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快下去。”
没想到泰蕾莎一脸平静,自顾自系着6点式安全带。
砾岩没辙了,只能威胁道:“太危险了,我一个人就算了,不能再搭上你。加速过程中,车体很可能会被撕裂......”
“你是在担心我吗?”泰蕾莎突然蹦出一句话。
“我......”砾岩一时语塞。
“好好开车就行了,我不会拖你后腿的,而且你刚才讲的那个公式,跟车子的总质量是没关系的,只跟飞行距离、速度和重力加速度有关,对吧?”
砾岩更说不出话了,他有点后悔刚才说得那么清楚了。
泰蕾莎忽然转过头来,一双幽深的淡褐色眼眸,深深地盯着砾岩,柔声道:
“你放心,我不会看你操作的细节的,也不会做出分你的心的举动。我只是好奇,在时速756公里的车里,是什么体验。”
“而且,我也不相信,车真的能飞起来。”
砾岩彻底泄了气,摇摇头,把脚放在了油门踏板上。
同时,把动力输出旋钮,旋到了3档。
既然你不听劝,我也不管了,大不了当你不存在好了。
松开手刹,手放到序列变速杆上。
缓缓踩下油门,开始加速。
砾岩这一番动静,立刻引起了上方观众席的躁动。
“泰蕾莎怎么坐上他的车了?他俩认识?”
“情场赛场双丰收?”
“不可能,泰蕾莎怎么可能看得上那个不知道哪来的野小子。”
“看样子,迪达又要爆炸了。”
“他准备干嘛?要送死吗?”
“那个宽度,不可能利用水的张力开过去的,大力出不了奇迹。”
“我倒是想看,他准备怎么通过那片水?”
另一边,砾岩开始一档一档地逐渐提速。
他要精确地选择换挡时机,让动力输出尽可能完美。
确保自己在抵达水域前,攀升到756公里的极速。
时速表上的指针,开始疯狂地转动。
150公里、190公里、240公里、300公里、450公里、590公里。
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胸口剧痛,鼻子发酸,挡风玻璃外的景物开始发虚。
车体开始不正常地扭动起来。
轮胎处开始传来不规则的颠簸,而且越来越剧烈。
650公里!
一小股鲜血从鼻腔中涌出。
700公里!
泛着银光的水面已经近在咫尺。
砾岩不管了,一脚把油门踩到最深处,同时仰起头,紧紧靠在座椅上。
就在前轮接触水面的一瞬间,砾岩瞥见时速表上的数字:
766公里!
一瞬间,所有的颠簸和胎噪,全都消失了,只剩下引擎的怒吼声。
两股白色的银链从侧面车窗处升了起来,慢慢变成一个半透明的水罩,把车身完全包裹起来。
砾岩感觉车身似乎轻盈的飘了起来,在空中滑翔了几秒钟。
然后以一个扁平的抛物线落下。
然后再一次轻盈的飘了起来。
这一过程重复了3次。
砾岩明白了,车身正在“打水漂”。
几秒后,一阵剧烈的震动从车底传来,刺耳的摩擦声随之响起。
车尾开始横了过来。
砾岩松开油门,猛打方向。
但是没有用,车身开始飞快地旋转起来。
砾岩只感到一阵眩晕,看不清任何东西。
旋转足足持续了10多秒,才慢慢停了下来。
砾岩已经被甩的七荤八素,等车一停稳,立刻解开头盔,松开安全带,把头探出窗外,狂吐起来。
好不容易才把早上吃的早饭吐干净,砾岩不经意地一往下瞥,发现自己的轮胎没了。
熄火,下车检查,发现轮胎的橡胶部分已经被磨没了。
四个轮子现在只剩下了四个轮毂,轮毂也是伤痕累累,都已经变形至接近椭圆形。
刚才的极限加速和“打水漂”,分分钟便把轮胎消耗殆尽。
希望前面不要再有什么陷阱,不然自己只能退赛了。
砾岩忽然想起,车上还有一个人呐。
从刚才起就一直没吱声,难不成挂了?
吓得他赶紧跑到钻回驾驶室。
一看之下,又吓了一跳。
只见泰蕾莎如一堆好看的烂泥,瘫倒在座椅上,两只胳膊无力垂在两侧。
眼睛紧闭,细细的眉毛皱成了一团。
白得发光的脸颊,现在却红成了水蜜桃一般。
有性格的嘴半张着,嘴角似乎有唾液流过的痕迹。
砾岩有点慌,难不成心脏病发作了?
要是死在自己车上,自己可怎么跟她的族人解释?
连忙大声呼唤起来。
没用,泰蕾莎依旧一副死鱼的模样。
砾岩也不管了,直接上手,轻轻抽了泰蕾莎的脸一下。
还是没动静。
加大力度,砾岩用力抽了下去。
“啪!”
果然大力出奇迹,泰蕾莎整个人如大虾般猛然弹了一下。
接着一阵嗯嗯呀呀的哼哼声,从她的喉咙响起。
眼睛也睁开了,不过只睁了一半,焦点勉强对上了砾岩的脸。。
嘴唇动了动,吐出一句话:
“我是在哪儿?”
砾岩先是一喜,然后没好气地答道:
“在我车上,你死皮赖脸上来的,忘了吗?”
“哦。”
“哦个屁,现在飞完了,你可以下去了。”
砾岩可不想瑾她们在终点,看见自己车上有女人下来。
泰蕾莎试着动了动,然后一脸歉意地道:
“对不起,我好像腿没力气了,你能把我送到终点吗?那边有我的人。”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砾岩脸已经黑了。
不过他总不能弃尸荒野。
只得气呼呼地重新绑上安全带,头盔也懒得戴了,反正现在车也开不快,打开电源,准备发动车子。
“对不起。”
“又对不起什么?”砾岩看都没看她一眼,自顾自拉开了手刹。
“把你的座椅弄脏了。”泰蕾莎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
“弄脏什么?”
砾岩不耐烦地转头。
泰蕾莎满脸羞红,用手轻轻指了指自己的大腿下。
砾岩往下一看,顿时呼吸都骤停了。
只见座椅的织物椅面上,已经湿了一大片。
砾岩甚至还看到,有袅袅的水蒸气正在升起来。
“你!尿了?”
砾岩脱口而出。
泰蕾莎难为情地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