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泽农左右看了看,没有自己认识的人,于是打算骑车走了。
“臭小子,说你呢,快过来扶着我。”一个看着有七十多岁的老爷爷颤巍巍的伸着手,朝他走了过来。
“唉哟,我的天呐!”他赶紧掏出手机,打了报警电话,这老头要是在马路上磕着、碰着了可就糟了。
“你还不过来?”那老头见他光顾着打电话,一点都没有要过来扶自己的意思,气的嘴巴一鼓一鼓的。
“老爷爷,你的家人呢?”他打完电话,想着警察还要在等一会才会过来,于是下了车,弄好车站脚,拔掉了车钥匙,向老头走去。
“臭小子,你这就嫌弃我老啊?以前一直都是叫我爷爷的。”见他过来了,老头立马伸手抓住了他。
那冰冰凉的手搭在他的手里,让他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
“爷爷,你认识我吗?”这人看着比自己的爷爷年纪还大,没想到却是一个不服老的老头。
“你打生出来,第一个抱着你的就是我了,我怎么会不识得你?”听到他的问话,老头气得一个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
“哎呦,”夏泽农痛呼一声,自己今天是出门没看黄历,导致诸事不顺呐。
“我说孙子,你干嘛让我一直坐在这里,不带我回家啊?”老头看着川流不息的道路,对他把自己带到路口坐着极为不满。
“爷爷,老师不是要我写作文嘛,不观察观察,我怎么可能写得出来?”老头可能是人老了,脑子不灵光,错把自己认成他自个的孙子了。
夏泽农仔细地去翻他衣服上的兜,试图从他身上找出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或证件,可是除了找出了几颗糖,再无所获了。
“干嘛,你想偷我东西呀?”就在他不死心,准备再去翻找一遍的时候,老头抓住了他的手。
“嘁,我偷你的东西?你的兜比我的脸还干净,你住哪?”只要告诉他,也不用在这里等警察来了,他可以将老头送回去。
“我住哪?住……”老头眼神陷入了一阵迷茫,对啊,他到底住哪呢?
夏泽农看着他,感觉这老头的表现跟阿尔茨海默症的症状很像,也不知道他的家人有没有发现人不见了。
“爷爷,算了,咱们不想了,你帮我数数在路口的五分钟之内有几辆车过去了。”给老人找点事做,总比干坐着等警察来要好的多。
两人在稍后的各种数车型,过了二十分钟,两名警察终于开着警车来了。
“警察叔叔,这边!”他把老头扶了起来,朝警察招手。
“是你报的警?”两名警察分别下车,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是的,警察叔叔,我骑车经过这里,看见这位老爷爷不记得家在哪了,麻烦你们找下他的家人。”他向警察说明了自己报警的原因,三人短暂的交流了一下情况,然后将老头扶上了警车。
警察瞧着老人身上穿的衣服干净整洁,应该是住在这附近的人,眼下还是先把人带回派出所,保证他的人身安全,然后再做打算。
“孙子,你怎么不坐车?我们一起回家!”老头见他不上车,有点急了,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
“爷爷,我的车还停在路边呢,我要过去骑走,不然挡住了别人的路,可是要挨人骂的,你在家等我吧。”夏泽农微笑着拍了拍他的手,指了指不远处停着的电动车,让他冷静下来。
“哦,你快点去骑吧,我等你回来。”老头嘟囔着,松开了抓住他的手。
老头坐在车里不停地朝他挥手,车启动向前行驶,那手挥动得更快了。
夏泽农始终保持微笑,也跟他摆手,直到看不到警车了,才去骑自己的车。
这世界上从来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每个人的人生历程不同,导致真正意义上的悲喜并不相通,也许这老头一生一帆风顺,子女孝顺;也许他的旅途中充满了坦荡与崎岖、成功与失败等多种经历。
就在夏泽农骑上车,想找个无人的角落瞬移时,身上的手机在震动。
“喂,小泽,我和你外公他们在和悦酒店吃饭,你也快点过来吧。”夏利华一说完话,就把电话挂掉了,然后跟旁边的梁未说话。
“喂,老爸……”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他不由得抱怨,这人身上哪有一点当爸爸的样子呀,说完就算,也不管孩子是否有事的。
“小泽,快过来。”张丽等在电梯口,见到他,特别的高兴,过去就张开双臂,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其实很想跟对方说,自己已经长大了,不要再做如此亲密的举动了。可是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小泽,我们没有等你一起,你可别见怪呀。”梁未见他进来,一边打着招呼,一边不停的去夹菜,生怕少吃了一口。
“没关系的,三外婆,我还不饿,你们慢慢吃。”接下来就是他跟桌上的长辈们一一打了招呼,然后坐在了张丽的身边。
桌上的那些亲戚吃得狼吞虎咽的,不用说,今天这顿饭肯定又是父母买单了。
夏泽农看得火大,《礼记》有言:“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
礼尚往来,自古以来就是维系人际关系的重要纽带。可是外婆的这些兄弟姐妹们,没有一个请过父母吃饭的。
还都是势利眼的亲戚,只是看中父母的条件,没有一点真心;也有不懂感恩的,只知道索取,不懂得回报;还有爱算计的亲戚,和他们打交道,稍不留神就可能吃亏。
“小泽,你最近的学习怎么样了,要是有不懂的地方,来找我家金鹏啊,让他教教你。”梁未用餐巾纸擦着嘴,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情。
这个小子完全是烂泥扶不上墙,跟她的宝贝孙子没法比,家境普通的她可算是找到优越感了。
“我爸妈有的是钱,即使我是个弱智,依然可保我在这一世的衣食无忧。”夏泽农气定神闲的剥着龙虾的皮,这人就喜欢嘲讽别人,语言尖酸刻薄,简直让人反胃。
她的嘴巴简直就是个“过滤器”,无论你告诉她什么,她总能“加点料”,说出来的时候比原话要夸张几倍。
梁未听到他说的话,那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这个小混球是笑她生的子女都没什么本事,赚不到钱了?
“兔崽子,你跟三外婆说话要好好说。”张丽皱眉,伸手打了一下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