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急速下坠的人影越来越近，他那一身长袍被风拉扯得猎猎作响，贴紧身体。
底下刚到位的消防队，猝不及防，刚拉出来的气垫还没充气，队长指挥着队员做最后的挣扎。
民警疏散周围的人远离，几个军人冲上前去。
所有目光全都聚集在半空之中，每个人呼吸都停滞了一拍。
就在离地还有七八米的时候，又一个身影忽的出现，一把捞起鲁公华，然后再度朝楼上去。
鲁公华拉长的惨叫声渐行渐远，到楼顶才慢慢停歇。
直播画面里观众都忘了发送弹幕，直到鲁公华躺在地上双脚发抖，直播间才重新活跃起来。
“我操，狠啊！！”
“老祖666”
“我以为真扔下去摔死呢”
不仅直播间观众心提到嗓子眼，不停巡视直播间的超管也同时胆战心惊。
这个直播间有特赦，但是也不能在直播间搞这种吧？
屏幕后面，主管已经焦头烂额，电话拨通到网安处，这种情况到底封不封啊？
网安那边也愣了一下，这是上头在搞什么计划吗，不敢冲动行事先给上级打了电话。
电话一路拨通到李局，李局此时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无论是李牧大闹法院，还是直播的情况。
上次从龙阳回来之后，他也重新接手缉毒工作，这次全国性大行动可以说是把国内毒圈揪了个干净。
全靠李牧给的名单，虽然说他小子成天惹是生非，但是好歹也在控制范围之内，而且目前来看利大于弊。
放到军队或者体制里，他现在的功劳已经是别人大半辈子都难企及的了。
正在处理公务的李局接了个电话，一看网安打来了，马上明白了，肯定又是李牧那小子惹事生非还开直播了。
此时李牧直播间已经弹出，请遵守直播规定。
李牧没在意，就是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在直播间被封之前招供。
“鲁大法官，你现在可以招了。”李牧光是站在鲁公华对面，他已经忍不住往后退了。
鲁公华脑子里一片混乱，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你，你别过来……”鲁公华嘴皮子抖个不停，有发紫的趋势了。
“鲁公华，鲁公华。”李牧蹲下来，给了他两个巴掌。
现在已然不见先前大法官的姿态，只有一个可怜的中年人。
两巴掌也把鲁公华打醒了，他尽力收敛起情绪：“你到底什么？”
“你跟合财商会什么关系？”李牧开门见山问道。
直播间网友也开始根据李牧说的搜索起来。
合财商会，这个低调的商会在网上基本看不到有什么痕迹。
仅有一个低调的网页，里面的内容也少得可怜。
但是仔细找会发现诸多项目活动都有合财商会的身影，比如是龙阳的大多数房地产开发，当地某处商超建立，某个大型歌剧院，又或者景区开发。
合财商会作为一个不起眼的挂名方，前面跟着一堆当地老板大公司，或者全国型大企业。
当然一时半会还不会发现那么多。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鲁公华表情自然，一脸茫然。
李牧站起来，说道：“我给你三秒钟思考，你就可以不用有那么多意外了。”
鲁公华又已经气定神闲了，刚刚经历过之后，他断定虽然眼前的年轻人本事通天，但是依旧不敢真的对自己动手。
众目睽睽之下，他没有被查之前还是龙阳的大法官。
“大法官，你玩过蹦极吗？”三秒钟过去了，李牧冷不丁问了一句。
鲁公华咽了咽口水，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觉，但是还未等他多说什么，一股力道从脖颈后的衣领上传来。
眼前李牧消失无踪，待他去寻找之际，那股力道忽地将他拉升起来。
周围景色变化，身上好似压了几个大汉。
周围吹来的风烈烈如刀，把鲁公华脸上的皮肉拉扯得生疼。
终于，经过半分钟的煎熬之后，鲁公华在呆滞中回过神来。
仔细查看四周的环境，恐慌瞬间侵占他的大脑。
四周空荡荡的，能看到的只有一望无际的天空。
那么这里就是……
鲁公华低头看去，险些吓傻。
脚底下的地面已经无限遥远，楼宇比蚂蚁还小，山川成了凸起的小土包，河流宛若丝线。
鲁公华一时失语，只剩呆滞。
“你现在有三秒时间思考关于你的贪污腐败问题和龙阳的县官商勾结。”
又是熟悉的三秒，李牧轻描淡写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来。
这次鲁公华开始慌了神了，就算李牧不敢对自己动手，但是此时高空，鲁公华已经没办法思考李牧是如何做到的了，他心中对死亡的恐惧已经达到了极点。
自己唯一的依靠就是身后抓住自己衣领的那只手，那只救命的手。
意识到这一切的鲁公华浑身颤抖，身体在恐惧的边缘挣扎，既想拼命远离李牧，又怕他放手。
所以这种别扭的情况下鲁公华挣扎得很是别扭。
“3。”李牧已经开始倒数了。
鲁公华扭头，慌忙跟李牧解释道：“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你的案子我会让他们重新审理……”
“2。”李牧没有理会鲁公华说的。
“不不不，是你赢了诉讼，合财商会败诉了，他们要进监狱，要被罚款！”
“1。”最后一个数字从李牧嘴里吐出来，鲁公华如坠冰窟。
下一秒他身体突然一轻，几千公里的地心传达到此的引力瞬间把他朝下扯去。
“啊啊啊啊！！！”
鲁公华急速下坠。
惨叫声不绝于耳，和风声混在一起。
在狂风吹打下，他翻滚不定。
人已经彻底被甩晕，加上高空坠落的失重感，鲁公华只感觉自己心脏难受至极，只有不停放声尖叫才能缓解。
此刻他才明白，李牧不是开玩笑的，他真的会做。
现在鲁公华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万一李牧没办法救自己了，退一万步就算他能救，拥有这种能力的人完全可以不用顾及他一个法官。
他不敢赌啊！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快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