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月煌突然从梦中惊醒,汗打湿了全身。
天刚蒙蒙亮,四周一片寂静。
纯山尧躺在身侧,熟睡的呼吸声给了她不小的安慰。
她轻轻翻身,将头靠在纯山尧的脸侧,手缓缓搭在他的腰上,指尖细细摸索那几乎没什么赘肉的肌肤。
“刚刚是梦吗。逍遥神,赤色的烟。所以那天来的人是这个冒充我的逍遥神?”
檀月煌开始纠结起刚刚的梦,梦里的一切都仿佛是真的,可自己明明就躺在床上睡着。
而且梦里的自己会曾经的所有法术,可自己明明胸前的锁魂印尚未解开,并无半点法术。
“会不会是自己想太多了?”
她这样安慰着自己,压下了没有回答的疑问。
待到天亮,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纯山尧同檀月煌两人近日来总闹别扭的事情,终于还是传到了尊太后的耳朵里。
一大早,尊太后便赶了来做二人的思想工作。
下人来报时,纯山尧一脸不耐烦道:“怎么突然就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檀月煌听闻,转过头去,奇怪地看着他。
下人战战兢兢地回道:“主上,尊太后来访,是前日就定下的。”
听闻此话,纯山尧不悦地眯起了眼睛。
檀月煌见状赶忙把下人打发走。
随后她来到纯山尧身边,说道:“前天还是你亲自接的消息,怎么,这就忘了?”
“或许是最近太累了。”
纯山尧捏了捏眉心,重重吐出一口气。
看着身边坏笑的檀月煌,他伸手一揽,就将人搂进了怀里。
“哎呀,你做什么,大早上的。你娘可在外面候着呢,赶紧过去。”
檀月煌挣扎着想起来,却被人紧紧抱着不让动。
“让母亲等一会儿吧。近日我总觉头脑昏沉思考不及,想必是睡眠不足,今夜活动不如提前到白天下午?”
纯山尧仰着一张俊脸,眼神迷离又宠溺地看着怀中笑意盈盈的人。
“你也知道自己没睡够啊。白天气我晚上又折腾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粘人呢。”
“啧,说什么。”
纯山尧佯怒,抱着的胳膊圈得更紧了一点。
“哎呀你快去!”
一番拉扯,纯山尧终于走出了寝宫。
走在长廊,一阵晕眩突然传来。摇摇欲坠的纯山尧被身边护卫扶住,缓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怎么回事,最近总是晕眩,记忆也大不如前了。”
纯山尧暗自猜测,内心的揣测开始向着最坏的地方发展。
“主上,不如您先回房休息,太后那里先请她回去。”
身边侍卫小声地出着主意,但却被纯山尧一口回绝了。
“不必,这点小事不用休息。对了最近苏隶安都在干什么?”
“苏公子一直在凌华殿里教导王姬医术药理,此外……”
“什么。”
“此外,属下发现他偶尔会抓一只小飞虫,捻了灵气再放走。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去查,看他是不是在偷偷联系什么人。”
“诺。”
松音殿,庭院里。
檀月煌一直回想着纯山尧最近的表现,像今早的遗忘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自她回来崇砀山后,好像纯山尧忘事的速度越来越快,而且脾气也是更急更冲。
一点捕风捉影的小事都会引得纯山尧大发雷霆。
而且每次生气,他的身上就出现金色纹路,并且浑身滚烫。气得急了甚至还会晕倒。
结合上次那神秘人给的信息。如此这般,都是在说纯山尧出事了。
可是他这人对自己的情况偏偏闭口不言。
檀月煌再着急也只能看着,一点忙帮不上。
没了法力,她现在连简单的灵力补给都做不到,遑论做点其他事情。
几番思索挣扎,她最后下定决心独自朝凌华殿走去。
来到凌华殿侧殿的门前,苏隶安与纯姬正在一起写写画画着什么。
两人有说有笑,看起来十分得热络亲密。
纯姬见到来人,双手叉腰走过来,一脸挑衅地问:“你来这做什么,王兄不要你了?”
“让开。”
檀月煌淡淡地对她命令道,眼神接着就越过她看向了后面的苏隶安。
“本宫偏不。”
纯姬昂首挺胸迎上去,檀月煌想也没想就一把抓着她的胳膊把她往旁边推去。
她回眸睨了一眼被推到一边生气的纯姬,上前几步站在苏隶安面前。
“叫她出去,我有事要问你。”
檀月煌不容置喙地命令着。
苏隶安温和地笑笑,行了礼,接着就把气鼓鼓的纯姬请出了门。
殿门关闭的声音响起,檀月煌立马警觉地看向苏隶安,斥问道:“你关门干嘛?”
苏隶安一脸无辜:“不是你有事要问我吗,难道娘娘希望别人听见我们的谈话?”
檀月煌重重呼出口气,解释说:“我来找你,下人们必定会报告给尧。你再关门,是想惹人非议吗?”
“那你怎么不养一群不会告密的下人?”
苏隶安走到檀月煌面前,温声对坐在椅子上的人问着,并且顺势倒了杯茶给她。
檀月煌接过呷一口,说:“我现在没有法力,谁还会听我差遣。”
“我啊。”
“少贫嘴。我是来问你,尧最近总是头晕健忘,而且他每次气急身上都会出现金纹,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檀月煌严肃地看着苏隶安,那满脸的担忧显示出她是真的在关心纯山尧。
苏隶安深深地看她一眼,极力压下心头的愤恨。
一双紫眸被水雾笼罩,显得他十分的楚楚动人。
檀月煌被眼前人的委屈情绪感染,身子和气焰也就放软了下来。
她伸出只手搭在苏隶安的胳膊上,轻叹道:“别这样隶安,他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你告诉我。”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知道原因,你以为是我做了什么?”
苏隶安委屈巴巴地反问,两眼的无辜和受伤简直快淌到地上了。
檀月煌无奈地苦笑,她抓着苏隶安的手,对他道:“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这胡思乱想的毛病。我又没有在责怪你或者怀疑你,之前不是你为尧解的毒吗?他身体什么情况,你应该很清楚吧。”
闻言,苏隶安悻悻地呼出口气,双眼紧盯着檀月煌缓缓开口。
“说得不错。根据我的观察了解,他身上的金纹应该是偷练禁术导致的,头晕健忘、兴许就是被禁术反噬的结果。”
苏隶安的声音很轻,语气里不带一丝情绪,可说的内容却依旧让檀月煌如遭晴天霹雳。
“什么禁术!”
“月煌,纯山尧为妖,你身上的朱雀血一滴就能让他化成灰。近日你二人同房应该不止一次吧,对于他在你初夜时就能活下来这件事,你真的没怀疑过吗?”
苏隶安的语气里带了问责和怨怼,他那一脸压不下去的生气表情显示着自己很在意这件事。
“连这件事都没注意到,看来你对他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檀月煌听着他的话,回想起了自己曾经在一众侍宠以及纯山尧面前的发言。
“你们当中谁能不怕我的血,我就嫁给他。”
本是一句戏言,她当时就是故意出难题,想让纯山尧别在继续争风吃醋了。
可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当了真。
而且为了实现这不可能的事情,他甚至走上一条可能会陪命的路。
“所以,尧学了火系术术,对吧。”
檀月煌此刻感觉呼吸困难,每一口都感觉肺里面在发酸发痛。
好像空中有针,一呼一吸扎进身体里。
“对,他学的应该是祝融术。神族迁升天界,火神之位替换,祝融术便留在了曾经人间的火神殿里。纯山尧以妖的身份要想获得祝融术,就必将遭到天火焚烧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