喃道:“是谢鸢……”
“我看到了。”埃塞克斯紧盯着面前的屏幕。
他不仅看到了,而且还看得十分清楚。
谢鸢的精神体贯穿了神秘人的身体,虫族因此离去。
这场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的战事就这么出人意料的结束了。
埃塞克斯很早之前就发现了站在千目飞虫背上的那个人。
他也曾尝试过指挥士兵们去攻击对方,却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光是应对周围的虫族就已经消耗了士兵们不少的精力,遑论突破层层包围,去对付被千目飞虫护着的那个人。
埃塞克斯将刚才那段视频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越看越觉得处处透着怪异。
上一次,那人和阎述一交手,就险些要了阎述的命,这就说明他的实力远在S级哨兵之上。
可是为什么这一次……
他却如此轻易的被谢鸢所伤。
这实在是不符合常理。
埃塞克斯面容紧绷着,忍不住担忧。
这场虫乱,是真的结束了吗?
还不等埃塞克斯将情况写明上报,胜利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联邦。
每座城市的上空都在播放着同一段影像。
包括厄尔多斯。
城中的幸存者前段时间都已被飞艇接走,只剩下巡逻的卫队和部分涂珈学院的学生们。
林风就是其中之一。
他引以为傲的b级精神力放在高级哨兵堆里根本不够看。
由于跟不上军队的训练强度,林风成了第一批被筛选出来,安排到后方和巡逻卫队一起守城的哨兵。
原本抱着建功立业的打算才来到战场的林风,在那一刻好似被生活狠狠扇了一巴掌。
他仰起头,目光艳羡的看着视频中,灵活穿梭的冰冷机甲。
枪口爆发出汹涌炫目的火光,瞬间吞噬了千目飞虫的身体,灰烬随风散去,暌违已久的日光终于撕破黑暗,再次降临大地。
“胜利了!”
人群中爆发出激动的吼声。
镜头聚焦在机甲的身上,跟随着它的动作不断移动。
片刻后机甲落地,高大的身形瞬间占满了整个屏幕。
操作舱打开,露出了青年凌厉的脸。
这天过后,联邦民众不论老幼,都深深的记住了“阎述”这个名字。
然而此刻基地的众人,还不知道外面发生的这件事。
战斗虽然结束,但为了防止虫族卷土重来,埃塞克斯决定在边境线上多待几天。
当然,这条命令只针对军队的士兵。
至于涂珈学院的学生们,他们这段时间的努力付出埃塞克斯都看在眼里,在和学院简单对接后,埃塞克斯便安排了两架军艇送他们先行离开。
凭借着位置优势,司空青比基地的其他任何人都要更早的得知这件事。
想到谢鸢就快要离开,司空青心情有些怅然。
但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去做。
司空青走出营帐,来到谢鸢所在的位置。
帐篷的大门敞开,门口悬挂的帘布随风起落,依稀能看到里面的身影。
司空青没有多想,抬手一掀,帐篷内的几人听见动静,齐齐转头看了过来。
尽管认出了司空青,四位S级哨兵的脸色却并未因此有丝毫放松,眼神里甚至隐隐染上了一丝敌意。
因为除了向导的身份以外,司空青还是个男人。
一想到前段时间基地里有关谢鸢和司空青这位向导负责人之间的绯闻,陆言的脸色就越发难看。
四位S级哨兵给人带来的压迫感十足,司空青一时间愣在原地,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最后还是谢鸢开口,才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司空大人?”坐在哨兵身后的谢鸢敏锐的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偏过头,从眼前四人人墙似的身体缝隙里,看到了司空青那张一脸愕然的脸。
“欸!谢鸢!”司空青不再犹豫,一边叫着谢鸢的名字,一边走了进去。
听见谢鸢的声音,哨兵们默契的收敛了脸上的情绪以及精神压力。
阎述和亚瑟率先回头。
亚瑟看着谢鸢,关切的问:“学姐,你现在好些了吗?”
刚才谢鸢突然晕倒,吓得他几乎心脏骤停。
阎述瞥了亚瑟一眼,心生厌烦。
他刚才明明已经说过,谢鸢是他的向导。
亚瑟他一直都这么没有边界感吗?
此时原本站在最右边的陆言突然上前一步,硬生生从阎述和亚瑟面前挤出一个位置,然后蹲下身,视线平行的看向谢鸢。
亚瑟一脸震惊。
阎述面色紧绷,难掩怒气。
安德烈眉头一挑,有些惊讶。
原来还能这样?
被挡在后面的司空青默默无言的绕到了另一边。
谢鸢对这些小动作和小心思一无所知,她此刻的注意力全被眼前的陆言所吸引。
陆言单膝跪着,背部微微弯曲,眼神自下而上的看着谢鸢。
和煦的阳光从一旁的小窗外照射进来,落在他眼底,漾起温柔的波澜。
谢鸢眼神颤动了一下,因为她看到,陆言眼里,满是她的倒影。
额头上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谢鸢愣了一下。
陆言用手背感受着她的体温,片刻后又将手放在自己额头上试了试。
“好像,没那么烫了。”陆言有些不确定。
他还想再确认一下,肩上突然一痛,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陆言……”
谢鸢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她伸手想去扶,面前立刻伸出两只手拦截了她的动作。
谢鸢的手腕被阎述扣住,亚瑟则紧握着她的手心。
二人暗自用力,谁也不让谁。
司空青感觉自己来到了没有硝烟的战场。
但他并不害怕,反倒有些兴奋。
司空青饶有兴味的看着这一幕,甚至想拿根凳子坐下,最好再给他来上一杯蜂蜜茶和一把瓜子。
陆言起身的动作一滞,眼神晦暗的盯着面前纠缠不清的三人。
看见谢鸢表情不适的皱着眉,安德烈眉头一拧,忍不住开口:“亚瑟,松手。”
亚瑟不服,凭什么叫他松手,凭什么不是阎述松手。
但亚瑟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不满,就又听到安德烈说:“还有你,阎述。”
“把手给我松开。”
“你们弄痛她了。”
亚瑟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手:“对不起学姐,我……”
阎述放开手,看到谢鸢手腕上明显的红印,他呼吸一窒,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