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瑾害怕这场大雪将苏轼璃的骨灰淹没覆盖找不见似的先一步将骨灰瓮如同珍宝一般死死的抱在怀中。
她就这样以雪地为床褥静静地的卷缩着身子躺着,感受着死亡的气息不断的席卷而来,又一遍遍的说着对不起三个。
渐渐的意识便已经是达到了极限一般,身体也跟着冻僵起来,她已无力在去说着对不起这三个字,只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重到睁不开眼,越来越困,在之后便失去了思考。
直到了日出之际,那场雪才停下来,天却依旧灰蒙蒙的,相比于夜里,白天天竺街反而少了几分热闹的气息,泷鸦也不记得在这里待了多久,只是不停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只身隐没于暗巷之中心里莫名浮现一副烦躁之意,手死死的攥紧腰间的短剑。
千面狐四处搜寻无果后直接就地而坐,感到极其疲劳的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以前到没看出来,这江副将这么能躲。”
“腿受了伤中了毒还能躲的形影无踪的。”
他的话语先一步打破这沉闷的气氛,又注意到倚靠着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泷鸦,心里虽不喜这人,但是毕竟两人目标一致,为了不影响事情也只能尽量合作将江栩竹和陈褚拿下。
泷鸦这才看向了他,沉思了许久发问道:“你对苏晚瑾有几分真心?”
听他突然这样子发问,千面狐也有一些没反应过来但毫不保留一般开口回道:“自然是不敢有一分假。”
“就算你突然这样子问,她中毒之事我还是要跟你算账的。”
“或许比起我们,你更有资格跟她在一起。”
他冷冷的开口道,即便这种时刻都做着这种不让她知道真相的事情,如此自私的想法又有何资格呢?
听他既然破天荒的来了一句这样的话,千面狐有一些欠打的笑吟吟的问道:“是指苏晚瑾吗?”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自然不客气收下了。”
看着他这副长的好看又得意洋洋的嘴脸,泷鸦便顿时后悔说了那句话冷眼瞪了过去道:“你是不是高兴太早了,最终选择权还是在她那里。“
“没事啊,我早已经做好了不被选择的准备了,毕竟我们都对她隐瞒了一切。”
“对于她来说,我们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吧?”
千面狐答道,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也跟着消散了去,多添了几分惆怅。
看着他难得这副样子,泷鸦也稍稍感到有些意外还想要说什么,一位穿着便衣的男子连忙急匆匆的冲了过来叫道:“少……少少主…”
看着他这副慌张的模样,那冷静状态全无,本就是潜伏不想打草惊蛇,泷鸦眉眼的不悦顿时达到了极致。
意识到自己家少主要生气,便衣男子又赶紧开口道:“不好了……”
“洛府那边来报,说是陈褚与江栩竹昨夜已潜入洛府。”
他的禀告让原本镇定自若的两人不约而同的露出了震惊的表情,眼里又闪过一丝慌张与紧张,心中的恐慌在这一刻已然被不断的放大在放大。
等两人到了洛府之际,洛亦水此刻已经无心在去管那些前来奔丧的远亲,同时开始四处搜寻起来。
他看两人来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将那三张宣纸甩了过去,用着冷漠到不能冷漠的表情道:“陈褚死前所写的,尸首在阿瑾的书房发现的。“
“她的武器全部不见了,想必是追着江栩竹去了,一夜至今未归。”
千面狐听到这里神色复杂不已,在心里不禁感叹起来,这一步终究是来了。
任凭自己这些人千防万防,将一切有可能全部都斩断,没想到还是到了这一步。
一想到上次苏晚瑾知道李思辰杀了自己爹,久久的不能缓过来,若是又知道这件事,他不敢想象苏晚瑾会如何,也不该去想。
他思索的同时身子已经先一步冲出了洛府,心里的不安与紧张达到了极致,就连如何思考都不会了,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要找到苏晚瑾。
泷鸦先一步拿过那三张宣纸内容看了起来,那股与生自来自带的冷漠与疏离全然消失,但却也是一瞬间很快又道:“我们去寻,洛府还处于丧事期间,不可无主。”
“洛大人暂且待下吧。“
他说着将宣纸还了回去,又提醒想要一同跟着去的洛亦水。
这一刻他才恍然大悟一般止住了脚步,又看了看身后的事务,也只能忍下心来先去寻总管做好交接后在去寻人。
“终于可以死了吗?爹,凌,我马上就来见你们了,在等等我。”
“不要让我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不要让我待在这里求求了。”
昏沉之中,苏轼璃与凌就这样神情冷漠的站在河对岸,即便苏晚瑾如何哀求呼喊,他们都不愿意伸出援手让她过来一同离去。
凌则是不断的笑道:“苏晚瑾,你不应该在这里,你应该活下去。
“背负着这一切痛苦活下去,我不是说过了吗?”
“就算如何,我都会想尽办法让你活下去的,只有看到你痛苦的模样,才衬得上这场精心策划的盛大报复。”
她感到绝望,想要跟上两人的步伐却发现怎么都追不上,那道身影只会越来越远。
苏晚瑾想要拼命的抓住他们,想让他们带自己离开,徒手抓了过去却是一片空气,一眼望去便是一间陌生的厢房,同时又需着淡淡的安神香。
屋内整洁简约至极,木制的家具也算不上那般豪华很明显是一间平民百姓的女子闺房之中。
紧接着又感觉头发痛的厉害便发现自己身上肩膀上缠着纱布,就连额头也包着布,同时换上了一件干净的白色的里衣。
床边地上还摆放着一盆燃烧的木炭发出清脆的响声不断的燃烧着,又跳着细小的火光。
“苏姑娘...”
“你可觉得如何?”
她四处迷茫观望的功夫,一道欣喜的女声打断了观望从而又朝那道声音看去。
只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映现与眼前,再次碰面陶苗苗已经褪去了初见时少女的韵味,反而多增了几分知性成熟的美,乌发全盘了起来。
苏晚瑾也没想到昔日旧人既然能在这里碰到,但她无暇顾及,只觉得怀里少了一般赶紧拉开被褥翻寻起来又紧张的问道:“我抱着的东西呢?“
“东西在哪?“
看着她这副憔悴苍白的模样,又发了疯似的的找东西,陶苗苗赶紧先让她冷静下来连忙紧张的关心道:“苏姑娘,你冷静点。”
“伤口才包扎好,等一下又要崩开了。”
“东西我们都替你捡了回来了,放在桌上,没有丢,你放心。”
她说着便起身走出了内室又将武器还有骨灰瓮抱了进来,苏晚瑾连忙抱住那个骨灰瓮紧紧的拥在怀里后才松了一口气。
见她突然要从床上爬起来就要走,陶苗苗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具体又不知是什么情况,也不知她怀中抱的是何人的骨灰。
仔细想想初次见面时,苏姑娘身边一直跟着千面狐少侠莫非是他的不成。
一想到这里陶苗苗也只能露出难过的表情开口道:“苏姑娘,请节哀...”
“人死不能复生,应当早入土为安,对你或者是千面狐少侠都是好的。”
苏晚瑾怎么也没想到陶苗苗既然会误会成这样,心里却也去做过多的解释,既然如此都能活下来那比起寻死。
倒不如应当将苏轼璃的骨灰带回青竹里与杨馨一同埋葬,在考虑之后的事情。
见她一声不吭的穿衣服起身要走,陶苗苗赶忙着上前提醒道:“姑娘,你这是要去何处?”
“你的伤还没有好,不应该乱动。”
“更何况外面还有一堆人在寻你,也不知是好是坏,我们也不敢随意透露你的踪迹。”
听到有人寻自己,她自然想都不用想必定是洛亦水等人,如今这种情况下也只有他们会寻找自己了。
苏晚瑾穿衣的动作不停,又觉得心闷成一团堵的慌,忍不住开始咳嗽起来,肩膀的伤口随着每一次的动作都发出剧烈的痛感。
这一咳随着眉头紧锁成一团,连带着额头的伤口也跟着发痛起来,很快便感觉晕的厉害。
陶苗苗见状赶紧扶住了她,脸上难得浮现出了一抹难得的愤怒,不明白她为何如此不看重自己的身体。
“苏姑娘!你必须好好的休息,若是伤口裂开又该失血过多晕倒。”
“要去什么地方也不应该如此急。”
苏晚瑾死死的抱着骨灰瓮完全不想松手嘴里有气无力的念叨道:“我要回京安葬我爹,不然就没机会了。”
“必须现在就要启程。”
听到不是千面狐而是苏姑娘的爹,又看她如今这副状态若是真回京,必定会死在路上,陶苗苗还是狠下心来按住她继续劝道:姑娘,莫急。”
“姜郎已经先一步出去打听那些寻你的人是何人了。
“相信很快便能与千面狐少侠取得联系,他陪同你一起去,我才放心。”
听到姜范去打听去寻千面狐等人,苏晚瑾心里便更加多了几分紧张恐惧的神色,她牢牢的抓住陶苗苗问道:“什么时候?我睡了多久了?“
她怕了,她害怕在碰上这些人,每当想起他们与自己的过往,对自己有多好,自己便有多么的像小丑一样令人发笑。
心里痛苦万分,回想起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欺骗,所有人联合起来欺骗自己。
“姑娘睡了三日了,姜郎他这一些天都是一大早便出去打听询问了,你在耐心等等。”
听到姜范出去打听,苏晚瑾便不能就此乖乖待在这里。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穿衣的速度又增快了几分同时又不忘开口道:“我不能待在这里。”
“我要赶紧离开,我不想让他们找到我……”
看着她一副铁了心就要走的样子,满脸的惊慌失措,陶苗苗自知拦不住连忙扶住站不稳的身子道:“苏姑娘!”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怕什么但是你现在这个状态属实不适合长途跋涉。”
“我无事的,我自己身体状况我自己清楚。”
“多谢陶姑娘搭救,我必须离开这里,若是他们寻来便说从未见过我即可。”
“姑娘!”
陶苗苗叫道,看着苏晚瑾直接快步的冲出了屋内,怎么拽都拽不住。
“姑娘,你现在这样子去了绝对到不了京城的!”
“你耐心等等,我知道了,我去找姜郎回来。”
我们带你去,路上我还能帮你处理伤口,您看可以吗?”
“请你相信我们,如今满城人都在寻你,也不好出城,你既不想被人知道,那就随我们一起,我们带你去京城,就当是为了报答上次的恩情。”
听到陶苗苗的话,苏晚瑾要走的步伐才停了停,不知道是因为从欺骗中还没有缓过来,她的眼里依旧充满了怀疑与打量。
但在陶苗苗的眼里此刻的苏晚瑾就如同一只流浪猫一般,犀利的眼神中布满了不安与警惕性。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苏姑娘既然会变成这副模样,但是只能选择性无视了那抹不安继续认真劝道:“我若是撒谎,你可以直接杀了我。”
“我绝不怪你,只是真心想送你去京城,你如今这个状态属实是不可能去京城的。”
刚刚与陶苗苗拉扯了几回,苏晚瑾很快便感受到额头与肩膀处的伤口又开始发痛的厉害,甚至染红了衣服。
虽不想,却也不敢真如她口中那般还未到京城便死在路上了,良久也只能不吭声的坐了下来。
见她总算老老实实的坐回床上后,陶苗苗这才紧跟着松了一口气继续帮忙处理包扎起那崩开的伤口同时还不忘搭话希望能从中了解一些具体情况。
“苏姑娘与我们倒有缘分,上次一别没想到既会在四方城再次相见。”
苏晚瑾并没有做过多的回应,只是默默的坐在床上,表情显得有一些呆滞明显是放空了思绪,就这样无神的盯着地上那盆火炭。
见她不回应,陶苗苗倒也不急,又将纱布被一圈一圈的松开,那道显眼的刀口此刻依旧血流不止,重新上了药止住血后继续道:“姑娘是与千少侠吵架了不成?以前到见你们感情挺好的的。”
苏晚瑾听到陶苗苗的问话,心里只觉得五味杂陈至极,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又感到极其的迷茫,良久才道:“确实有缘。”
听到苏晚瑾总算愿意开口后,陶苗苗不禁有些欣喜赶紧继续道:“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若是有什么忙能帮得上,姑娘尽管开口便是。”
“只是你为何会重伤倒在山里?”
“还好我与姜郎初到四方城会经过那里,否则你可就真的要冻死了。”
听到两人恰巧经过,能去四方城的路径这么多,两人偏偏走这里,也不该怀疑他们是否别有居心,只能说明这一切都是注定的。
看着她又满脸悲观的陷入了沉思,此刻肩膀的伤口已经帮忙包扎好,陶苗苗又开始检查起来再一次小心翼翼道:“苏姑娘若是不想说也没事。”
“你先在这里歇下,我去寻姜郎,等他回来,我们三人一同商量出城的对策。”
目送陶苗苗的身影离开后,苏晚瑾才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眼睛酸胀的厉害,紧接着一滴滴热泪从眼眶里面划露了出来。
明明知道哭是最无用的,与其在这里哭,不如赶快将事情解决掉,虽不想回京城但是如今情况下也不得不回。
好在姜范出客栈之前都会与陶苗苗打声招呼自己会去何处,两人很快便在集市之中碰面。
陶苗苗将情况大概说了一番后,姜范顿时露出稍稍为难的神色眉头紧锁起来“可是我昨日才约了千面狐在此处碰面……”
陶苗苗听到这里又回想起苏晚瑾那个状态,明显就是很抗拒与熟人碰面,赶紧抓着他的手就要,完全不是一副开玩笑的模样道:“情况有变,我们快些回去想办法送苏姑娘去京城。”
姜范站住了脚想要继续等待的意思,同时忍不住提醒道:“我这几日大概打听了一番洛府那边的人一直在寻苏姑娘。”
“很明显苏姑娘是从洛府跑出来的,洛氏与皇权那边牵扯不浅,理应送苏姑娘回去,若是查出我们带苏姑娘离开,必会惹的那边不满。”
“我自是无事,我只担心你受不了这种日子。”
陶苗苗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很想说什么,但是说再多倒不如让姜范亲自去看看苏晚瑾的状态来的快转而再一次态度坚硬道:“我们并非没有经历过这种,你先跟我回去,你若是看到了苏姑娘的状态便明白了。”
眼见拗不过陶苗苗,又看她神情难得严肃的表情便也只能跟着就要离开。
还没有走出几步,一只手便抓住了他的肩膀,姜范下意识防守便要一拳打过去,却不想拳头被人先一步接住,在看去之际又将手收了回来。
只见接拳的人墨色长发银冠高扎,细碎的刘海分开至侧脸两处,露出额问,那张白净英俊的面容此刻布满憔悴与倦态,稍细的乌眉下那双风情灼灼的桃花眼下带着明显乌青,眼瞳深逐处同时又透着暗淡无光感。
身着上好的果绿色锦缎圆领袍,内搭为白色的交领与黑色的护腕,方圆规整的印花相间组合打底彰显出繁华与内敛感,醒目的金色碎纹点缀衣袍之上,似飞鸟,又似落叶,星辰,星星点般汇聚而成不失大气与华贵傲然,同时又多添了几分少年气,腰间革带点缀,脚踩着黑色皂靴,整身上下都透着江湖侠客之气。
“两位是要去何处?“
“姜兄不是有事要与我交谈吗?”
他稍红的薄唇轻启,话音皆是沧桑与无力感。
见来人既然是千面狐,回想起初见时他那副意气风发潇洒的模样,在对比现在愁容满面沧桑无力就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
自那日从洛府跑出来后,他便满城四处寻苏晚瑾下落,在未回到洛府之中,同时也未与洛亦水等人有过交际。
连着三四天奔波居无定所寻人的日子里,让他受尽折磨与煎熬,心里不求她是否愿意回来见自己,只想听到她至少还活着的消息,只要是活着便好。
姜范陷入了沉默,陶苗苗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犹豫了一会,但又想起苏晚瑾那副半死不活的状态还是狠下心一般镇定自若的笑道:“我们才到这边便听说千少侠也来了这里。
“想着与你们一同小聚,顺便为上次的事情道谢。”
“说起来,苏姑娘怎么没来?是身子又不好了吗?可否需要我帮忙去看看。”
千面狐不语只是摇了摇头,转念一想这种时刻能多一个寻她的人这份希望也会大一些才开了口答道:“我这几日也一直在寻她麻烦两位若是碰到了请转告她一声。”
“我不求得她的原谅,只希望她能活下去。”
陶苗苗与姜范两人听到这里一同认真的点了点头,千面狐将话转达完后便未做过多的停留直接转身快步离开,那抹身影逐渐消失与人群之中。
苏晚瑾在听到陶苗苗带来的话后,只是淡漠的嗯了一声并没有做出太多的反应,姜范却也想不到眼前的人既然成了这副模样,紧接着平淡道:“听闻明日便是洛家老夫人的出殡之日,我与苗苗已经先一步将马车停留在郊外的客栈那边。”
“到时候我们一早便混入送葬队出城,想必他们也无暇顾及。”
苏晚瑾听到这里感激不尽的点了点头道谢起来,心里面还是会莫名的不自觉的回想起千面狐让陶苗苗转达的话。
心里没有一丝责怪必定是全然不可能的,可是最开始便是自己拉千面狐蹚的浑水,如今却又悄无声息的消失。
她只觉得心里好乱,就如同打乱的风筝线一般,越是想去理清反而只会越乱,缠绕的结也会越紧,就如同上次一样。
“李思辰……”
她猛然的醒悟过来呢喃着,这一切的矛头都与他开脱不了干系,那股莫名的憎恨与怒意蹭蹭的涨了上来,只想知道他是否会为这一些事心怀愧疚。
但是他本就是那种算计一切的人,如此之人会因为被自己算计过的人感到愧疚吗?
三里竹那夜的愧疚是否真情实意还是虚情假意也只有他知道。
次日一早天还微微亮,便已经是一副热闹的景色,那送葬的队伍便长有3-4米有余,陪葬品全乃真金白银,纸扎物品形体不一,围观的人站立街道两侧纷纷忍不住感叹如此场面声势浩大不已。
那丧乐声与漫天似雪飞舞的纸钱随着队伍慢慢的前挪,不停的在地上留下每一处,好在前些日子下的大雪已经逐渐融化,路面虽湿了些倒也不影响进程。
苏晚瑾等人很快被轻松的混入队伍之中,又全程低头的模样。
这是最后一次在为洛老太太哭一场,同时送她离开,往后这四方城也无可留恋,唯一留恋之人已逝去,深知洛亦水的情意她更不可能在回这边。
看着她拿着帕子,满眼通红的模样,陶苗苗使知道果真如姜范口中所说,她定是从洛府里面出来又忍不住小声询问道:“这位洛老夫人为人如何?“
“一位待我极好性格温善的老人家,看样子你已经知道我从洛府那边出来的?”
苏晚瑾听陶苗苗的话,转而如实告知,也只希望让人知道她是一个极好的人。
“那自然是,洛府那边表面风平浪静的,内地早已经寻人寻的天翻地覆了。”
“初见时便觉得你气质到不像平常人家,甚至似乎还有几分官家之气。”
“莫非,你之前是从洛府逃出来的?只是被捉了回去,现在又跑出来了?”
她听着的陶苗苗这种无厘头的猜测原本还觉得悲凉的心忍不住苦笑了几声,却也不想畅谈这份悲凉的过去,每次回想起来那种被欺骗的羞愧感与愧疚便会一同涌现。
“陶姑娘也可以这样理解,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回去,我必须离开。”
两人说话的声音极小,音量小的只有站在身旁的三人能听清楚,但是站在前排的人谈话却不如他们那般防范与戒备,甚至是刻意添了音量生怕旁人听不到一般。
率先开口的是一名中年男性,充满了不满与稍怒:“果真是如此狠心之人,今日可是老太太的出殡之日,他还因要去寻人既全权丢给区区下人去管,实在是荒唐。”
站在身旁他身旁的女眷叹了一口气又继续道:“你可小声点吧。”
“我们本就与洛府未有多大的亲故,洛大人到想的周到,不管是近亲远亲都愿意差人一一报去。”
“若是果真如你口中那般我自是无怨言。”
“我可是在来的路上便听闻了,这洛老太太和祭司大人一直在明争暗斗的。”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看样子洛大人也没有明面上那般亲和近人呢。”
“权势之家不都是这样子的吗?只是没想到他既然如此狠心,还要赶尽杀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赶尽杀绝?”
“嘘.….可小声点,”
“我可是无意听那府里的那群下人说,洛老太太那日在庆生宴后身子便不好了。”
“听说那夜的药有问题,药虽是贴身侍女煎的,不过洛老太太一死,侍女第二天一大早便也去世了,怎么看都觉得古怪。”
“再加上这两人明争暗斗,不就觉得很合理了吗?”
几人在出殡的队伍上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苏晚瑾也不自觉的走到了他们身旁,倒也能勉强听清楚。
在这种庄严的场合上,本是想着让他们尊重逝者闭嘴,却不曾想听到这些话,身子本能的愣住,就连脚步也跟着止步。
陶苗苗也不知道苏晚瑾听到了什么,看着她震惊到瞳孔放大呆滞的表情稍稍疑惑了一会随即小声提醒起来:“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