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中,月色如水,静静地洒落在雾月楼的飞檐斗拱之上。这座长安城最负盛名的青楼,往昔的夜晚,总是丝竹袅袅,欢声笑语不断,处处弥漫着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气息。楼内,姑娘们轻移莲步,彩袖飘飘,与客人们调笑嬉闹,尽享这繁华都城的夜生活。然而,今夜,一阵凄厉的尖叫,仿若一道惊雷,瞬间将这奢靡的氛围击得粉碎。
声音从二楼骤然传出,划破了雾月楼的喧嚣。老鸨本就精明世故,听闻尖叫,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那保养得宜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手中的丝帕。小厮们平日里虽机灵,但此刻也被吓得呆立当场,唯有几个胆大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而那些姑娘们,有的吓得花容失色,用手紧紧捂住嘴巴,生怕发出半点声响;有的则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眼神中满是恐惧。
老鸨毕竟见多识广,短暂的慌乱后,迅速反应过来,她用力甩了甩手中的丝帕,尖声喊道:“都愣着干什么!快随我去看看!”说罢,便扭动着肥胖的身躯,率先朝着声音的来源处奔去。小厮们如梦初醒,赶忙跟在老鸨身后,而姑娘们也相互簇拥着,战战兢兢地跟了上去。
众人赶到二楼那间出事的房间,只见一位姑娘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口中喃喃自语,泪水和脂粉混在一起,糊满了一脸。而在她身后的雕花大床上,躺着一个男子,浑身鲜血淋漓,那殷红的血早已浸透了身下的锦被,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
老鸨只觉一阵眩晕,差点站立不稳。她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恶心,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吩咐小厮:“快,去大理寺报案!动作麻利点!”小厮领命后,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脚步匆忙,险些在楼梯口摔倒。
此时,大理寺内,烛火摇曳。云逸尘和崔墨羽刚结束了对拐卖儿童案后续事宜的商讨。两人脸上虽带着疲惫,但眼中却透着欣慰,毕竟那些无辜的孩子都已安全获救。云逸尘伸了个懒腰,说道:“墨羽,今日总算是能好好休息一番了。”崔墨羽点头微笑,正欲回应,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紧接着,一名捕快神色慌张地匆匆闯入,连门都忘记敲了。他喘着粗气说道:“大人,不好了!雾月楼发生命案,有人被杀了!”云逸尘和崔墨羽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他们深知雾月楼背景复杂,平日里就常有达官贵人、江湖豪杰出入,这起命案恐怕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两人迅速起身,崔墨羽顺手拿起桌上的佩剑,云逸尘也整理了一下衣衫,两人带着几名捕快,匆匆朝着雾月楼赶去。一路上,马蹄声哒哒作响,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当他们赶到时,雾月楼已被一片死寂笼罩。门口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微弱的光芒,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楼内的客人们都被吓得躲在各自房间,不敢出声,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女子的啜泣声,更增添了几分阴森的氛围。
云逸尘和崔墨羽径直来到案发现场,刚一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作呕。云逸尘皱了皱眉头,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捂住口鼻,然后走近床边,仔细查看尸体。死者身上有多处刀伤,伤口深浅不一,致命伤在胸口,那伤口深且整齐,显然是被锋利的利器一击致命。
崔墨羽则在房间内四处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他时而蹲下身子,查看地面是否有可疑的痕迹;时而踮起脚尖,查看墙壁上是否有异样的标记。突然,他眼睛一亮,指着窗户上的一道划痕说道:“逸尘,你看这里。这划痕很新,像是有人用锋利的利器划开窗户,从外面进来的。”云逸尘走过去,俯下身子,仔细观察后点了点头:“不错,看来凶手很可能是从窗户潜入的。而且从这划痕的力度和角度来看,凶手手法娴熟,绝非一般的毛贼。”
两人又走到瘫坐在地上的姑娘身边,云逸尘蹲下身子,轻声说道:“姑娘,莫怕。我们是大理寺的,定会为你和死者讨回公道。还请你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说一说。”那姑娘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恐惧和无助,她颤抖着嘴唇,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
原来,死者是一名富商,名叫李富贵,平日里常来雾月楼寻欢作乐。今晚,他和这位姑娘在房间里喝酒,两人推杯换盏,气氛正浓。突然,一阵凉风从窗户袭来,姑娘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只见一个黑影如鬼魅般从窗户闯了进来。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那人就手持利刃,径直朝着李富贵冲了过去。李富贵想要起身反抗,但为时已晚,那人的刀迅速刺向他的胸口,他连一声呼救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云逸尘和崔墨羽听完,心中隐隐觉得,这起命案背后或许隐藏着更深的秘密。一位富商,在青楼之中无端被杀,凶手手段如此狠辣,且选择从窗户潜入,显然是有备而来。这其中究竟是仇杀、情杀,还是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