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中,谢渊在一阵剧烈抽痛后,鲜血涌出,染湿了衣襟。
骆神医的银针簌簌扎进谢渊腕间三寸,烛火将骆神医额头的汗珠照得发亮:“太子妃脉象乱如走马,快取老参吊气!”
司马清的手掌死死抵着谢渊后心,锦被下的血迹正顺着织金凤凰纹路蔓延:“我要你保他平安!”
骆神医剪开浸血的里衣,雪白腹部赫然凸起块状硬物,“需即刻催产!”
银刀在烛火上燎过时,谢渊突然抓住太医手腕,指甲深深陷进皮肉:“不要......”
司马清的手掌覆上谢渊青筋暴起的手背:“阿渊松手。”
谢渊在他怀里痉挛着蜷缩,破碎的呜咽从喉间溢出:“痛......”
“请殿下决断!”
司马清盯着谢渊涣散的瞳孔,“保太子妃。”
谢君离身上凝着的血珠突然开始倒流,晋临帝的手指按在谢君离颈动脉处。
青铜祭坛的凹槽里,暗红液体正逆着重力爬向床榻,谢君离睫毛上的霜花融成血水。
“再灌参汤!”
墨色药汁顺着下巴流进衣领,谢渊仰起的脖颈绷出濒死的弧度,喉结在薄皮下艰难滚动。
“阿渊看着我!”
司马清扳过那张惨白的脸,发现谢渊瞳孔已经失焦。
织金被褥吸饱了血,沉甸甸地坠着床沿。
骆神医突然用银刀划开谢渊中衣。
“不要......”谢渊的指甲抠进司马清手腕,“痛.....”
破碎的呜咽被剧痛截断,他整个上身弹起又重重砸回塌上。
晋临帝的咒语陡然尖锐,床榻上的尸体突然睁开空洞的眼睛。
骆神医的银刀悬在半空:“胎儿横位,若强行......”
“剖!”司马清当机立断。
羊水混着血水喷溅而出。
“这孩子不对……”骆神医惊恐地盯着谢渊腹部诡异的蠕动。
墨色血水爬向床榻,谢君离指尖颤动带起青铜锁链哗响。
晋临帝癫狂的笑声震落祭坛香灰,手指捏碎朱砂符咒拍在谢君离身上:“成了!清辞要醒了!”
司马清腕骨发出脆响,血腥味混着龙涎香在幔帐间翻涌。
谢渊五指深深扣进石床缘,指甲崩裂渗出血珠。“救我……救孩子……”
司马清紧紧握住他的手,掌心传来的冰冷让他心头一颤。
他俯身贴在谢渊耳边,声音低沉而坚定,“阿渊,我在,别怕。”
骆神医跪在一旁,双手颤抖着从药箱中取出另一把银刀,刀刃在烛光下闪着寒芒。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殿下,情况紧急,我必须立刻剖腹取胎,否则母子俱亡。”
司马清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被决绝取代。
他用力点头,“动手!”
骆神医的银刀再次逼近谢渊的腹部,刀刃尚未触及皮肤,谢渊的身体便猛地痉挛起来。
谢渊的手指死死掐进司马清的掌心,指甲嵌入皮肉,鲜血渗出。
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汗水沿着他的鬓角滑落,打湿了枕巾。
“阿渊,看着我!”
谢渊的眼眸渐渐聚焦,漆黑的瞳孔中映出司马清焦急的面容。
“痛……好痛……”
骆神医的银刀终于刺破了谢渊的皮肤,刀刃深入的那一刻,谢渊的身体猛地弓起,像一张拉满的弓,紧绷到极致。
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随即戛然而止,只剩下微弱的喘息声。
鲜血顺着刀口涌出,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刃蜿蜒而下,迅速染红了床的边缘,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汇成一滩暗红色的水洼。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龙涎香的芬芳,令人窒息。
谢渊的身体剧烈颤抖着,每一寸肌肉都在无声地诉说着难以忍受的痛苦。
“阿渊,坚持住!”司马清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种近乎祈求的语气。
骆神医的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他的双手稳定而迅速地操作着银刀,刀刃在谢渊的腹部划过一道深深的切口。
血水混合着羊水喷涌而出,溅湿了他的衣袖。
司马清的眼神骤然一冷,手指紧握成拳,骨节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他低头看向谢渊,那张苍白的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眉眼间透出一股倔强的求生欲望。
司马清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阿渊,撑着点!”他的声音沙哑而温柔。
谢渊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
他的手无力地垂在床边,指尖沾满了鲜血,指尖微微颤抖,似乎在努力抓住最后一丝意识。
骆神医的银刀再次逼近谢渊的腹部,刀刃划破皮肤的瞬间。
谢渊的身体猛然一震,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惨叫。
“快了,快了……”骆神医的额头布满汗珠,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敢停歇。
谢渊的意识在剧痛中逐渐模糊,眼前的光景变得支离破碎,耳边的声音忽远忽近,像隔着一层厚重的雾气。
他能感受到骆神医的银刀在自己的腹部游走,冰冷的刀刃刺破皮肤,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阿渊,撑着点!”司马清的声音透过层层迷雾传来,低沉而急切。
谢渊努力睁开眼睛,视线却被汗水模糊,只能看到一片朦胧的影子。
“孩子……”谢渊的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只能用气音吐出这两个字。
他的手指微微蜷缩,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无力抬起。
肚子的疼痛一波接着一波袭来,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加剧烈,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他的腹腔里疯狂拉扯,要将他的内脏生生扯出来。
骆神医眉头紧锁,眼神专注地盯着谢渊的腹部,鲜血顺着伤口涌出,混杂着羊水的液体迅速浸透了床单,散发出浓烈的腥味。
谢渊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手指紧紧抓住司马清的衣袖,指甲几乎要将布料撕破。
“清……清……”他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种执着的哀求。
司马清低下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眼中的慌乱,但他的手掌却始终稳稳地托着谢渊的后颈,指尖微微发颤。
“阿渊,我在。”
谢渊的嘴角微微抽动,似乎是想要挤出一个笑容,但最终只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腹部的剧痛如同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内脏,痛得他几乎无法思考。
骆神医的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手中的银刀稳稳地切开腹壁。
他的眼神专注而凝重,刀刃小心翼翼地探入腹腔,寻找那个脆弱的小生命。
“快了……再撑一会儿……”
骆神医的银刀终于碰到了胎儿的头部,他的手指微微一颤,随即稳住心神,刀刃小心翼翼地绕过脐带,将婴儿从母体中缓缓取出。
“出来了!”
骆神医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他的双手稳稳托住那个小小的身躯,迅速用软布包裹住婴儿。
婴儿的皮肤泛着青紫色,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骆神医的动作飞快,指尖在婴儿的胸口轻拍几下,随后用小指的指尖轻轻撬开婴儿的嘴,清理掉堵塞的羊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