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则川这个名字,属实是让他生气。
沈易京带着这份气加注在对她深吻的爱意里。江聘妍被吻的不舒服,她的牙齿紧闭,被对方用舌头撬开,试图用手抵触。
她的抵触让男人更加心闷不愉,干脆把她扛起来放到床上。
电话却出奇的响起,打破两人的下一步动作。
江聘妍的眼睛瞥过去,是尹相杰的,她心中一惊,看了眼沈易京。
“怎么不接?”
“没事,朋友的。”
沈易京看着她的眼神闪躲,伸出手接通了电话,动作快的江聘妍都拦不住。
“这—”
她伸出去拿,被沈易京牢牢握在掌心举高。
“喂?江小姐,你这样是否不太厚道?”
尹相杰的质问让她奇怪。
“什么?”
“我在北京投资的汽车品牌破产,参与股份的矿业公司也把我踢出去。”
江聘妍震惊的看向沈易京,他没有说话,眼中是一言不发的报复,用温柔的笑意示意她回答:
“说啊?姜姜”
江聘妍觉得他在笑,但心情一定是生气了,她这会不敢正面和他说。
“江小姐?”
江聘妍:“我在。”
“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易京看着她,对着手机开口
“告诉他,永远不要踏入北京。”
说完就挂断。
“姜姜刚刚怎么不说话?”
“我..”
他明显是生气了,要她怎么说?
“是害怕和旧情人的朋友说话吗?”
他的询问让她莫名的语噎,特别是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淡淡的悲情和隐忍,令她难以面对。
“姜姜知道自己作为有夫之妇,应该保持的距离吗?”
“我只是拜托他还一些东西。”
“那为什么还回去公寓?”
“我去拿点落在那的—”
“姜姜。”
他打断她:“你说谎我是能看出来的。”
江聘妍也不装了,沉默了一会,干脆直接摊牌: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做什么?”
“那些事,和其他人无关。”
“姜姜是在心疼谁?”
“我只是觉得你在用权利压迫别人。”
“压迫?”
沈易京蹙眉,脸上最后一点柔情也没了。
“他抢走了我的女人,受点惩罚而已。”
他的报复来的太晚,太奇怪,似乎是把将聘妍夺回来后才开始
“那都是我的错。”
“但现在我要算在他头上。”
“你冲我来就可以了。”
“我和你之间已经不需要再谈这件事了。”
他严肃的对她说,江聘妍还是忍不住问他一句心里话:
“你娶我,是为了报复吗?”
“不是。”
“那你为什么心里还有不快?”
或者说他心里早已大度的不介意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沈易京没有回答她,只是说:
“我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沈太太,是我沈易京的妻子,无关的人、事都不要再触碰了,今天的事没有下次。”
“如果你要的只是一个妻子,那是谁都可以。”
她的话彻底让沈易京对她露出了愠怒,背对着她问:
“那你是不是嫁给谁都可以?”
江聘妍听完他说的话,也没有解释什么,看着沈易京面带不悦的穿上衣服离开。
当天晚上,他在公司加班。
tikey帮忙带话给她:
“太太,易总说他今晚不回来,让您早点休息。”
次日她醒来时,发现身边的痕迹干干净净,就知道他一夜没回延庄,这还是这么久以来沈易京除了出差第一次没回来睡。
第二天沈易京也难得没发信息问问她在做什么,饭吃了没,两人那算小吵一架吧,拌点小嘴,其实她若是对沈易京没感情,倒也不会话说出口时心里也不舒服。
她并没有把这事多放在心上,主动给他问候了一句过去:
“忙完了吗?饭吃了没。”
对方回复—
“忙完了,没吃。”
她也尴尬的不知道说点什么
“记得吃。”
“恩。”
就这样,以为他今天晚上会回来,结果和李向阳他们去搓了麻将,等江聘妍看书看得快睡着时,发现书房的门怦的关上了。
好家伙,这是和她冷战上了。
沈易京坐在书房里处理完工作,他摘下眼镜眯了眯,看着房门的方向,想出去看看她,又想到她昨天说的话,心里头别扭。
突然房门外敲门
“进来。”
江聘妍穿着睡衣走进来,对他说:
“你忙完了吗?”
“刚忙完。”
虽然两人昨天白天还有不愉快,但看到她赤着脚,大冬天也不多穿两件衣服,还是语气叮嘱:
“去把衣服穿上。”
江聘妍听到他的关心,峨眉像黛玉般柔弱的蹙着,在她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淡淡的忧郁。
“我还以为你不会关心我了。”
“我——”
她的话一出,沈易京明显愣住了,他没想过这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带着几分委屈和怨怼,凉薄的表情瞬间乱了。
他解释:“没有,你怎么了?”
“你昨晚没回来睡。”
“我睡另外的房间了。”
江聘妍闻言,语气更委屈了,婉转轻柔的说:
“这才订婚几天就不睡一张床了,等结婚了岂不是要分房睡?”
她的眼里蓄着泪水,鼻子红红的,沈易京身下的椅子一推,直接站了起来,他听的心头软软的,一点脾气没有了。
“姜姜,过来。”
江聘妍听话的走过去,他一把搂住往自己腿上坐。
“对不起,不会的,你怎么哭了?”
江聘妍用手抵着鼻子,声音哽噎:
“还不是你冷落我,故意欺负我。”
“欺负你?”
“你欺负我一个人在北京,订了婚就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我昨天一个人睡有多孤单。”
江聘妍的话像锤子,温柔的一磅一磅给沈易京打懵了,那长久以来的克制、在意、故作从容也逐步被击破,刹那间卸下包袱对她表露爱意:
“我错了,我真错了,你别伤心。”
“我太伤心了,别人这么对我不伤心,你对我我伤心。”
这句话让沈易京脑子充血,再也没了理智,看着她娇小的姿态和楚楚可怜的模样,睫毛像一把小伞尖,一滴一滴的淋着雨。
可谓是我见犹怜
他的愧疚和内疚、自责全被勾了出来。
“我会让你伤心吗?”
一直以来,他都亲眼看着她爱过谭则川而露出的伤心、落寞、这些让他内心像个矛盾体,一直隐藏着不满,即便爱着她,也会想到这些过往就戳一回心窝子。
“你已经让我伤心了,我在考虑,不要再让你影响我的心情了。”
她的话在怨,落到男人耳里全尽是隐忍的情谊,现在的江聘妍对他是逐渐日久生情的,沈易京想,他还是有努力把她留在身边的动力。
“我错了,对不起,宝贝。”
“你错哪了?”
沈易京乖乖回答:“不该因为吵架对你生气、冷落。”
从前他就犯过这错了,如今已经改了很多,他这么独来独往的一个人,为了江聘妍把除了工作之外的所有时间几乎都花在陪伴她上,以弥补去年所做的不足。
江聘妍收了收泪意,眼波微凛:
“我是谁?”
“你是我的姜姜,我的宝贝,我第一个爱的人,我的妻子。”
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挑眉抿唇:
“那你能原谅你的姜姜隐瞒你去了帝王庙吗?”
沈易京回想时闪过不快,然后秒回答:
“能。”
他果然调查到了她平时接触的人,也知道了尹相杰的存在,对他的资产打压。
江聘妍此刻觉得,他是个对隐患不放过一点的心思缜密的人。
“姜姜是要为别人求情吗?”
沈易京又平静下来,他深深的看着她的表情。
“我去寺庙为你祈福了。”
她拿出一张小小的平安符刚到沈易京手中,语气真诚:
“阿易,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们一起向前看好不好?”
她的话是软绵绵的豆沙,越听越甜,沈易京咽了咽,眼中闪着信任的光:
“好,宝贝。”
他向她保证:“我以后一定不会让你一个人睡了。”
她一哭,沈易京又心软又骄傲,骄傲将聘妍的眼泪也为他而掉了,且日后必须也只能为他而掉。
“阿易,你已经改了很多了,我相信你能做的更好的,对吗?”
沈易京仿佛受到了鼓舞,这会柔情似水,想都没想。
“能,能做更好的,让姜姜满意。”
江聘妍满意的在他脸庞落下一吻,机灵的脑袋瓜里给自己打了气,不禁感叹—
男人 好哄
“姜姜拷问完了吗?”
沈易京解下自己的手表、戒指,用热情过后风情的目光盯着她:
“轮到我了吧,今天陪姜姜好好睡一睡。”
他抱起她大步走向卧室
“阿易..”
今夜她身上的气味好香,清甜的香,还穿着白色小蕾丝睡裙,早就勾的他魂魄四散。
一吻停下,直呼:“好甜。”
沈易京今天听不得她的话了,修长的手指像不可抗拒的引力钻进她的裙摆
“你——”
江聘妍眼睛瞪的大大的,对他的挑逗感到害怕。
“妍妍喜欢吗?”
“恩——”
江聘妍一只手捂住嘴。
沈易京看着她的模样,桃眼圈着抵触的小情绪,身体纤弱无力,令他心痒难耐。
她的声音低低的想要求饶。
“叫我什么?”
“阿易。”
“恩?”
沈易京挑眉,高雅的气质在此刻似乎脱下外衣,剩下蛇蝎的玩意和柔情的语调催化着江聘妍身体的暧昧剂。
“叫老公。”
他命令,江聘妍有些红温:
“老公。”
“看起来姜姜已经准备好了。”
沈易京满意的露出笑容,这才开始他的正餐。
..
江聘妍醒来的时候是半夜,沈易京正在书房忙。之前延庄新装修后,把卧室和书房打通了,只隔着一扇门。
她枕着头侧躺着,诺大的房子里有时也有无寂的落寞感,沈易京穿着睡衣回到卧室。
他进入被子将她紧紧怀抱在胸膛前,江聘妍闭上眼,她需要一些绵长的时间来证明爱。
沈易京亲吻她的眼角,吻到了一滴她噙在那的泪,拇指为她抹去。
江聘妍问他,他是娶谁都可以吗?没遇到江聘妍前,他没动过结婚的念头,如果真要凑合,其实跟相亲的哪一个都可以。
当年分手的时候,他也以为没什么,不过几个月就能忘怀。可是一遇到江聘妍,他就只有一个念头
把她牢牢捆在身边。
从前她在身边,他一时过的太安逸,所以意识不到江聘妍带给自己得是什么。她离开自己身边了,疏忽之余他发现深夜的某些时候,看到她留在家里的手串,落在桌上的某个皮筋,都让他围剿般的受创。
他想,爱不是很难,爱就是让她的世界只能有自己一个人。
..
隔天刘妈带了一个小姑娘来家里。
“太太,这是负责给您做饭的,京菜粤菜川菜都能做,您试试她的手艺。”
“好。”
江聘妍走过去瞧,给小姑娘吓得惶恐:
“太太—”
“我想学着做菜,你教教我。”
“太太也想下厨吗?是做给先生吃吗?”
刘妈:“太太,有您的电话,姓尹。”
江聘妍走过去接,家里的电话要转接进来必须经过tikey,江聘妍知道这是沈易京对她的考验。
“抱歉,我无法阻止我先生的决定。”
沈易京正在打麻将,他来应付完李家的家宴,看了看手表时间。
李向阳母亲问:“怎么不把你媳妇带出来见见。”
“她昨儿感冒了,缓两天。”
tikey 走过来在他耳边低声:
“小易总—”
沈易京听完,眉头舒展几分:“她是这么说的?”
“是的。”
“行,告诉林磊,对沪圈那群人的资产清算一下结束吧。”
恰好这时江聘妍给他打了个电话:
“你几点回来?”
“马上。”
“这么快?我做了饭,等你回来一起吃。”
沈易京把牌喂给下家,推桌站起来:
“不打了,回家吃饭。”
“这么早?回去干什么。”
他点了根烟,眼里有隐隐笑意:“我太太在家等我。”
大家钱都输给他了,还要被喂一嘴恩爱。
“沈易京你大爷的,你是结婚了,不是进监狱了。”
乔少恭横眉道:“和他结婚,坐牢的是他老婆还差不多。”
江聘妍不爱出门见人,都觉得沈易京太藏人了。
沈易京的确也不爱社交了,喜欢享受和江聘妍独处的日子。
他开了荤,哪就停的下来?
夜里江聘妍刚睡着,温热的唇瓣就从她脖子处吻到了小腹。
“阿易??”
沈易京噙住她的声音,一番温柔又霸道的缠绵后,他抬起女孩的双脚玉足康到宽肩上。
“你这是要干什么?”
江聘妍有点害怕,她最近有点抵抗房事了。
沈易京扬起嘴角,对她说:
“抬高点宝贝,今天玩点别的。”
经过和沈易京身体上的几番接触后,江聘妍好像都不认识他了,她得出一个结论:
沈易京是白天的君子,夜里的败类
..
14年1月1日 元旦
这一年如梦的过去了,江聘妍的婚事定在开春。
她最后一次来到微新公寓,除了找人搬走她遗留下的其他东西,还想看看上次没有找到的尹相杰所说谭则川给她的东西。
亲自为她们的结局画上句号
“江小姐,这间屋子怎么打不开?”
“这是杂物间,怎么会打不开?”
“可能需要钥匙。”
“我有,我自己进去看吧。”
“好。”
她打开门,只见一阵风飘过,她的心忽而震动,晃动的窗帘下,一架白色钢琴摆放在那里。
她的眼里是峥峥起伏,走过去摸着光滑冰凉的琴声,耳边突然响起《致爱丽丝》
她翻开琴盖,手指迟迟没有放上去,听见谭则川对她说:
“别害怕,妍妍,我给你买一架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琴,只属于你的,这次我当你的听众。”
她敲下了一个音,一滴眼泪滚烫的酸楚滑落,风吹走那张纸条落在地上:
新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