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辉用郁东风当他债务公司总经理这事是事实。但在他心里,他从没把郁东风当过手下兄弟。同时,郁东风也一样,他也从没把齐辉当成是自己大哥。说白了就是,齐辉出资拉生意,郁东风招揽自己兄弟负责执行,二人其实就是合作关系。
所以,齐辉迫于压力,主张释放杨守业遭到郁东风拒绝这样的情况发生,看似出乎齐辉预料之外,却也似乎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让齐辉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来得这么快。
郁东风挂掉电话兀自在生气。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吸烟吸到天亮。
赵云峰倒是美美地睡了一觉。清晨起床上了个厕所回来,发现郁东风脸色阴沉地坐在沙发上吸烟。看看他脚下横躺竖卧的烟头,再闻闻办公室里浓郁的烟味,赵云峰知道是有事情发生了,就开口问道:“怎么了东风,你一直没睡?”
“嗯。”郁东风说道:“真他妈气死我了!”
“什么情况?”赵云峰也坐在沙发上,说:“是杨守业的事?”
“对!”郁东风道:“齐辉那个孬货,打电话说让我把杨守业放了,说秦冲从京城赶过来了,而且还联系了富贵。” “那怎么办,放还是不放啊?”赵云峰问。
“不放!”郁东风说:“咱们光脚不怕穿鞋的,管他谁呢!”
“行,我听你的。”赵云峰道:“不行就整呗!”
“嗯。”郁东风点点头,说:“现在杨守业还在城里,如果只是那个秦冲来,问题还不大。现在富贵很可能也要掺和进来。所以把他藏在城里不行。我记得你表叔家好像住在郊区是吧?”
“对呀,怎么了?你是想把杨守业关到我表叔家去?”赵云峰问道。
“嗯。那样更稳妥一点。”郁东风说。
赵云峰表叔家住五峰市北郊。他表叔表婶夫妻二人靠种植蔬菜为生。
家里有正房两间,靠西侧仓房两间,还有东侧靠院门建有露天茅厕,和一间驴圈。
平凡朴实的农家院,平凡朴实的菜农夫妻。
在把杨守业从城里小黑屋运往赵云峰表叔表婶家的路上,郁东风问赵云峰道:“云峰,你表叔表婶不能因为害怕,不让咱们把人藏在他家吧?”
“我表叔肯定害怕。我表叔是个说话要看人家脸色,走路先迈哪条腿都要考虑的人。”赵云峰说:“可我表婶厉害,我表婶就是个男人性格,什么事都是敢作敢当。他们家我表婶说了算。到那我就直接跟我表婶说,准行。”
“嗯,到时咱们多给他们夫妻点钱。”郁东风说:“毕竟这件事是有风险的。”
到了市北郊,在赵云峰的指引下,面包车左拐右拐地转了老半天,终于停在了赵云峰表叔表婶家门口。
赵云峰跳下车走进院子里。不一会就领着个中年妇女走出来。
见赵云峰招手,郁东风赶紧下车。赵云峰指着中年妇女说:“东风,这就是表婶。”
“表婶好。”郁东风恭恭敬敬地问候道。
“别说那没用的,赶紧把那个骗子弄下来,塞仓房里就行。”中年妇女就是赵云峰表婶,果然是个直爽侃快女人。
“嗯。”郁东风笑了笑说:“表婶给你和表叔添麻烦了。”
“没事,用不着你表叔,我自己就行。”表婶说:“你只要把那骗子绑住绑好,我就负责给他送水送饭不就行了吗。简单,就像喂猪似的。”
“呵呵呵······”郁东风笑了。笑是因为他喜欢表婶的性格。
安顿好杨守业,表婶又动手做了农家饭菜,郁东风等人吃了个“沟满壕平”,再留下一个兄弟看守杨守业,这才开车回市区。
这时已是上午九点钟。郁东风等人不能回债务公司,就找了家台球厅一边打台球,一边等消息。郁东风已经算定,齐辉顶不住秦冲和富贵的双重压力,肯定会把他的手提电话号给他们。
就在郁东风等人在台球厅打球的同时,富贵山庄却来了贵客——秦冲到了。
富贵坐在沙发上,身后站着大牛;对面坐着秦冲、杨洁,身后站着两个神情貌似双胞胎似的保镖。
秦冲态度极其倨傲地冷眼看着富贵说:“富贵,都说你在五峰好使,混的牛逼,你到底行不行啊?!怎么就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呢?我告诉你,要不是现在严打,我他妈就把这事往大了整!”
“我在想办法,你先别着急。”富贵说。
就在这时,富猛揉着睡眼从卧室里走出来,站在富贵身后听两人说话。正赶上秦冲说:“不是我说,就你们这‘奇葩’地方真是没规矩,几个刚出道的小生荒子,就敢不听大哥的话!我看呐,就是那个‘奇葩’什么齐辉,混的可能还不如你呢!你这样,你就给我个痛快话,能不能办?办不了我马上从省城调人过来!”
“卧槽,你们省城牛逼呀!”富猛看不惯秦冲居高临下的说话方式,走上前来说道:“我他妈最烦这些装逼分子!”
“你他妈跟我说话呢!”秦冲听了富猛的话,立时气得站了起来,指着富猛问。
“跟你说话咋地呀!”富猛分毫不让,也指着秦冲道:“就‘奇葩’说你呢,你是个‘奇葩’呀你!”
“你找死!”秦冲想冲上来打富猛,他身后两个保镖却挡在他身前。
富猛也不甘示弱,冲上去就要动手。富贵见了当即怒吼一声,道:“算了,事还没解决呢,自家人先他妈闹起来了!”
富贵的吼很具震慑,富猛率先不动了。秦冲指指富猛也重新坐回沙发。
这时富贵手下三崽子走进门来,说:“齐辉给的那个郁东风的手提电话打通了没人接听。”
“再打,一直到打通为止!”富贵说:“另外也要安排所有兄弟在城内找,重点是那些废弃的厂房啊,仓库啊,没人住的空房子啊什么的,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