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秦明的信息，姜泽峰沉默片刻后，给出了自己的分析结果。
“时间来不及了，剩下的死囚，无法支撑蒋干掌握平衡。”
秦明看着箱子里的恶鬼血清：
“我有个建议。”
“你说。”
“恶鬼血清试验品的第二阶段，我带来了，把它用在蒋干身上！”
“秦院士，你是准备把蒋干当做实验恶鬼血清能力的对象？”
“姜泽峰，你不会天真的认为，蒋干能完成只有百分之几的驾驭机会？”
这个反问，令他沉默了。
动用了十几万替死的活死人，蒋干到现在都不能掌握三只鬼的灵异平衡点。
还谈什么成功驾驭的机会？
如果真有那么容易成功，总部到目前为止，也不至于驾驭三只鬼的执法队长才不到二十人。
“你继续，我听着。”
“第二阶段的恶鬼血清，目前试验进展顺利，失控的范围是可以控制的，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把握能提高到多少？”
这个问题，才是姜泽峰关注的重点。
“不好说，还是要看使用者能不能高效利用恶鬼血清，它只是起到辅助的作用。”
秦明没有做出具体回答。
“小姜，在我看来，使用血清后，蒋干的成功几率，至少能提高到25%！”
袁朗此刻在一旁接过话茬，这个估计并不会太夸张，而且是按照最保守估计值来计算的。
“甚至就是30%，也不一定……”
毕竟蒋干现在，可以有效的控制红焰和其他两只鬼的平衡点，这是一个加分项！
“三分之一……”
成功率已经不低了，要知道，这不是指蒋干掌握平衡点的几率，而是成功驾驭三只鬼的存活率！
两者是天差地别，完全不同。
“我同意，把恶鬼血清送过来吧。”
思索了三两秒，姜泽峰就点头答应。
大不了最坏的结果，最后就是蒋干失败，三只鬼再次复苏。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没什么大不了的，总部在博的同时，也是让蒋干一起博！
“三十秒后，我提着箱子交给你。”
秦明挂断通讯，接着立刻坐上了高速飞行器，直接朝着姜泽峰的所在地赶过去。
…………
“恶鬼血清使用方法很简单，直接注射到蒋干的体内就可以了。”
“任何地方都可以？”
“嗯，没什么条件限制，哪儿都可以。”
接过秦明递过来的黄金箱子，姜泽峰打开一瞧，里面有一个半透明的黄金注射管里，保存着一种漆黑如墨的液体。
“好，我知道了。”
点点头，拿出那根黄金制作的注射器，把箱子扔到一边。
“我先撤了，有任何问题，随时跟我保持联络。”
说罢，秦明直接转身，坐着飞行器快速离开现场。
“唰！”
使用驭风鬼，姜泽峰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出现在蒋干所在的实验室。
实验室内蒋干的状态看起来还不错。
人皮鬼，鬼枪，红焰，三者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感。
红焰暴动的状态恢复平静，火焰被蒋干重新收回体内。
整具身体几乎被烧的碳化，硬邦邦焦黑的一层外壳，裹住了蒋干全身上下。
姜泽峰没说话，静静的看着眼前蒋干的变化。
“咔……咔咔……”
几秒钟后，僵硬碳化的外壳，出现了咔咔咔的裂痕声。
密密麻麻的蜘蛛网般裂痕，从上到下全覆盖在蒋干的身上。
就像是一件快要破碎的瓷器，感觉轻轻用手就一碰，就会变成一地的碎渣一样。
“哗啦啦……”
被烧焦后形成结痂的皮肤组织，随着裂痕的不断扩大，变成指甲盖大小的碎片，稀里哗啦的就掉了一地。
没有了红焰的压制，人皮鬼的恢复能力再次发挥。
厉鬼的自主性，让这只鬼开始重新改化蒋干。
它要把蒋干的尸体，当成唯一的共生容器，完美的身体配上一张人皮脸，才是最重要的。
“你的情况如何？”
“快了，最多再有五分钟，我就可以完成平衡点的掌握。”
看到眼前的姜泽峰，蒋干深呼吸一口气后，点点头回答问题。
“你知道，五分钟的时间，需要多少普通人的生命，来替死你的红焰袭击吗？”
姜泽峰的话，让蒋干当场愣在原地，满脸惊愕。
他内心的无比震动的，虽然他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
如在处理灵异事件中，不会顾及一个两个，十几个……
几十个……
甚至几百个人的生命，任由他们触发厉鬼的杀人规律被干掉。
但那一切，都是建立在执法关押恶鬼的行动中！
是因为情况非常严峻！
为了挽救大部分人，必然要有少部分人做出牺牲！
就像冠宏小区处理鬼手和人皮鬼时，如果当时蒋干心软，中了厉鬼的调虎离山和偷梁换柱，造成两只恶鬼疯狂复苏开始杀人。
那整个峰小区的人，一个都逃不出去，全部都得死在两只猛鬼的手中。
所以，这样的情况下，容不得蒋干有半点心软和慈悲心肠。
然而当下，要用普通人的命，来消耗红焰和人皮鬼复苏的灵异，这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
谁最清楚红焰的恐怖？
蒋干最能感同身受！
真要如此，那不是几十人，几百人，甚至是几千人能填满这个绞肉坑的。
“知道现在……我已经帮你填进去多少人了吗？”
蒋干沉默不语，这个数字他不敢想，也不敢回答。
他到如今，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走上驭鬼者这条路不到二十天，不是一块冷冰冰的石头！
“二十万！”
姜泽峰冷漠的看着他，尽管这个数字被夸大了一部分，但十八万跟二十万，有区别吗？
倘若最后不是临时计划用死尸代替，这个数字就是活生生的人命填起来的。
“再给你五分钟，至少要再调两万人来填坑……”
“目前，你能动用多少灵异实力？”
“很难。”
蒋干知道，姜泽峰是在询问他驾驭三只鬼的灵异程度。
“虽然平衡感被我找到，但是三者之间很微妙，一但强行动用灵异，很容易出问题。”
轻轻摇摇头，自己的状态非常清楚。平衡点被找到，他需要点时间来掌握
听完，姜泽峰吐出一口气，眼神平静的盯向蒋干：
“给你个机会，注射一支恶鬼血清，有三分之一的机会能成功驾驭三只鬼……”
“可以，我同意！”
还未等姜泽锋话说完，蒋干抬起头直接打断他的话。
他知道，这是姜泽锋给他的底线，冷漠的眼睛深处，藏着一丝人性的挣扎。
“好，多的我就不说，你自己去博。”
姜泽锋把注射器拿出来，看了一眼蒋干，接着把目光转向手里的血清：
“一个只掌握三只鬼平衡的花架子，没有资格值得我亲自出手，更别说外加二十万条命和恶鬼血清。”
“明白，我会去拼这三分之一的机会！”
姜泽峰的话，非常明白的告诉蒋干，他只有一条路——
成功驾驭三只鬼！
“直接把血清注射进体内就可以了。”
“嗡！”
话音说完，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实验室的合金大门，此时也终于关上了。
隔绝了红焰和人皮鬼灵异的传播。
此时的实验室，就是一个巨大的关押容器，锁死了任何厉鬼出逃的可能。
蒋干的机会只有一次。
失败了，就会被永远关押在这间屋子里。
三只鬼，也会被总部在适当时候重新释放出来找到合适的驭鬼者驾驭。
“30%的机会，失败的风险不小啊……”
另一处实验基地，刚刚姜泽峰和蒋干的交流，被他们全程实时同步直播。
“对我们试验人员来说，的确是一个极低的概率。”
秦明看了一眼投影里的姜泽锋站在基地入门口：
“但对驭鬼者而言，这个成功率是可以拼的。
驾驭厉鬼本就是赌博，倘若有万分把握的机会才动手，那纯粹是在自欺欺人。”
…………
时间，随着指针滴答滴答的转动，谁也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况。
外界，零零散散还剩下几百人的罪犯，受制陷入了命令鬼的沉睡。
连厉鬼都能被姜泽峰直接用命令鬼停止它们的灵异复苏，更何况普通人？
姜泽峰不发声，哪怕就是躲掉他们一只手，这些人也不会醒过来。
关闭的实验室大门，隔绝了灵异袭击后，两万五千多人的罪犯，到现在只剩下了寥寥几百人……
很多一部分人，也许七八年？十多年？后，服完牢狱之灾就能重获自由。
然而，姜泽峰的一声令下，这些人，成为了牺牲品，到最后什么都没剩下，一捧灰尘扬洒天地间。
十分钟……
三十分钟……
一个小时后……
东方鱼肚白出，一抹清晨的阳光，穿过了亿万星空，经过山坳，照在了姜泽峰的身上。
身上散发出冰冷，阴寒的死亡气息，被这一束光驱散了不少。
至少整个人看起来，带着几分活力。
姜泽峰微微抬头，那双深邃的眼眸，直视东方渐渐升起的烈日。
这一夜，极为漫长，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可好像什么都发生了。
整个基地外，除了姜泽峰，就只剩下没有替死红焰灵异袭击的几百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