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三伏不解。
“谁家像我们这样啊,明明是冬天,却比春天还暖和。”谁家冬天长这样啊,温致还记得去年冬天,他冷得牙齿都在打颤,四肢都不灵活了。
“这样不好吗?”三伏的表情更疑惑了,虽然是夸张了一点,但他已经教训过他的小蛇蛇了。看来还是吓到小孩了,下次上岗前一定给小蛇蛇们简单培训一下。
“这是好事,但是违背了自然的规则,那好事就不是好事了呀。村里的长辈都说了,天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所有的幸运早就暗中付出过代价了。
咱们这凭空生热,肯定有鬼,不,肯定有妖,哪天这妖要是发狂了,第一个被啃的就是我们呀!”温致非常认真地和三伏分析。
近得三伏只要将脸侧过去些许,两人的气息就会交错在一起,不分彼此。
三伏的耳朵微红,不自在地往边上挪了小步。
温致毫无察觉,三伏退一步,他就进一步,还颇为严肃地问道:“你在老道身边修炼多年,可知道什么会发热的妖?你才修炼了九年,能打得过那妖吗?诶?怎么感觉更热了呢?”
“未曾听过,闻所未闻。不过请你信我,我有保护你的力量。”三伏落荒而逃。
这小傻子真是太没有界限感了,给他整得心慌意乱的。
不对,这怎么能怪温礼呢?温礼也是关心他,在意他。
哼,都怪小蛇蛇。
三伏又给火蛇加了一道术法,掩藏了火蛇们的温度。
……
元荷衣的行动力非常强,下午就乔装去过了鲁家。
鲁毅挂彩回家,鲁家父母心疼极了,要给鲁毅炖大骨吃,鲁藕则因为保护不住鲁毅而没饭吃。
元荷衣化作下山采买的修仙弟子,在鲁家受到了极高的待遇,被鲁家父母缠着问了许多关于仙山仙门的事情。
直到傍晚,元荷衣才见到了从地里劳作回来的鲁藕。
鲁藕身上脏兮兮的,即使穿了深色衣服也盖不住的脏,她的唇色有些发白,脸上很是疲惫,灰扑扑的脸上,唯独一双眼睛还有几分明亮。
元荷衣没有错过鲁藕在见到她时那一瞬的警惕,甚至还带着几分敌意。
手中的寻妖印记在微微发烫,这个鲁藕竟然是妖。
鲁藕像是看出了什么,反而少了几分开始的拘谨,将锄头立在一边,径直走到鲁家老小身边,佯装乖巧地守着灶中的火,火光灼灼,照在鲁藕得意且挑衅的脸上。
周围都是人,元荷衣反而不能贸然动手了。
不能伤到无辜百姓,是不管那界都需要维护的铁律。
……
“砰砰砰——”
地下忽然传来敲击声,温致停下手中笔,三伏也停下穿针引线的动作,循着声音看去。
一个白乎乎的东西从地下蹿出来:“妈呀妈呀着火了,你这地下有火,烤死宝宝了!”
是消失了多日的人参宝宝!
温致惊喜地扔下笔,借住一飞冲天的人参宝宝:“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把你天天待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可是连一根须须都找不到。”
“问你男人去!”人参宝宝翘着个二郎腿坐在温致的手心,身上还背着个指甲大的小布包。
温致:怎么出去了一趟,人参宝宝变得这么狂野了呢?
人参宝宝光看着三伏都气得牙痒痒,结果三伏对它的回来一点反应、一点表示都没有,它更气了,抱着温致的中指就开始哭诉:
“这个天杀啊,把我丢到妖界,让我被花喷射一整晚!
这就算了,他还不给我捞回去,我一参独闯妖界,要不是我机灵,抱上了豹子哥的大腿,我早就被妖界那些个豺狼虎豹给吃掉了。
你是不知道,妖界那些人,全部都不是好人!他们晚上不睡觉的,熬鹰都没他们能熬,一到夜里就睁着双冒绿光的眼睛,流着哈喇子看着我。
我都不敢闭眼,生怕一闭眼就在谁的肚子里了。
我在妖界里转悠了好久好久,还不惜骗了对我掏心掏肺的豹子哥才跑出来的呜呜呜,我那个苦啊,我那个泪啊,天河的水啊~”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回来就好,明天我给你采晨露喝,好多好多的晨露好不好?”温致又拿起之前被扔在一旁的毛笔,拿毛毛的那端轻轻抚着人参宝宝的背,安慰它。
三伏静静地看这个戏精演:真当老子傻,你身上有老子的气息,哪个不要命的敢吃了你?
“砰砰砰——”
敲击声再次响起。
这回是大门。
“谁三更半夜来我们家?”三伏像是想到什么,幸灾乐祸道,“不会是某参的豹子找来了吧~那我得快点去把人喊进来,一口吃掉这个吵得人脑仁疼的破人参。”
三伏真的站起来就往外走,人参宝宝看到后,小嘴一撅在温致的掌心打滚,须须挠得温致手心好痒,又抓不得,只能强忍着咯咯咯笑。
温致空闲的另一只手给人参宝宝倒了一杯水。
哭了那么久,肯定要缺水了吧。
温致颇为担忧地看着人参宝宝。
这时,门外传鲁雅池的声音。
“救命,救命啊容先生,我们家有妖怪!”
温致听到声儿的那刻,抱起人参宝宝就往外跑。
鲁雅池的样子颇为狼狈,身后跟着的鲁毅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么冷的天,两人跑得满头大汗,那汗还没流下便结成冰挂在了脸上头发上。
地下火蛇躁动不安,三伏脚尖轻点,示意地下诸位安心。
“什么妖怪?”温致闻声走来,却被三伏拦下。
鲁雅池和鲁毅站在门外,不知怎的,明明害怕得要死,却如何都不敢踏入大门一步。
“快些进来,外面夜深露重。”温致要上前,被三伏再度拦下,他不解地看向三伏,三伏却脸带怒色,斥责门外之人没长腿吗?
温致想起三伏和鲁毅早上才打过架,能给好脸色就有鬼了,堂堂八尺男儿,竟如此幼稚。
鲁家兄妹站在原地久久未动,看得温致好生奇怪:“怎么还不进来?”
“我……我脚麻了,小温礼行行好,扶我一把好不好?”鲁雅池有些焦急的脸上生硬地扯出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