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除夕，苏晚晚自然而然地就到了宋家老宅过年。
宋闻璟这几天住在老宅，不过他和往常不大一样，穿着略显松垮的家居服，整个人比平时看着都温和了很多。
他时不时会给爷孙俩递上点儿吃的，对爷孙俩看的动漫没什么兴趣，家里阿姨都放假回家了，宋闻璟就忙活了起来。
别说，他不仅工作细致，干家务也有点强迫症，总得保证东西规整的板板正正，举手投足间，莫名有种人夫感。
到最后，为了自己能少干点活儿，宋闻璟当天就搬出来了放在仓库已久的智能设备。
之前研发出来能小范围使用的时候，远扬的设备就出现在老宅了。积灰不用，是因为长辈年纪大了，总觉得这些过于冰凉，没有人情味儿。
宋闻璟把东西拆开又调弄好之后，已经将近傍晚了。
好在，家里没一个人会做饭的，早早就订好了年夜饭，只用等着晚上私厨送来就好。
……
客厅里，另外两人早就习惯了宋闻璟的照顾，还在盯着大屏说笑。
不由得顺着声音看去，画面过于和谐，让宋闻璟愣住了两秒，家里有苏晚晚在总是会热闹很多。
这时候，下午宋闻璟启动连接的设备们已经开始工作了，苏晚晚轻喊一声，智能触手收到指示之后会递上桌上的饮料。
家这个名词很奇怪，一个人住也可以称作是家，一群人一起生活也叫家。
眼前倒映着客厅里温馨的画面，外面时不时还迸发出几声爆竹和烟花的声响，在这一刻宋闻璟明白了，是家里的人赋予了家更深的意义。
有人在的家不是一个简单的名词，它是一个代表着生活的动词。
……
远扬要做的智家系统，从来不是让机器取代人，而是希望科技改善用户的生活水平，服务于家庭需要。
科技产品有一个无法避免的短板，就是冰冷，没有情感。这也是宋闻璟之前花费大量资源去让科技团队研发情感支持产品的原因。
今天过后，或许不用再和那个无法避免的问题死磕到底了。
因为，现在宋闻璟真切地体会到了，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互动能弥补能产品的冰冷。
有便捷的科技生活设备，有家人的陪伴，这就是宋闻璟一直致力于打造的“智家”系统应该有的样子。
同时，也是他观点改变之后家应该有的样子。
……
思绪万千后，宋闻璟才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灰。
他垂眸定睛看了眼片片浅显的印记，脸上很是嫌弃，抬手看了眼表，还没到晚餐的时候，便打算上楼洗个澡。
客厅里的两人丝毫没有在意时间，宋闻璟犹豫两秒，直接自己抬腿上了楼。
他上去没多久，苏晚晚兜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起初放映的动漫声音太大，苏晚晚没有听到，没想到对面没有停下的意思接着一直拨电话。
等到苏晚晚注意到，屏幕上已经有好几个未接来电了。
凑近一看，苏玩玩立即就扔下了手里抱着的薯片，是顾时序打来的。
继上次他在莱雅年会活动上走后，好些日子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联系自己，苏晚晚不自觉都紧张了起来。
毕竟，在顾时序的视角来看，她还挺气人的。
该来的又躲不掉，苏晚晚和爷爷打了个招呼，起身远处的窗边接通了电话。
……
手机靠在耳边，熟悉的男声传进了苏晚晚的耳朵里。
“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永远不联系我了是吗？”
顾时序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散漫，不过和以往不同，话里还掺杂着异样的笑意。
苏晚晚都已经能想象到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了，不由得轻咳一声，试图掩盖住自己的心虚。。
对面顾时序还在等着父亲回家一起吃年夜饭，他毕竟自幼在国外长大，对这种节日传统其实不怎么注重。
只不过家里的老头子最看重这些，他不得不在堆积了不少工作的年关飞去国外。
这次要是不哄着点儿老顾，他不确定自己到公司锻炼的时候会被分去什么位置，或许得流放到外面去开叉车装集装箱。
得了空，本想借着机会联系一下把自己晾在一边也不做解释的苏晚晚，结果顾时序打了好几个电话她才接通。
他自己已经主动放低了姿态了，没想到对方这么不给面子。
……
隔着窗户，还能看到争先恐后在空中绽放的烟花。
这个场景有些熟悉，让人不禁联想到前不久的那个跨年夜来，想到这里苏晚晚更心虚了。
担心外面传来的阵阵声响把自己的声音淹没，苏晚晚抬高了语调，冲着电话那头认真回应，“不……不是。”
隔着电话，哄哄他比见面再哄要容易的多。
其实，苏晚晚知道，顾时序的耳根子也软，也是听不得对方哄他的。
“这还差不多。”
顾时序轻笑一声，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此时，外面不知道是哪家放了个冲天炮，窗外的声响更大了些，苏晚晚没听清对面的话，“什么？”
烟花声隔着听筒传入了顾时序的耳朵里，他没再重复刚刚的话，反倒是心情不错，“没什么，新年快乐。”
……
没等对面的苏晚晚回应，顾时序的耳边就出现一道女声，“你跟谁说新年快乐呢？”
年纪大了，对故土的眷恋多了几分，陈婉君刚刚亲自插了一束梅花，转身走到客厅就听见了一句新年快乐，她略显惊讶。
因为，陈女士知道自己儿子不喜欢过节，惯来也不会和人主动说新年快乐这种话。
而且，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儿子那张脸上还挂着明显的笑意。
“一个没良心的。”
顾时序看似玩笑着轻声说了句。回答完后，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脸上加深了的笑意。
陈婉君见此情状，忍不住走近了些，平日里拽的二五八万的儿子此时露出的这个不要钱的笑，她还真是难评。
这一系列表现，让陈婉君不禁好奇起来对面的身份来。
其实，她还没来得及想过自己儿子的婚姻大事，对于他有没有女朋友本就不大关心。陈婉君接受度和包容度蛮高的。
只要不是太过分，她不会说什么，只会好好做一个乖乖花钱的好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