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时间内,想要把镇北侯府给逛个遍,是根本就做不到的事情。
沈庭之带着两个孩子,只去了沈天娇待在闺中的院子,和他们三兄弟住的院子中参观了一遍。
虽然只看了镇北侯府的一小部分,但是对于李沐阳来说,已经是很稀奇了。
皇宫虽然比镇北侯府更大,但是平日里李沐阳的活动范围,只限于毓秀宫,而且就算是在毓秀宫他去过的地方也很少。
现在因为他学业繁忙的原因,他能去的地方就更少了。
这一大圈子逛下来,大孩子和小孩子都累的不行了,李沐颜更是累的直接瘫倒在沈庭之的怀里睡着了。
沈庭之把两个孩子带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把李沐颜放到床上之后,沈庭之回头看着李沐阳,问道:“你是要跟安安一起睡一会儿呢,还是要先用午膳呢?”
“二舅舅,我想要先睡一会儿。”身体的疲累让李沐阳困倦不已,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情和力气吃饭,他此时只想要好好的睡一觉。
“好,那你就跟安安一起睡一觉,二舅舅现在要出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很快就回来。”
“我先让春潮进来陪着你们,好不好?”
沈庭之对自己的这两个外甥,真的是做到了温柔至极,说话做事都是有商有量的。
“嗯,好。”李沐阳现在已经困的站着都能睡着了。
昨天晚上,因为沈天娇没有回温泉别苑,而是留在了镇北侯府,所以李沐阳一整夜都没有睡好。
他又要担心他母后,又要照顾他妹妹的,忙的不可开交。
所以他现在必须要赶紧睡一觉,补充一下能量了。
安顿好李沐阳和李沐颜之后,沈庭之除去了自己脸上的装扮,又变回了翩翩美男子的模样。
收拾妥当,沈庭之起身走到外面,对等着的春潮说道:“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会一会旧友,你在这儿好好的守着两个孩子。”
“他们睡醒了,让他们吃了东西,然后秋桐待会儿回来接他们回去,跟沐儿说过两日我就去宫里看他。”
“是,二公子,多带些人一起去吧。”京中局势不稳,春潮不免担心有人会借机向沈庭之下手。
毕竟严家那位大公子的死,现在还没有查明原因,依旧如阴云一样笼罩着这上京城的上空。
沈庭之摇了摇头说道:“不用,我只不过是去一趟唐国公府,去见见他家的大公子叙叙旧。”
听到沈庭之要去唐国公府,春潮这心里一咯噔,开口劝说道:“二公子,还是带些暗卫去吧,唐国公府环境复杂,唐国公兄弟几个一大家子人住在一处,人多嘴杂不说,他们兄弟几个心不齐,又各自为战各为其主。”
“他家的水不仅深而且还是浑水,奴婢实在是放心不下。”
沈庭之愣了愣神,他刚才着急着去唐国公府找巩家的大公子巩一帆,却真的是把巩家复杂的情况给忘记了。
唐国公府不像他们镇北侯府,他们家没有分家,就像是个大杂院一样,唐国公和他的四个兄弟们混居住在一起。
这兄弟五个属于典型的面和心不和的那种关系,人前兄敬弟恭一派祥和,但是背地里为了各自的利益,能把头都打破了。
自己现在的身份跟往昔不一样了,以前他只是镇北侯府的二公子,而他现在不仅只是镇北侯府的二公子,他还是朝中大臣,是太子殿下的亲舅舅。
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也不可无啊。
况且这次他去唐国公府,他也并没有想从正门进入,闹得人尽皆知的意思。
毕竟这唐国公才刚大摇大摆的从镇北侯府出去,转眼他就去了唐国公府,这事若是传开了,不知道还要引来多大的猜忌和非议呢。
但是若不从唐国公府的正门进入,那么他的安全就的确不好保证了。
唐国公五兄弟五条心,这里面牵扯了太多的利益关系,错综复杂,他的确不能大意了。
“玉笙。”沈庭之一声呼唤,一个黑影就立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去唐国公府送信给巩大公子,说我今日晚些时候约他在松鹤楼一聚。”沈庭之想了一下又说道:“安排人去松鹤楼,要做的隐秘一些。”
“还有巩大公子那儿,让他也小心谨慎一些,不要告诉别人。”
“是,玉笙明白。”玉笙就像他来的时候那么悄然无声一样的离开了。
松鹤楼是上京城里最有名的酒楼,去那里的人大多都是达官显贵,沈庭之选择那里的原因是因为,那里是个十分隐秘的场所,只要你不想让人知道你出现在松鹤楼过,那么别人就不会知道你在松鹤楼里出现过的。
即使松鹤楼有严格的保密系统,但是自己也需要谨慎些才行。
沈庭之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月白色锦缎长服,觉得这装扮有点儿太招眼了,于是又去拿了一件颜色象牙白的棉质长衫穿上。
收拾妥当之后,沈庭之便从镇北侯府的侧门出去,坐上马车到松鹤楼去了。
沈庭之到了松鹤楼,直接就被人引进了松鹤楼里面最为隐秘的一个小院子,今日这院子里的客人就只有沈庭之了。
这个最隐秘的院子,也是整个松鹤楼里风景最好的地方了。
不但有假山和人造小瀑布,各种奇花异草也是应有尽有。
置身在这样的环境里,沈庭之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连日回京途中的奔波,外加上回来之后发生的事情,沈庭之真的实在累了,能在这里休息休息对沈庭之来说,的确是不错的选择。
此时已经是晚夏时节了,天气没有盛夏时的酷暑难耐,又有微风吹拂,处在这样的环境下,沈庭之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虽然身体的疲累已经到了极限,但是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并没有让沈庭之真的睡着,他还保持着些许的清醒和警惕。
当有微弱的脚步声传来的时候,起初沈庭之还没有警觉,他只以为是巩一帆来了,或者是小厮来送茶点的。
当时片刻之后,沈庭之就觉出不对劲儿来了,这脚步声虽轻,但是很密,显然来的人不是一两个,而是很多人一起来的。
而且听这些脚步声,就能知道不是普通人而是练家子。
沈庭之睁开眼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他迅速调整了一下状态,进入了随时开战的准备。
当那些脚步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沈庭之迅速起身,将自己面前的桌子掀翻,直接扔到了那些人的身上。
这一举动倒是把那些准备来刺杀沈庭之的人,给吓了一大跳,原本他们看到沈庭之睡着了,就想要悄悄的凑近将他一举拿下的,但是谁料沈庭之竟然在这个时候醒了不说,还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
不过那些人并没有因为,沈庭之醒了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就停下了脚步,他们可是训练有素,经过各种考验的杀手。
眼看这些人就要逼近了,沈庭之也不含糊,先下手为强的摸出可随身携带的匕首,这是他们兄弟三个的习惯,不管平时是穿什么衣服,都要随身携带一把匕首防身。
这也是镇北侯要求的,毕竟谁也不知道危险会在什么时候来,所以要提前做好准备。
沈庭之手的匕首可不是凡物,它是玄铁打造的锋利无比,堪称见血封喉。
这是镇北侯特意为自己的儿女打造的,沈庭之兄妹四个一人一把。
沈庭之手拿匕首,攻向了离他最近的人,几个回合之后,那些离沈庭之最近的人,都已经被他杀的,死的死,趴在地上不能动弹的不能动弹了。
沈庭之的这番操作,让远处观战的几个人不敢再懈怠了,他们一拥而上,准备合围沈庭之。
这些人今天接到的命令就是,无论如何付出多大的代价,沈庭之今日必须死。
沈庭之抬头看着马上就要围过来的众人,知道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
这些人会出现在松鹤楼里,还能在这里刺杀他,这件事就不简单了。
盯着这些人,沈庭之的心情倒是平静了下来,他也是经历过战争的残酷,在死人堆上杀出来的人,这些人虽然都是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但是若是他拼尽全力,这一战他未必会输。
正在双方胶着气氛最为紧张的时候,巩一帆闯了进来,眼前的情景把他吓了一大跳,但是他也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唐国公府虽然现在衰败了,子孙都不争气,文不成武不就的,但是唐国公府的先祖起家,是因为战功显赫。
巩一帆读书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从小就喜欢练武,并且功夫学的还算不错。
眼前的这番景象,很明显是有人要杀自己的兄弟,这巩一帆可忍不了。
他一声不吭直接上手,把离自己最近的杀手掀翻在地。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沈庭之和那些杀手们都镇住了。
“庭之,我来了,咱们兄弟俩联手一起把这些人干掉!”
巩一帆身上没有一点儿世家公子哥的斯文气,倒是一身的江湖气匪气十足。
“好,咱们兄弟俩联手,他们谁也跑不了。”沈庭之本来就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现在又来了帮手,他就更不怕了。
说话间那些杀手错过了最佳的刺杀时间,小院里的厮杀打闹声,已经传到了外面。
侍卫和暗卫们一股脑儿的都冲了进来,很快那些杀手们都被制服了。
沈庭之用帕子把手上的血擦干净,然后冷眼看着那些跪在地上的杀手,吩咐道:“全部都杀了,一个活口都不准留。”
暗卫们得了自己主子的令,行动力迅速很快那些杀手都已经命丧黄泉了。
“主子,外面的那些,我们的人已经去处理了。”玉笙跪在地上,等候着沈庭之的处罚。
作为沈庭之的亲卫队队长,没有保护好主子,让主子遇袭,差点儿伤及了性命,这就是他的失职,他就该受罚。
“起来吧,这事怨不得你。”沈庭之看着跪在地上的玉笙,说道:“去吧,把郑闯给老子叫过来,让他亲眼看看这场景。”
“他今天不给老子一个交代,老子跟他没完!”
“老子真是给他脸了,怎么老子文官坐久了,他就以为老子是软弱可欺,任由他欺负了?”
“他怕是忘了老子还有一个外号,叫做煞神了。”
“他今天要是不能给老子一个合理的解释,老子就拆了他这松鹤楼,闹到他淮王府去,让他们家老爷子给我个交代。”
“是。”玉笙迅速从地上站起来,转身就要出去找这松鹤楼的主人,淮王郑光的孙子郑闯来。
还没等玉笙出院子呢,郑闯就急匆匆的赶来了。
刚才他听到沈庭之竟然在他这里遇刺的消息,魂儿都差点儿吓没了,这祖宗今天但凡在他这儿出一点儿的事,他这小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庭之,你没事吧?”郑闯进来就看到了地上的那些死尸,死状惨烈让人不忍直视。
“还好,没死,让你郑大公子失望了。”沈庭之看着郑闯,脸色冷的都能杀人了。
“庭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郑闯的目光一下子就从那些死了的杀手们的身上转回,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沈庭之。
“庭之,你不会以为这些人都是我安排的吧?”郑闯急得摆手直摇头,“庭之,你是庭之吗?”
“你肯定不是庭之,庭之那么聪明睿智的一个人,怎么会相信眼前的的这些事情是做的呢?”
“快说,你是谁?你赶紧从庭之身上下来,要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沈庭之冷眼看着自己面前的戏精,语气冷淡的说道:“少在老子眼前演戏,老子不吃你这一套。”
“你松鹤楼有你松鹤楼的规矩,凡是来到你松鹤楼的客人,在你松鹤楼里出了任何的事情,你松鹤楼都会负责到底的。”
“老子今天来不是跟你攀交情的,老子今天是来当客人的,老子在松鹤楼出了事,你就要负责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