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欢迎晚宴,大家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乔海龙并没有为难杨俊伟、秦浩两个年轻人,所以两个人也是以茶代酒。当他听杨立华说杨俊伟在东北工业大学上学后,就对杨俊伟笑着说:“我是个笨人,上学是不行啊,就羡慕这聪明人,我和你小子喝一个!”
杨俊伟恭恭敬敬地站起身来,说:“乔总,您随意,我敬您!”说完把自己的茶水喝了下去,别的话也不敢多说。
杨立华在火车上给乔海龙打电话时,就告诉了杨俊伟的身份。乔海龙当时真是喜出望外啊,本来还想着如何对付这个检查组呢,这回手里要有这枚棋子,谅她杨立娟也奈何不了他。可当他看到杨俊伟一表人才后,竟突然改变了主意,想着把自己的独生女乔英子嫁给杨俊伟,心想如果与杨立娟结为亲家,以后那岂不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乔海龙想到这儿,就对身边的杨立华小声说:“我看这小子不错,说话办事也挺稳当,回头你给小莹介绍介绍。”
杨立华先是一惊,心想你还真是大年三十盼月亮——痴心妄想啊,就小声说:“人家早就有对象了!你可就别想美事儿啦!”乔海龙咧着锅铲儿嘴,说:“我想要的,还没有要不到手的,这事儿完再说。”他说完就又开始与这个喝、与那个喝啦。
别人都幸免于难,唯独胡丽丽身不由己。按照乔海龙的指示,挨个都喝了一杯,又敬这个、又敬那个,大家看着都惦疼,何少存看到胡丽丽如今的境遇,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愧疚。胡丽丽围着桌子转来转去,最后还是喝得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乔海龙瞅着胡丽丽趴在桌子上不动,就凑到何少存的身边,小声说:“何书记,听说你和小胡有一腿啊,今天晚上我就把这个小狐狸精交给你怎么样?”
何少存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不怕兄弟笑话,哥哥我刚到集团第一天,就被这娘们儿跟算计啦,弄得我这几个月都抬不起头来,这次出来也是为了散散心啊!这样的主儿,我是碰都不敢碰啊!”
其实乔海龙怎么不知道何少存的龌龊事迹啊,他只是故意逗他玩儿而已。听到这话,乔海龙哈哈大笑,说:“既然如此,那今天晚上我就找几个年轻的好好伺候伺候您,高丽棒子还是俄罗斯洋妞,你随便挑!”
何少存知道这小子也不会安什么好心,只好自己埋汰自己说:“兄弟啊,你老哥我现在是有心无力啊!实不相瞒,我那活儿早就不好使啦,吃什么药也没效果,不但在单位抬不起头,在家里也抬不起头啊!”他说完后,自己干了一杯茶。
乔海龙没有想到这老小子也真够狠,人都是贬损别人抬高自己,可这位爷却把自己都说成太监啦,还真是与众不同啊。本来还想刺激刺激他呢,结果自己却碰了个软钉子。乔海龙干了这杯酒后,拍着何少存的肩膀,大声说道:“老兄啊,明天我给你办两件事儿,一件事儿是找人,另一件事儿是给你看病,这男人没有那功能,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他这一说,大家都齐刷刷地看着何少存,何少存知道这个时候是越抹越黑,只好厚着脸皮接着说:“人还是要麻烦兄弟找,这病就不劳费心啦,我都一把年纪啦,也无所谓了。”
乔海龙还来劲儿了,说:“大哥,你的病我治定了,难得你跟我说这么掏心窝子的话,你拿我当兄弟,我就拿你当亲大哥。吃完这饭,我就找地儿给你治病去!”
何少存为了堵上乔海龙的嘴、也不上他的贼船,自己心一横,也豁出去啦,说:“谢谢兄弟一片好意啊,其实找人和治病是一回事儿,解铃还需系铃人啊!”
乔海龙又是一拍桌子,吓得大家又是一哆嗦,他说:“原来大哥不是找兄弟,是找初恋情人啊,你怎么不早说啊,我他妈现在就安排人找,把沈阳翻个底朝天,我也要把他找出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有这么大魅力,害得我大哥欲罢不能啊!”
何少存一边斟茶,一边心里直骂娘,好你个乔海龙,这次来沈阳,我非要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要不然都对不起你今天讲的话。他端起茶杯,笑着说:‘好兄弟,哥哥和你喝一个,先谢谢兄弟啦!”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场欢迎晚宴接近尾声。乔海龙本来还要安排唱歌、洗浴等活动,但怎奈何少存左右推辞,也只好作罢。他搂着杨立华的肩膀,杨立华也搂着他的粗腰,杨俊伟站在旁边想,我这个二姨还真是有一套,把乔海龙哄得是团团转啊!
乔海龙晃晃悠悠、醉醺醺地说:“何书记,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宾馆休息,明天再让小胡接你们到单位,你们该怎么检查就怎么检查,需要我做什么,我全力配合,脱光了给你们随便看,好不好?”他边说还真边脱衣服。杨立华打了他的大肚子一下,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这才乖乖住手。
何少存说:“咱们都是例行公事,杨总对你的评价很高,对你也很信任啊!”
乔海龙捋着大舌头说:“你回去告诉杨总,年前我家里有确实出了点儿事,真是抽不开身,让她别挑理,回头我当面谢罪。老兄啊,以后还要在杨总面前多给我美言几句啊!”
何少存没有想到,有些人不喝酒时挺正常,喝了酒后不是人,可这位爷是没喝酒前不是人,喝多了倒像个正常人,这个乔海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何少存一行人被司机拉到酒店后,各自回了房间。何少存的房间是个套间儿,坐了一天的火车,也是乏累的很,他冲了一个热水澡后,光着膀子裹着浴巾刚走出来,就看见床上坐着胡丽丽。只见胡丽丽脸色绯红、泪眼婆娑,见何少存出来一下子就扑了上来,搂住他的脖子,哭哭啼啼地说:“何书记,你可要救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