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田文紧张拨通了电话,观众们没看出来,还以为他是要打主播的脸。
等待的声音在直播间里回响,屏幕后面有人早就胜券在握,坐等电话接通。有人屏息凝神,希望老祖说的是对的。
终于,在五六次“嘟”声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忙音。
\/真的假的\/
\/邱总也跟主播打配合?\/
\/不是,那代价也太大了吧\/
邱田文却根本没心思看弹幕,死死盯着屏幕,然后给老婆发了一条消息。
在看艺术展呢,接不了电话。
邱田文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又由白变青,由青变红。
他仇恨似的看向屏幕,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
李牧看出他此时不知所措:“如何,你也可以装作不知道,今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就凭你两句话,我就怀疑我老婆,你,你,你!”
回应他的只有李牧的沉默和叹气,这一叹,邱田文直接破防了,崩溃哭喊起来:“大师,大师,她不可能出轨,他说会爱我一辈子的。”
“不可能的,不可能……”
最后只剩下哭腔:“补药啊……”
直播间吃瓜群众直接呆住,此前邱田文塑造的无所畏惧,怼天怼地的形象轰然倒塌。
此时弹幕也心虚下来:
\/知道打不通而已,不至于吧\/
\/人家说不定在什么不能大声喧闹的地方\/
\/对啊,对啊,不是还回消息了吗\/
站在李牧这边的弹幕乐得看笑话:
\/没事哒,没事哒,没!事!哒!\/
\/我只是犯了一个女人都会犯的错误\/
\/抛开实事不谈,难道你就没有错吗\/
李牧也不着急,化身为鱼头雕塑,等邱田文发泄完。
好几分钟之后,邱田文终于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收拾好心情,再面对眼前的鱼头人时已经是一副恭敬谦卑模样。
期间不断有礼物,名字改为诸如:邱总的董小姐、生活要想过得去,头顶必须带点绿、邱田文我c你老婆……
李牧没有答谢礼物,虽然平时他也不答谢就是了;这些只当没看到,落井下石就不必了。
“大师,大师教我。”邱田文态度诚恳,哀求道。
“你想知道她在哪?”鱼头人问道。
邱田文脸上表情万分纠结,最后还是咬牙点头。
要来他老婆的生辰八字这些信息之后,李牧掐指一算,说出一间酒店的名字。
得到消息的邱田文也不废话,匆匆忙忙关闭连麦。
直播间再度沸腾起来,礼物更是刷得飞起。此时仍有黑粉在叫嚣,那又如何,你要真是修仙者,直接去肃清黑社会,收复台岛,踏平小日子过得不错的樱花国啊。
窝在这当一个小主播,不去扬名立万。
不过这弹幕很快被其他刷老祖牛逼的弹幕淹没,但是李牧却看在眼里。
而这个弹幕很快就迎来了回应,下午五点多,李牧感应到城区因果波动,这很明显是陈老伯的那条因果线。
“各位道友,今晚带你们看点不一样的。”李牧的语气都变了,也没再喊假人们。
直播间也在猜测:
\/莫非老祖今晚就要渡劫,跻身筑基期?\/
\/鼎炉!鼎炉!\/
\/桀桀桀,今晚邀请各位道友到人皇旗里叙叙旧。\/
不少刷了诸多礼物的粉丝,和一些慕名而来的观众都想让李牧给他们算一卦,李牧一一推托,然后告别下播。
“大概半小时之后我们在开播。”说罢李牧便关闭了直播间。
灵力流转,一条红色丝线从虚空中慢慢延伸而出,李牧将其捏住,轻轻一掸,瞬间感知到其中信息。
还来得及,于是转身便往市区赶去。
龙阳市区,药材批发老街。
日暮将倾,一缕残阳铺洒在街道楼房上,龙阳的城区都有一种落寞苍凉,时光荏苒之感,上世纪余晖仍在这片土地上生辉。
道路两旁绿茵成簇,树影被剪碎。黄昏的龙阳平静得像一张照片,这些影子也如同定格。
道路通往最后一片街区,一片真正的老街。你能从这里每一块地砖看到岁月的痕迹,五十年前的光影,老人的呱呱童声。
药材的气味也蔓延到百米之外,天气好时各个药材店会把药材搬出来晒。尽是些迟暮老者,年轻的也不过是四五十岁,一个二三十的年轻人算是稀罕物了。
正值守店时间,老人们不会到太晚,晚上还开店的是住在这条街的居民。晚饭过后出来散步,或者邀好友到树下小桌椅,楚河汉界杀一把。
几个老人正在因为刚刚一步棋争吵不休,各持己见,虽然都不是真正的执棋者。
旁边还有大一些的桌子,靠近其中一间药材铺,也有几个老人在喝茶。
夜幕吹落,终于迎来一丝凉意。街角尽头也出现了几个不速之客的身影。他们的影子被路灯拖着拉长,靠近路灯之后又变成一团黑影。
影子如同一根根黑色棍棒,挥舞着朝老人们走来。
“哎,那几个是不是虎哥的人?”其中一位老人注意到走来的几个壮汉。他们声势不小,七八号人。不是穿着黑背心就是赤裸上身,身上蛮肉颤抖,带动上面的纹身。
“走吧,走吧。”老人心生害怕,招呼老伙计离开,一场棋局未完,老头们纷纷离去。
原本在附近乘凉的其他店家居民也都散去了,只余最近那家店,一个老头还坐着喝茶。
其他人要么走远,要么在附近家里偷偷观望,有胆大的年轻人站在远处,时刻准备着报警。
陈叔同瞥一眼走近的虎哥,并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老头,上次那小子不在了,我看你靠谁。”虎哥旁边一个小弟先开口,他就是上次陪虎哥来的那人。
跟虎哥养好伤,马上就叫上哥几个一起来找回场子。
“老实把这个月的钱交了,然后给哥几个跪下道歉,这事就算了。”虎哥坐到陈叔同对面,拿过一个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陈叔同皱了皱眉:“让你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