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知道苏云开有洁癖症,见他纠结便劝道:“公子,要不您就别下去了吧。”
这么脏的水,公子怎么受得了?
苏云开是真的伸不下去脚,可他想想云若初,便又惭愧起来。
自己说起来是跟着来帮忙的,锦州水患严重,生病的人肯定不少,他就是来帮着医治病人的。
可如今他却因为这脏水,下不去脚,想想都说不过去!
这次他不下去,以后呢?
难道他一直都克服不了心理障碍,那他这次锦州之行,还有什么意义?
苏云开咬牙,闭着眼睛,直接跳下了马车。
混浊的泥水溅了他一身,还迸溅到他脸上,他甚至闻到了那泥水的土腥味。
苏云开脸色煞白,恶心得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公子!”青木没想到苏云开就这样跳下去了,震惊过来,连忙跟着下了马车,拿着帕子替他擦脸:“公子,您没事吧?”
看着苏云开那惨白的脸色,青木担心地问道。
苏云开晃晃脑袋,强忍着想吐的冲动,一步步在那浑水中穿行。
他总感觉水下有无数恶心的东西侵袭着他,让他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苏云开拼命咬牙克服,一步步往袁婆婆屋里走去。
青木也连忙跟着进了屋。
最后一辆马车上。
银杏见苏云开下了马车,一脸的吃惊:“小姐,公子下马车了。”
苏沁心闻言震惊不已,刷得掀开车帘,看到苏云开跑进袁婆婆的屋子,也是惊得不轻。
苏云开不是有洁癖吗?
这么脏的水,他都能下马车?
这洁癖是治好了?
“小姐,咱们下马车吗?”银杏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不知道小姐为什么要跟来?
但她知道,小姐跟来绝不是为了坐在马车上等人。
苏沁心本来就是想来看云若初笑话的,她当然不能坐在马车上。
原本她也是嫌这水脏的,脏水湿了鞋子和裙摆太恶心。
可现在苏云开都下马车了,她也没理由不下去了。
苏沁心一咬牙,也下了马车。
银杏连忙跟了下去。
苏沁心跟着跑进了袁婆婆的屋子。
外头的村民们看着马车上下来这么多俊美的公子小姐,也忍不住都跟着进去看热闹了。
袁婆婆的小孙子病了有一个月了,一直拖着,之前村里的村医来看过,说是活不过三日了。所以袁婆婆才不得不进城找医师,想看看能不能有转机。
没想到这袁婆婆的运气这么好,进趟城还能遇上贵人。
纵使他们没见过什么世面,可这几个人一看那样貌和穿着也知道是非富即贵了。
云若初被袁婆婆带进一个阴暗的房间,房间里有个妇人正抱着一个孩子默默垂泪。
“莲娘,小虎子怎么样了?”袁婆婆一看那妇人在哭,便着急地问道。
莲娘见袁婆婆回来,哭得更厉害了:“娘,小虎子他快不行了。”
“什么?”袁婆婆大惊,急忙跑了过去,见莲娘怀里的小虎子闭着眼睛,像是没了声息,顿时便急得大哭起来。
“小虎子啊,我可怜的小虎子你怎么就不等等祖母呢,祖母给你找来医师了……”
后头跟着的村民们听到袁婆婆的嚎哭声,立刻快走两步,跑到了房间门口。
“这是怎么了?”
“好像是小虎子不行了。”
“哎呦,作孽啊,这孩子可怜啊,今年才五岁,怎么就这么去了。”
“前几日就不好了,能拖着几日已经不容易了。”
“可怜袁婆婆了,儿子死了,还以为儿媳妇儿能给她留个孙子,没想到现在孙子也没了。”
“要我说莲娘才可怜,夫君淹死了,现在儿子也死了,以后可怎么办呢!”
云若初听着门口村民们的议论声,越发同情袁婆婆了。
她走上前,看了眼莲娘怀里的孩子,蹙眉道:“先别哭了,把孩子放下,让我看看。”
莲娘哭着看向云若初,见她美若天仙瞬间便愣住了。
袁婆婆倒是回过神来,也顾不上哭了,看向莲娘:“她是我在城里请来的贵人,她会医术,快把小虎子放到床上。”
一听这话,莲娘立刻回过神来,将怀里的孩子放到床上。
云若初坐到床边给孩子探脉。
外头那些村民见了,都是一脸奇怪。
“不是已经死了吗?现在看还有什么用?”
“是啊,袁婆婆还真找到了会医术的人,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哎,太可惜了,若是能早点来就好了。”
在村民的惋惜声中,云若初查探到了孩子的脉象,虽然微弱,可真的还有,不过情况是真的很危及了。
“把他的衣服都脱了。”
云若初一边吩咐袁婆婆和莲娘,一边让玉嬷嬷去拿药箱。
“脱衣服?”莲娘有些迟疑。
小虎子得的是肺炎啊,之前村里的村医来看过,说就是要保暖,现在这天寒地冻的要脱衣服?
袁婆婆却是相信云若初的,也不废话,立刻便给小虎子脱衣服了。
莲娘见状把心一横,也立刻帮着脱衣服了。
反正现在小虎子也不行了,不管这个姑娘能不能把他医好,也算是死马当活马医吧。
不过云若初这要求,却把外头的村民看傻了眼。
“这么冷的天脱衣服做什么?”
“是啊,这小虎子都要不行了,现在还给他脱衣服,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袁婆婆这是从哪里请来的人啊,该不会真是骗子吧。”
“这姑娘真的会医术吗?不会是骗人的吧。”
刚刚赶到的苏云开和苏沁心正好听到了村民们的议论声。
苏云开蹙了蹙眉,连忙想要上前帮忙,却被萧月冥拦住。
萧月冥无声地跟苏云开对视一眼。
相信她!
看到萧月冥眼底的信任,苏云开也渐渐冷静下来。
这时候他也想起自己这次跟来的目的了。
他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会医术?
苏沁心将那些议论声听在耳里,一脸的嘲讽。
这个女人可真会装模作样。
这孩子都已经死了,她不信她还能把人给救活了。
她这么装腔作势,她一会儿倒要看看她要怎么跟人家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