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云目眦欲裂,嫉妒爆棚。
这些本该是属于她的,怎么轮也轮不到沈千帆那个贱民头上。可是现在,自己成为了阶下囚,沈千帆却成为了郡主!
来说这件事的人讽刺的看着她。
“凭什么?当然是凭沈姑娘,为我一方百姓谋福祉了!”
沈微云冷笑不止。
“为一方百姓谋福祉?她?呵!要不是太子殿下给她撑腰,她能搞到这个郡主吗?那个贱人,哪干了什么好事?”
沈微云压根不信,只觉得这些人为了讨好当了郡主的沈千帆,什么好听的恶心话都能说出来。
若她当了郡主,这些人定然跪下来舔她鞋都美滋滋。
牢头、普通狱卒,还有被关在这里的囚犯,全都看着沈微云。
牢头说:“就算沈姑娘……就算泰安郡主没有为我们做过一桩好事,但是沈微云,你就不一样了。那次火烧茶园,导致黟山差点被毁,你可别说你没有份!”
刚才黄国公的人来说这件事,大家都还不敢相信。
沈微云一个女子,怎么会有如此歹毒的心?
可黄国公想要报复沈微云,拿到的证据都是实打实的,不容任何人不信。
“为了荣华富贵,为了到皇帝跟前献茶有功,你竟然和之前的县丞勾结,放火烧掉我们的茶园,烧掉我们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财物,沈微云,你就应该受火刑,而不是砍下脑袋!”
有的人还反应不过来。
“她要献茶也没人拦着,但她为什么要烧茶园啊?”
国公府的人道:“为了物以稀为贵,为了在御前献茶有且仅有一次。如此一来,就能确保献茶成功的概率大大提升。”
牢头讥讽道:“可惜她人算不如天算,怎么都不会想到,最后献茶成功的,却是我们的泰安郡主。”
沈微云初时还对这些人仇恨的目光不屑一顾,如今听到献茶成功的人,居然不是那个叫做沈知书的人,反而是沈千帆时,不由瞪大双眼。
她扑到牢房铁栅栏的地方,想要拽住牢头的衣领。
“你说什么?!献茶成功的人,是沈千帆?!不是沈知书?”
牢头皱眉后退一步,不让沈微云扑到自己。
“你在说什么胡话?这件事情关沈知书什么事?都是你这个歹毒之人,和之前的县丞狼狈为奸犯下的错事,还想攀扯其他人?”
已经返回现代的沈知书,可能也想不到还有这茬。
明明是自己和那个县丞段善友合作,火烧黟山茶园,结果最后却让沈微云背了锅。
沈微云喊道:“我要伸冤,我要伸冤!”
然而大家都不愿意理她,嫌恶地离开了县衙大牢。
牢头出来,吹到外面的冷风,神志恢复如常,心里不禁疑惑起来。
沈微云的事情,难道真有冤屈?
要不要上报?
牢头一时不得头绪,正好下了值,便和几个同僚一起去路边摊边吃东西边喝酒。
第二天当值的时候,牢头找上峰准备说起这事。
但牢房那边却突然来报,说沈微云被几个囚犯打死了。
上峰带着牢头等人急忙去了大牢。
仵作验尸结果说,沈微云确实是被打死的。
大家一时沉默。
牢头很纳闷。
“不对呀,沈微云一直被关在单间,怎么就被群殴致死?”
底下人战战兢兢回禀道:“不是在单间被打死的。”
犯人放风的时候突发的。
牢头沉默了。
沈微云,这是多招人恨呐。
消息传回黄国公府上。
黄国公紧锁的眉头并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
世子已经连着发高烧多日,反反复复,烧了退,退了又烧,他已经很多天没有真正合眼睡过,消息一直瞒着去庙里烧香的夫人。
若非沈微云临死前,传话给自己的儿媳妇李婉儿,撺掇得那个蠢货去将沈千帆强行抓到府上来,他的儿子,又怎么会受刺激加重病情?
火烧黟山茶园是不是沈微云做的,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害了他的儿子,沈微云,就必须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如今被活活打死,黄国公还觉得不够解气。
毕竟他的儿子,可是生不如死。
至于沈千帆……
黄国公闭了闭疲惫不堪的双眼。
只要沈千帆本本分分做她的泰安郡主,他便暂且容忍她。
沈微云出事的消息也传到了沈千帆耳朵。
沈千帆感到有些意外。
自从沈微云被逮捕后,她就没关注这个人了。
一时间还忘了这人是谁。
“她不是秋后问斩了吗?怎么……”
玄园的掌柜:“按理是该如此,只是你与太子去了京城,这边的情况,难免又复杂起来。黄国公府上的儿媳妇,同沈微云是手帕交。”
沈千帆点点头。
不是什么生命中重要的人,她很快就放下此事。
“好,账目没什么大问题。”
她随意抽查了一下玄园和其他一些商铺的账目,又吩咐了一些事项下去,就打发这些掌柜和管事的下去了。
原本以为,回到云谷寺,就可以过上从前安逸慵懒的生活。
没想到,被册封为泰安郡主后,封地有了,人也多了。
人多就意味着得管人。
就像个大企业似的,大老板管着公司的高层,高层管基层,基层管做事。要是有董事会,大老板还要向董事会负责。
泰安郡主的位置,就有些像这个大老板。
董事会,就是远在京城的皇帝。
高层,有些是皇帝安插的,有些是各方世家大族、乡绅土豪等有瓜葛的。
基层嘛,就是那些给上面打工的佃农啊、管事的之类。
沈千帆要做的,不仅是招揽人才,还要能驾驭各方人马,保持个平衡。
如此一来,她当天晚上就没有穿回现代。
整了一个来月,梳理得差不多了,才放心地翻开《黄山迎客松图》。
回到傅家。
一切好像都没有变。
一切又好像变了。
沈千帆总觉得,坐在轮椅上的傅玄,看她的眼神不对劲。
明亮了许多。
带着某种意味不明的炽热。
叫她过去吃早餐,还伸出手来牵她。
他的手掌格外的宽大,指骨分明,指节修长。
衬托得她的手又柔软又小。
能轻易就将她的手整个包裹起来,暖烘烘的,让人脸都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