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暖阁内。
郑安桐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丫鬟绿萍:“你说真的?看到王爷怒气冲冲的从玉华院离开?”
绿萍信誓旦旦的保证:“奴婢亲眼所见,自然不会有假!”
“哈哈哈!”郑安桐得意大笑:“太好了!太好了!这贱人总算是得了宸王厌弃!王爷马上就会重新注意到本妃了!”
郑安桐笑的癫狂,绿萍有些恐惧的往后退了一步。
自昨日被贬为侍妾,迁入石暖阁,又得知永康侯府没了之后,郑安桐的情绪就一直不太稳定。
她时不时就会发疯,一发疯便对两个丫鬟又打又骂,偏偏发起疯来还力大无穷,两个丫鬟根本不是对手。
这才刚刚过去一天,两个丫鬟就被打的浑身是伤。
为了避免被打,郑安桐说什么就是什么,两个丫鬟根本不敢反抗。
等郑安桐笑够了,绿萍方才敢动。
郑安桐看向她,急不可耐的说道:“去,把本妃的七子白取来,本妃要敷面!本妃一定要好好爱惜容貌,不论王爷何时想起本妃,本妃都能娇美如初、光彩照人!”
绿萍不敢耽搁,立马转身去找七子白敷面粉。
一边找绿萍一边暗骂。
都已经是侍妾了,还本妃本妃的喊,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
就她,也不照照镜子,那容貌身段和许侍妾比起来,简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就是连白庶妃也比不上,居然还在这做着被王爷看上的美梦!
要不是打不过,就凭她一个既无娘家支持又无王爷宠爱的侍妾,自己早就一脚踹上去了。
骂归骂,绿萍手上可是一点也没耽搁。
很快,她就找来了七子白:“主子…”
话还未说完,郑安桐便兴奋的上前,一把从她手中夺过七子白,随即坐在梳妆镜前开始涂抹。
绿萍被吓得匆匆倒退两步,见郑安桐只是抢东西而不是揍人,绿萍松了口气。
……
临近黄昏。
赵云峥揉了揉眉心,活动了一下酸涩的脖颈,脑子里不禁闪过一个念头。
要不要去玉华院用晚膳?
想到小嘉荣下午那样急切的赶人,赵云峥琢磨着许娇娇和嘉荣之间肯定有什么秘密。
念及至此,他打算来个突袭。
虽然离开玉华院前,嘉荣三令五申让他今晚别去打扰,但宸王府是他的府邸,他当然可以随心所欲、不受约束!
赵云峥合上手中未看完的公文,从椅子上起身,看向一旁服侍的内侍:“去玉华院。”
内侍轻点头:“是!”
他转头看向屋外:“来人呐,去玉华院告诉许主子,准备接驾!”
赵云峥却抬手:“不必,本王直接过去。”
内侍忙应声:“是!奴才遵命!”
正值炎炎夏日,尽管此时夜幕降临,但地面上升腾的热浪仍旧令人汗如雨下。
赵云峥一路顺着有树荫的阴凉僻静处走。
正转过一处花木盛开的花圃,一个花蝴蝶般的女子就扑了上来。
“王爷!妾好想您!”
赵云峥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但他没来得及细想,就把这速度极快的花蝴蝶一脚踹了出去。
什么东西!
唬他心中猛地一震!
走的好好的,赵云峥还以为自己见了鬼。
看到花蝴蝶跌进花圃,赵云峥这才认出来,花蝴蝶是郑安桐。
他的眸子顿时阴沉下来:“怎么回事?”
跟着他的内侍也是傻了眼,怎么在王府里还有人搞偷袭呢?
这郑侍妾不是在石暖阁禁足吗,怎生跑到这里堵王爷来了!
感受到宸王的煞气,内侍有些哆嗦:“这…这…奴才这便命人将郑侍妾送回石暖阁!并命人好生看管,绝不让此事再出现!”
花坛中的郑安桐遭受了重重一击,居然还能够挺身而起。
她嘴角挂着血,连滚带爬的又扑到赵云峥脚下,讨好笑着:“王爷,妾知道错了,您原谅妾好不好?”
说着,她开始拉扯自己的衣襟,目光迫切的看着宸王:“王爷,许娇娇能做的妾也能做!妾可以比她做的更好!王爷,您相信妾,给妾一次机会好不好?”
眼看郑安桐就要拉到自己的衣摆,赵云峥猛地往后退开,仿佛面前的人是什么令人避之不及的瘟神。
他厌恶又迟疑的盯着地上的郑安桐,须臾,眉头一沉。
郑安桐不对劲!
内侍却是吓得魂都要飞了,飞也似地上前将郑安桐摁住:“哎哟,郑侍妾呀,这大庭广众的,您可消停点吧!”
“放开我!你这个贱奴才!本妃命令你立刻放开本妃!”
看眼内侍就要摁不住,赵云峥亲自上前对着郑安桐的脖子重重砍下一手刀。
郑安桐两眼一翻,呜咽着昏了过去。
赵云峥神色凝重:“将人送回石暖阁,再让府医过去看看,看过之后来向本王回话。”
说完,赵云峥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内侍一时间有些迷茫,王爷这还去不去玉华院呢?
显然宸王此刻怒意正浓,内侍也不敢追问,只得一会两边都看看。
……
玉华院里。
眼看天已经快黑了,嘉荣抱着凶牙在葡萄架下荡秋千:“咦,二哥还当真不来,他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一旁指导莲叶摘葡萄酿酒的许娇娇哑然失笑:“许是王爷事忙,公主可是饿了?”
嘉荣早就闻到小厨房里传出来的香气了,当即从秋千上跳下来:“好极,开饭!”
说着,她还戳了戳凶牙的脑袋:“小凶牙,你去玩吧,等我吃饱了再来寻你~”
看着嘉荣欢快灵动的身影,许娇娇眼中流露出慈爱与温暖。
她微微转头,目光柔和地落在莲叶身上,温言细语:“准备膳食吧。”
莲叶应声放下手中的葡萄,转身去了小厨房。
原本许娇娇准备的是三个人的饭,如今宸王不来,倒是便宜了嘉荣。
她吃的肚子微微鼓起,餍足的靠在椅背上,舌尖轻抵上颚:“还是娇娇姐这儿的饭好吃呀~”
不同于许娇娇和嘉荣的惬意,赵云峥这边的气氛则凝重许多。
他轻轻抚弄着指间的翠玉扳指,声音低缓而沉重:“你的意思是,郑安桐患上了癔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