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日劳作结束后,苏小布借着疾风外巡的空档,以寻找武卫国那把d007手枪为由将这四人叫来问询.
为了掩人耳目,他还将其他参与了该行动的同胞们也一并找了来,其中也包括唐无敌。
而为迷惑内鬼,苏小布先假装挨个审问了那几个没有嫌疑的对象,审讯的内容基本都是走走过场。
尤其是唐无敌,他压根就没审,他可不想和唐无敌独处一室,闹不好,这小子有暴走,动起手来自己可架不住。
最后提审第一个嫌疑人是曹三,苏小布的内心并不相信曹三会是那个内鬼,但是多年的刑事案件审办经验告诉他,在没有充足证据前,任何嫌疑人都有可能是真凶,只凭一念感觉往往会错失真相。
曹三隔着桌案坐在苏小布的对面,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去,苏小布发现曹三苍老了许多。
他皮肤依旧是那么的黝黑,满是褶子的脸被烈日晒的红肿干裂,佝偻的背也愈发的弯曲,唯有眸子中的坚韧从未改变。
面对苏小布,曹三爷满目皆是鄙夷,他并不惧怕这个“狗汉奸”,已然做好了被严刑拷打的准备。
苏小布看着他,心头莫名的心疼起来。
“三爷,今天把你们叫来不为别的事,就是想问问武卫国那日召集我们帮他携带手枪组件的事,那手......”
“不知道,俺什么都不知道!”
苏小布未说完就被曹三一句话的打断了,他冰冷的回答告诉苏小布别想从他这里得到半点讯息,他甚至都没正眼看上苏小布。
“那手枪有十五个模组,但我把它们取出来后发现少了一个,这少的那件正是当日分配给你的那件,我想问问你,那组件去哪里了?”
苏小布诈唬着说道,如果曹三是那个内奸,那他一定会为了自保而说出实情,因为苏小布现在已然和内鬼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没必要因此而招来一顿打。
“不知道!”
曹三压根就没认真听苏小布说的什么,斜着头敷衍的应道。
苏小布假装一怒,拍案而起,怒斥威胁道:“曹三,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私藏枪械可是死罪,那怕只是一个小小的部件也不行,你最好现在就交代清楚,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苏小布本想吓唬他,可谁知却招来曹三劈头盖脸的一顿咒骂:“俺不知道,要杀要剐随你!狗日的,俺一把老骨头也活够了,你有本事现在就杀了俺!俺变成厉鬼也会取了你们这群魑魅魍魉的狗命。”
听到这话,苏小布假意要动手,但曹三却依然不为所动,反而质问起苏小布来了。
“苏小布,你好歹也是个警察,是发过誓、许过诺的,可你现在竟然和那些妖魔鬼怪为伍,还杀了武司令,你做的那是人事吗?!你的良心难道被狗吃了吗?”
“枉费俺一直看好你、信任你,盼着你能有所作为,可没想到最该死的就是你!你这个伪君子、狗汉奸!俺怎么也想不通,他们是给你了什么好处,你爹娘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你就当真无法无天了吗?!”
曹三越说越激动,再跟着就是一连串的灵魂拷问和感天动地的人生价值观教育,说的苏小布一阵惭愧,真就觉的自己不应该这么做了,一顿政治心灵教育后苏小布断定了他不是内鬼,而后赶紧将他打发了出去,再说下去八成就要说到祖宗十八辈上去了。
接下来的一位是这里唯一的女同胞秦可儿,她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一身疲惫,眼包还有些红肿,像是哭泣过的样子。
向来坚毅的她此刻看上去有些憔悴,看来武卫国的死对她打击很大。看着这样的秦可儿,苏小布有些不忍,很想将实情告诉她,但他还不能,即便她楚楚可怜、令人怜惜,但毕竟还是嫌疑人之一。
苏小布用同样的问题审问,但每每提到武卫国时,秦可儿的眼眶就更加湿润一分,她没有回答苏小布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为什么你要杀武叔叔?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不是那种为了逃避苦难而杀害同胞的人,我感觉得到,你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
话还没说完她又开始哽咽了,听到她的话苏小布揪心不已,但最终还是保持着一副冷漠的模样喝道:“回答我的问题,不要说那些没用的!”
秦可儿最后低声道:“不知道,我只是把我手里的模组放在了武叔说的地方,然后就离开了,至于为什么会不见了,我也不知道。”
“你最好说出实情,免得一顿皮肉之苦,我不想对女人动手。”
苏小布开始言语相逼,可秦可儿就像吃了秤砣一样没有了任何应答,此后无论苏小布如何提问、威胁都没有用。
秦可儿都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里不吭声,从她的状态,苏小布最终判断她没有嫌疑,因为一个汉奸是不会为了同胞而伤心难过的。
将秦可儿送走,接下来的便是嫌疑最大的钱浩多,介于他的犯罪前科,他在苏小布心中是最有可能成为汉奸的那个,所以当他坐在自己的对面时,苏小布自始至终都没有好脸色。
“钱浩多你最好交代清楚,武卫国给你的那个模组究竟藏在哪里了?你可知道这么做有什么后果?”
钱浩多听到这些话后,眼珠子不停的滴溜乱转,他神秘兮兮东张西望,好似害怕隔墙有耳一般,其神态猥琐,动作小心,他掩着口鼻小声对苏小布说道:“苏警官......你......你现在是不是卧底?”
苏小布一听浑身就是一震,随即立刻驳斥道:“少他妈给老子胡说八道!”
可钱浩多却依然故作神秘,继续小声说道:“您就别装了,我都看出来了,我是不会说出去的,您就放心吧。我第一眼看到您啊,我就知道您是一个富有正义感、爱国爱民的好警察,您就不是干汉奸的料,干汉奸那就得是像我这种人才做的来的!”
苏小布当场无语,这人可真是没脸没皮了,有谁会说自己像汉奸的,这不不打自招了嘛。
“回答我的问题,别给我在这扯西皮!”
“呸!那什么,您可别误会,我这只是打个比方,我可不是说我就是汉奸,我虽然是个混混,但好歹也是个顶天立地的中华好男儿,虽然没多少骨气,但也绝不会去当汉奸,只有像汪左菓这种狗杂种才能干出这种杂碎事来。”
说着他又獐头鼠目四顾了一翻,然后站起身来弓起身子,隔着桌案将声音压的更低,低到比那蚊子的“嗡嗡”声还低。
“是不是武少将让您投敌的?然后卧薪尝胆从内部瓦解敌人的组织,最终取得拯救大众的革命胜利?”
然说到这钱浩多似乎来了兴头,他站起身来走到苏小布身旁继续低语。
“武少将真乃当今义士也!为了让你能够顺利打入敌人内部,他选择了牺牲自己,杀死汪左菓那个狗汉奸。让你在将军那边可以获得重用,然后寻找战机从内部瓦解敌人,您说我猜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