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头轻轻歪在蒋屹肩上,她的头发轻轻搔动着他的颈窝,带来一阵阵难以名状的痒意,淡淡洗发水味道钻进鼻子,好闻。
薄荷?玫瑰?闻不出来。有点点凉,也有点点甜。像冷饮的味道,却给他带来一阵燥热。
女生轻微的鼻息喷在他的脖子上,轻柔而温热,像一道道细微的电流,刺得他密密麻麻一阵发酥,酥痒感迅速蔓延至全身。最后,蒋屹觉得,他的骨头都开始发痒了。
抱着两团软绵绵,他手臂不由自主收紧,让那两团贴得更紧。自己是什么感觉,他说不出来,就是想用力点,再用力点抱紧她,恨不得把她整个身体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果然,他们说得没错,她…很大。蒋屹觉得喉咙有点干,咽了口水。
女生那个的计量单位叫什么?是叫“杯”?c还是d呢?她腰那么细,人那么瘦,怎么可以这么大?还有屁股,屁股也大,还圆,形状也好看。要不……一个念头闪过,蒋屹手指悄悄用了一点力,心脏一阵狂跳。
蒋公子抱着人,脑子里又是一群天马在奔腾。冷不丁听到医生说:“喂喂,放松点放松点,你想什么呢?放松点,又出血啦!”
他一个激灵,赶紧掐断脑袋里的线,放松手臂。
医生斜眼看他语气揶揄道,“小伙子,想啥呢?”
蒋屹的脸一下红到脖子根,把头扭到一边,没敢吭声。可是,头发的香味更清晰了。不行,这更要胡思乱想了,他又把头抬起来,深吸一口气,收敛心神认真看着医生缝合。
这半个小时,大概是蒋公子长到这么大,除了考试写作文以外,最漫长的时间吧。
“唉哟!”怀里昏迷的人突然叫了一声,把认真看手术的蒋屹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怀里的人却没有再发出声音。
“没事,这一刀有点深,我在里面缝两针,应该是觉得痛了。”医生平淡的说:“不过,会痛就快醒了,外伤没啥事,只是以后可能留疤。”
“那她咋还不醒?”
“出血太多了,又被吓到,睡几天是正常的。”
蒋屹没忍住笑了出来:“噗。”
医生抬眼看他,问:“这个好笑?”
“不是,医生,你知道吧,我遇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受伤了,哈哈哈”,他笑了几声才又接着说:“关键是,她都受伤了,还在追那个抢她的人,你说她被吓到,怎么可能!”
医生听到他的话,也跟着笑了,接着说:“这姑娘还真猛,现在缝的这一刀都插到肩胛骨了,她还去追,可真行!”
外面这时候有护士在喊:“杨医生,你那里弄完了吗?”
杨医生应了一声,说很快就好,就没再和蒋屹说话,接着缝最后一个伤口。
打结,剪断,杨医生说:“好了,送她回家吧。”
“什么?就回家,不在医院住两天?人都还没醒呢。”蒋屹有些不放心。
“没事,就是血流得稍微多了一点,回去好好吃好好睡,一个星期就好了。你这个还要打跑抢劫犯的同学,没那娇弱。”杨医生语气轻巧,看来真没大事。
“哦,好吧,那等她父母过来吧,应该快了。”蒋屹长舒一口气。
“哦,她的包在那儿呢,记得给她拿上。”杨医生指着治疗床床尾。蒋屹看过去,一个白色包包放在白色床上,不说的话,很难被发现。
外面的雨比他们来医院的时候小很多,但苏静的父母还没有到,大概也是因为很难打车。
苏静被放在观察室,这一会儿没有别人,蒋屹坐到床边,握着苏静的手,小巧柔软,但是冰凉浸人。他小心的伸手到被子里,摸索着把她的裙子整理好,把剪断的左边带子拉出来,拴在一起,勉强像个样子他才放心。
可人一没事干,脑子就会开始忙。蒋屹呆愣愣的把手举到眼前,看着刚才触到苏静身体那只手指,感觉好神奇。那个指尖像被电过一样,麻麻的,都离开她的身体好一会儿了,还是酥酥麻麻的。
他又看向床上,一时间不知道是那张发黄的被子是被拿走了,还是自己的眼睛突然有了透视能力,他看到是洁白,玲珑的身体。
床上的人安静睡着,床边的人却在惊涛骇浪里翻腾。Vcd里的画面就在眼前晃。蒋大少爷觉得,似乎有一股热流在涌向某处。
“医生,医生,刚才有个被抢的小姑娘,在哪里?”一个女人着急的问话惊醒了正在胡思乱想的蒋公子,他赶忙跑到门口喊了一声:“阿姨,在这里。”
苏妈妈看到他,快步走过来,边走边问:“苏静伤到哪里了,严重不?”
“医生说不严重,只是外伤,可能要睡几天。”
“医药费多少?我给你。”
“一百多块。”蒋屹把单据递到苏妈妈手里。苏妈妈把钱给了他。他说:“你先进去守着,我去叫护士来帮你给她穿衣服。”
护士来了以后,蒋屹就跑出去叫出租车。
雨再次大起来,到苏静家门口的时候,水已经淹到脚踝,苏妈妈打着伞护着他抱苏静上了二楼,苏爸爸也在客厅等着。
那天的雨一直下了十天,那一年,他们的城市经历了一次百年不遇的大洪水。
那十天,苏静醒来的时间很少,除了上厕所和吃东西,一直在睡。关于那年的大洪水,后来苏静是在报纸和朋友的嘴里知道,据说市中心都是武警划船去救人。
而蒋屹的两条手臂,累得第二天菜都夹不起,整整痛了一个星期才好。
对受伤后的事,苏静没有一点印象,她痛昏之前的记忆只到那一个惊雷。
回家以后,蒋屹也狠狠的睡了一整天。因为城市内涝,他也同样在家里待了一个星期没有出门。
但那一个星期里,蒋屹几乎每天都在做相似的梦。
梦境总是那么真实而又遥不可及,那个身影在梦里是那么清晰,长发如瀑,透着淡香,体温透过梦境也那么切实的传递过来。
有时候,是那个扎着高马尾的高挑女生走在他前面,迈着猫步,就那么晃啊晃的,那个女生还回头向他一笑,伸过手来。可当他也伸手出去想拉住女孩的时候,刚要碰到女生的手指,梦就醒了。
那两团紧紧压在自己胸上,那柔软的触感让自己心跳不受控制,好几次醒来,床上都不知啥时候画了上了地图。
蒋屹不明白,明明自己一直以来对苏静都没有什么感觉,甚至好多时候都不觉得她和自己别的兄弟有什么分别。但最近,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从开始注意苏静,到为她担心紧张,再到现在频频做那种不可告人的梦,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因为青春期吗?因为看毛片吗?还是因为周衡告诉自己第一次舌头触碰的感觉?
晚饭的时候蒋爸爸居然回来了,这让蒋屹很惊喜。父母工作都忙,他平时都在外婆那边,每次父母都在的时候是他最开心的时候。
但今天回来是关于他未来的安排,话语中充满了期待和计划,语气却不容置疑。但蒋屹听了却一肚子不高兴。他不在乎去哪里读书,反正最后他也是要接手他爸的事业。但他讨厌父亲那种命令式的语气,讨厌他爸这种上级和下级说话的方式。
蒋爸爸在邓爷爷刚画下那个圈时,就辞职去了特区,没几年就事业小成回到家乡,从接手快倒闭的招待所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了几个三星酒店。今年又在准备筹建本市第一个五星级酒店。盘算着,到儿子从德国回来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参与新酒店的管理,自己带他几年,再全部交给儿子。
蒋屹想要的只是想父母回来和他说说笑笑,告诉他他们工作上有意思的事,或者听一听他说学校里的事,关心一下他想要什么。而不是回来就一顿数落,再给他一把钱。
可是,每次,每一次,他见到父母的笑脸刚扬起来,就会被当头来他一棒子,为什么呢?他不是亲儿子吗?
实在不想和他们吵架,蒋屹随便吃了几口饭就起身回了房间。
在床上趴了好一会儿,蒋屹猛的从床上跳起来,冲到门边拉开门,对着外面父母喊:“反正我不管,我不去读旅游学校,也不去什么德国。我要读高中,在哪里交钱都是交,你去九中交钱。”
然后,咣一下,又把门砸关上。
蒋父蒋母一下子没了声音,他俩完全没搞明白儿子这是哪根筋抽了。
其实蒋少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大概就是只要和父母反着来就让自己舒服吧。
两人互相看了半天,蒋爸爸深吸一口气,又长叹一口气,只能一脸不耐烦的示意老婆去问问儿子到底怎么回事。
蒋妈妈敲了很久的门,儿子也没给她开门。只能自己拿了钥匙开门。
两个小时以后,蒋妈妈一脸无奈地出来给老公说:“你儿子说他要读九中,要自己考大学。”
“他?!”蒋爸爸的表情是不信和不屑。
爸爸放下筷子,皱着眉头看着蒋屹的房间门,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知道什么?他不知道自己成绩什么样吗?拿钱去普通高中混三年,什么也学不到,尽惹些姑娘追上门。我自己儿子我还不了解?什么都不懂就想自己拿主意,自以为是!我这是为他好,为他的未来打算。”
蒋妈妈看了看丈夫,又看了看儿子的房间,轻声说:“可是,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听听他的想法?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蒋爸爸冷哼一声:“他的想法?他现在的想法就是玩,什么也不会,他这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我当年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参加工作开始养家了,他现在还想怎么样?”
外面蒋爸爸在骂什么他不想听,反正总是那几句相同的话,也不换点新鲜的。蒋屹把头埋进枕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