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烛火温馨,映照在谢君离苍白的面容上,惹得晋临帝好一阵心疼,“你身体如何了,可有哪里不适吗?”
“祖父,祖父他怎么了?”谢君离心急如焚,根本顾不得其他,祖父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一想到他有事,他便心痛不已。
晋临帝思索再三,将寿宴行刺和司马清调查的结果一律告知谢君离。
“不会的,不会是祖父的,他没有理由谋反,陛下你要明查啊!”谢君离听后情绪激动,不顾身体虚弱直接跪倒在地,“求陛下明查。”
“清辞,你我是夫妻,何须行此大礼。”晋临帝上前想拉他起来,谢君离却挣扎着不肯起来。
“朕答应你,便是,只是你要怎么报答朕呢?”
“报答?”谢君离愣住了,他风烛残年,还有什么可以报答呢?
“陛下想要什么?”
晋临帝勾唇笑了笑:“清辞,朕什么都不求,就只是想你陪在朕身旁。”
谢君离神色恍惚,半晌才道:“可是我——”
“莫非你想违背圣命吗?”晋临帝挑眉。
“不敢。”谢君离苦涩的摇摇头,“只是清辞现今尚且身患疾病,恐怕难以承担重任,若有伺候不周的地方,岂不是唐突了陛下。”
“这个不妨事。你是朕的心头肉,自然不用做那些伺候人的功夫。”
“遵旨。”
谢君离无奈只好答应下来,心里却不怎么痛快,若不是为了祖父他是真不愿再和晋临帝有所牵扯。
——
夜幕降临,晋宫一片歌舞升平,皆因吏部侍郎桓子元回京,司马清不甚欢喜,大摆宴席三日。
用司马清的话说,子元之姿胜过京中无数才郎,谢渊亦知道司马清一直喜欢桓子元那种类型的男子,只是不知人家是否喜欢他。
“公子,太子的意思是,要您一定去陪席。”
要是面对花奴时,谢渊还有几分骄傲,毕竟对方是奴隶,可在这桓子元面前他可是连头都抬不起来。龙亢桓氏大名鼎鼎,此人身为世族又在朝中身居要职,加上司马清要抬举他,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
“我若不去呢?”谢渊斜靠在软垫上漫不经心的把玩手中茶盏,“殿下会杀了我吗?”
“这……”小蛮迟疑,她隐约觉得公子变了又说不好是哪里不一样了,总觉得多了一种不顾死活的劲头。
见他不语,谢渊微微笑着,倒是不准备行动,只是时不时瞥向门边,似在等待着什么。
果不其然,门被猛烈推开,司马清一身酒气站在门口,望着司马清愤怒的神情,谢渊没有慌张,只是淡然一笑,对小蛮道:“你出去吧,太子我太伺候就好。”
小蛮虽心有疑虑,还是弯身行礼,而后出去。
司马清却愣住了,“你,你说什么?”
“我说太子由我伺候就好。”谢渊笑脸盈盈仿佛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你是终于想通要听话了吗?”司马清有些惊讶,没想到这话是从谢渊口中说出的。
谢渊摇头失笑:“不是太子说的,我只是伺候您的下贱东西吗?我不过是听您的话,难道这也有错。”
“错倒是没错。”司马清说着一双手不安分的摸向谢渊肩前的伤疤,还疼吗?”
谢渊轻哼一声,冷笑道:“我是你最低贱的奴隶,你爱怎么折磨我都随你。”
“你这般温顺,倒叫我无所适从。”司马清嘴角浮现邪恶的弧度。
事实上他忍耐已久,太医院那群庸医说谢渊不可行房事,可偏偏他却能让他欲罢不能。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呢?
“太子不必试探,我早已习惯,你尽管施为便是。”谢渊闭目躺在床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见状,司马清眼底闪烁着诡异光芒,他俯身吻上谢渊颈侧,手也渐渐滑入衣襟,抚上谢渊胸膛。
谢渊身躯猛然绷紧,屈辱已经感觉不到了,至于身上的疼痛也早已麻木,生命也会在不久的将来终结,他是真的不怕了,什么都不怕了。
“明日宴席你别在缺席了。”
一阵云雨翻弄后,谢渊呆滞的望着床顶,四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幽怨,只是听见司马清留下这一句惊敢般的话语。
就算真的不去又能怎样,大不了一死罢了,他不怕死,却怕司马清将别人放在心头的模样。
皇城深巷,花奴和一个亲信窃窃私语。
“明日,定要让谢渊死无葬身之地。”花奴说着,脸上浮现残忍的笑。
次日,谢渊起了个大早,司马清一定要他赴宴,他万般无奈,只好去趟回春堂,拿些止疼的药,这几日胸口憋闷异常,宫中的大夫他信不过,只好舍近求远。遗憾的是他没有见到刘老,就连回春堂也关了门。
他虽心感疑惑,却不敢耽误行程,深怕回宫晚了触怒司马清,他虽无所谓了,却怕连累旁人。
回宫时,路过窄巷,忽然轿子停了,从巷中冲出一群带刀刺客,迅速解决了四周围的随从。
匆忙之中,小蛮跑出暗巷回宫求助,留下谢渊独自面对恶徒。
司马清听了小蛮的话,认定了那是谢渊争宠的手段,毕竟谢渊最近是越来越桀骜了,时常忤逆他,或许在用这种方式让取消宴会也未可知。
这样想着,这场为谢渊设的立威宴,没有主角到场也索然无味,他早早的散了酒宴,朝谢渊的寝殿走去。
寝殿没有掌灯,周围漆黑一片,只有小蛮微弱的哭声,显然正在担忧。
司马清皱眉,“你家主子呢?”
“主子还未回来,恐怕是落入了贼人之手。”小蛮抽泣着。
司马清这才意识到,或许谢渊是真的遇上了盗匪,心中一紧,赶紧召集兵马,连夜去了深巷。
顾延韬领兵亲自带队,司马清亦亲身前往,却在半路遇到都尉府衙门,见太子仪仗都尉赶紧行礼,“参见太子。”
“你们这是所谓哪般?”司马清心急如麻,直截了当的问。
“前方暗巷,发生劫案,都尉府衙门获报调查。”
“可……可有死伤?”问出这句话时,司马清已经浑身冰冷,声线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