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临近年底失业,和张总道别是他请我和同事吃散伙饭,主要是内疚,答应的招商奖励没有兑现,最后也没必要闹僵,吃顿饭一切都结束了,他回武汉。
我最后一个离开,临近年关,我给郭总和平时对接的甲方小刘老师,每个人寄了一箱海鲜,阿泽的堂弟跟着姐夫干冷库,每年我们帮他卖点,按进价卖给我们。
我又让他给我的老领导王副院长寄了一箱,算作感谢,因为儿子这一年为了摇好的初中,转学了,想请他帮忙安排一个好学校,可惜初中没有办法运作,可是人家也帮了忙,总要感谢下。
拿着赔偿,我长长的的叹了一口气,工作近二十年,一切似乎回到了原点。我仍旧是一事无成,身边很多朋友要么自己创业如今事业有成,要么嫁的很好老公听话多金,要么努力学习给自己镀了一层金前途无量,只有我,事业失败,婚姻失败,钱没攒下,如今又失业,未来一片灰暗。
此刻该何去何从呢?不知道,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阿泽的晒图室这两年不太好,说是不怎么挣钱,原来的设备快要被淘汰了,需要更新。他希望我能给他支持一下,我只想说,能不能都别来算计我了呀!我能有什么钱呢!
最终,我给他向阿忍开口又借了五万,阿忍对我好的没话说,比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还要亲,她二话不说转了过来,只要我有所求,她仿佛是我活着的底气,哪怕多久都不联系,她仍旧是她,我仍旧是我。
阿泽换了个二手的设备,技术比之前的升级了一下,这也花了十多万,希望能有起色。他一直哭穷,说设计院不给结款,还要给工人发工资,太难了。
他下面两个员工,确实养工人不容易。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工作,我申请领取了失业险,自从离开了第一家公司,这些年起起伏伏断断续续,没挣什么钱,都是吃老本,不知道何去何从,连悲伤好像都没有资格,还有儿子看着,我得做个坚强的榜样。
趁此间隙,我回了趟老家看爷爷奶奶,打印的一堆大侄子的照片带回去,让他们见见重孙子,肯定很高兴。
回去后,把照片拿给爷爷奶奶看,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惊喜。奶奶先是拿起来看了看敷衍的说真帅气,接着神色很奇怪的收了起来,她说:
“再好的小子也不是咱们陈家的了!也回不来了,就相当于人家的孩子。还是别让你爷爷看了,他血压高,省的他难受。你也不带你弟弟回来,让他认认门,去祖坟上磕个头,带他村里溜一圈,让别人看看我的大孙子回来了,还长这么好看,多长脸啊!”
我心里突然有些酸涩,离家三十年的弟弟,原来在他们眼里,也只是为了面子好看而已,而非亲情的眷顾。
接着,奶奶夸起来新二儿媳妇多好,总过来蹭饭,给他们老两口买衣服买东西,他们两口都七十多岁了还伺候二叔两口子吃饭。老了,又捡回来一个儿子,还有二叔家大堂妹,小时候不亲,如今每次回去看二叔,会顺道给奶奶买点吃的,没了亲娘把奶奶这里当成了娘家。一下子成了孝顺的孙女,奶奶一直夸她,说给她们买蛋糕买奶这那的,而那一屋子我买的东西,都仿佛看不见。
我突然觉得这个家不再是我曾经留恋的样子,一下子变了模样,原来奶奶仍旧是那样的分不清好坏,谁给他们一点好处就是好人,过一阵便又会变化,我有预感有一天还会变,只是我此刻说什么他们也听不进去,他们活在自己的世界,我喊不醒。只需要贡献自己的耳朵,听着他们不停的叨叨,老家的鸡毛蒜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