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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学校,周阳还没有从踏空的郁闷里回过神来,一句话都不想说,他撑着头坐在寝室的位置上发呆。

桌上的手机不停地震动。

手机响了两轮过后,周阳才接起电话,秦峰几乎用命令的口气向他咆哮,如果晚上还不出现在篮球场,后果自负。

篮球赛赢了能得到什么?

回想起当年为篮球赛付出的汗水,周阳觉得很可笑,毕竟人上了年纪,回想起年轻时候的热血行为,只会感觉到幼稚。

不过,想了一会,周阳还是决定去,就当是凑个人数,毕竟秦峰、徐义、毛大观非常看重这一切,为了兄弟的青春梦,幼稚一次也无所谓了。

晚上7点半,天已经黑透,篮球场人声鼎沸,黑夜被场边的巨型射灯照得透亮。

决赛当然是最精彩的,周阳在衣柜里翻出了他们四个人的队服,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穿,随意换了双运动鞋,一个人坐在场边,懒散地看着正在热身的秦峰、徐义、毛大观三人。

此时的周阳,无论如何都融不进这一场篮球赛,他甚至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在思考,一个人在球场上的表现和他的为人是一致的,就拿他们四人的球队来说,徐义是队长,他虽然个子最小,身子最瘦,但是大局观最强,为人踏实严谨认死理,每天练习得最刻苦,他在场上是1号位的控球后卫。

秦峰身体素质最好,爆发力最强,为人认真,讲义气,篮球场上的脏活累活他都包了,属于超级大前锋也是进攻主力。

毛大观什么事都无所谓,只爱吃和睡,毫无运动天赋,但好在吨位高,作为替补上场,站在篮下也能当个中锋。

当为自己做总结时,周阳仿佛是在对20岁的自己说道:“周阳啊,你就是个浮于表面的人,年轻时候的你啊,看似喜欢篮球,看似喜欢音乐去弹吉他,但哪一个你是真的付出努力呢?全都是半吊子水平。”

“就拿打球来说,平日里就是玩玩,要打比赛了,就抓紧练习,在场上还要讲究动作优美,刻意模仿麦迪,声称自己是锋卫摇摆人……”想到这里,周阳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就你这样,你的队友居然都受得了你。”

“嘿!”秦峰、徐义、毛大观三人早就穿好衣服热身完毕准备上场,几人见着周阳,立马把他拉过来,徐义道:“周阳,赶紧换衣服上场啊!”

毛大观只是热身就已经满头大汗,道:“周阳你可来了,这几天可累死我了,赶紧上场,让我休息休息。”

秦峰根本懒得问周阳,直接抢过他手上的篮球背心,一把给他从头上套进去,又使劲拍了下他的后背,道:“好了,人齐了,好好打。”

徐义系紧鞋带,他环视三人,语气沉稳,道:“最后一场决赛了,就按照我们平时练的那样打,一定赢!”

随着裁判哨声响起,比赛开始。

周阳站在篮球场上,甚至都有些发昏,胸前还夹着那本笔记本,更不允许他大幅度跑动。虽然身体是年轻的,但国庆节近十天的奔波和熬夜,此刻的周阳已经哈欠连天,根本控制不住这个身体,整体的协调性,专注力都无法跟上大脑的指令。

“加油!”场边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响起。

就是这一刻,周阳似乎回过神来,成为了20岁的自己,心里面重新燃起胜负欲。

他想赢。

是真的想赢。

可对于周阳来说,比赛过程很简单。

第一个球,是徐义传给他的,自己只是运了两步,掉了。

第二个球,他想投,但动作极度扭曲,三不沾。

第三个球,是自己去争抢,结果直接摔倒在地,左手手腕受伤。

仅仅五分钟,周阳在一阵嘲笑声中负伤下场。

后面的球赛,周阳成了替补,坐在场边,左手敷着冰袋,看着三人激烈奋战。

这时旁边有几个女生盯着周阳窃窃私语:

“就这个水平,是怎么打进决赛的?”

“看他刚刚笨手笨脚的样子,根本就没打过篮球。”

周阳没有愧疚的感觉,因为在他的记忆里,即便自己当时很努力地练习,在场上是拼了命的比赛,可最后的结局,还是以2分落败,更何况现在全场都是毛大观这个替补在支撑?

不过这一路没有自己这个主力参与,三人能打进决赛,也是难为秦峰和徐义了。

最后,不出意料的输了,比分是48:44.

周阳的左手腕疼得厉害,虽然他知道必输的结局,但看着这个比分,还是有些难受,心想:“我不上场,落后4分。我上场,落后2分。原来,我的存在,仅仅只有2分的价值,看来小周阳啊,你以前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狂欢是属于胜利者的,所有人都围着冠军欢呼,第二名只得到了裁判几句场面上的安慰,三人垂头丧气的走到周阳身边。

周阳起身道:“对不起,我没有发挥……”

徐义打断了周阳,抓起他的左手腕,仔细看了看,道:“还是有些肿,周阳你不要偷懒,再冰敷半个小时。”

秦峰拍了拍周阳的头,一屁股坐到他身边,喝了口水,放松道:“你这个小伤,今晚上多喝几杯就好了。这场比赛输赢就不在你,是我的问题,最后的两个三分没有投进。”

毛大观浑身湿透,他喘着粗气,很久之后才说:“周阳,国庆节你肯定干了不少坏事,你是真的虚,该好好补下身体。”

半小时后,人潮退去,篮球场灯也灭了,只剩下零星几组人还在练着球。

四人还坐在场边,地上有十多瓶被踩瘪的啤酒易拉罐。徐义和毛大观又累又醉,摆着大字躺在篮球场上,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一会笑,一会沉默。

对于大四的学生来说,这是大学四年最后一次篮球赛,出了社会,这种活动以后不会再有。

整个晚上周阳一直在躲酒,能赖就赖,他不能喝醉,明天早上的股市对他才是最重要的。

快要醉倒的秦峰又是一瓶酒下肚,嘴里不停的重复着:“周阳,不怪你,怪我,最后一个球要不是对面的5号打了我的手……我们就赢了。”

看着要强的秦峰依旧放不下,周阳冷冷的问道:“你信命吗?”

“什么?”秦峰眼神有些迷离。

“这场比赛,我们必输。”

“哈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能知道比赛最后的结局……”

“是,我就是知道。”

“命……我说周阳啊,你是喝多了吧,我才不信这些……”说完,秦峰就醉倒在长凳上。

“我也不信。”周阳看着嘴角已经流着口水的秦峰,他摸着藏在怀里的笔记本,说道:“所以啊,我明天就要出发,去改变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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