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郑天师也是个修道之人,不欲多造杀,约定以棋道定胜负。负者便就此退隐江湖,再不过问天下之争。
姜和欣然应邀。
棋道,与排兵布阵相类,方寸之间,便可见胜负,也费得多做无谓之功。
左右他也不一定能赢得了郑天师。
一道一僧,郑天师峨冠博带,大袖飘飘,晔然若神人。而披着袈裟的姜和却又多了些人间的烟火气。用那老和尚的话说,他还个方内之人。
郑天师看着姜和,忽而一笑:“姜教主也算是千锤百炼了。不过你既然与佛无缘,不妨蓄上头发,做个尘世中人。”
“天师亦身在红尘中,当知红尘之艰辛。”
若非天意如此,他也不愿落发为僧。姜和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那就开始吧。”
“姜教主先请。”
姜和闻言也不客气,径自落子。他本不是什么阵法高手,不过惯爱耍些阴谋诡计。若非如此,只怕实战他一次也赢不了,更不要说眼前的棋局了。
和郑天师这种系统高配的AL下棋,根本就没有赢的可能嘛。
郑天师眼见着姜和分神,呵呵一笑:“姜教主当真愿意坐以待毙吗?”
“自然是不愿的。”姜和淡淡地笑道,“天师您的大军是在长州云如县安营扎寨的吧。”
“哦?有什么不妥吗?”郑天师放下手中的棋子,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姜和冷笑道:“长州一带,名义上是北齐的疆土,实际上,却是我巫乐教的产业。一旦进入长州,再厉害的江湖人也无法脱身。”
当初他和戴清,不是就着了道吗?
“你什么意思?”
姜和默然不语,只是抿着嘴笑。
郑天师见状更加焦躁。不过带兵打仗的人嘛,首要的便是宠辱不惊,稳如泰山。下子依旧凌厉不减,逼得姜和大汗淋漓。
“报——天师!军中出了怪病了!”
“别慌!”郑天师赶忙厉声呵斥,“军医看了没有?他怎么说?”
来人瞟了姜和一眼,支支吾吾不敢作声,忽然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郑天师上前一看,还有呼吸,暗自松了口气。他尽力忽略姜和那玩味的神情,心平气和地那人搭脉。左手搭一搭,右手搭一搭,瞬间变了脸色。
“不是毒,便是蛊。”姜和长叹一声,“你来长州,却也不好好打听打听。”
郑天师也不看他,只冷冷地问道:“你便算准了我会中招吗?”
“是。因为天师不是江湖人。”
“说吧!替他们解毒的条件是什吗?”郑天师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姜和。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姜和只怕早被碎尸万段了。
“和棋。”
“你……”
“就算是再下投子认输,日后退隐江湖,有您这个可爱的道友在,想必也不会孤单寂寞。”姜和说得很清楚了。叶晓的前车之鉴还在那里摆着。
全军覆没,可不是什么好看的事!
“就这一件?”
“当然不是!”
姜和失笑:“除了和棋之外,你还要再答应我一件事情。叶晓的基地在哪儿,帮我打听出来。”
郑天师气得捶胸顿足,但却只能如此。
这局胜负不分,大世之争终是未了。郑天师下山去了,战斗也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