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恋雪与薛夫人款步徐行,宫中两旁繁花似锦,微风拂过,花瓣轻轻飘落,似为她们铺就了一条花路。
苏恋雪率先启唇,声若流莺:“上次绣娘之事,多亏夫人仗义援手,恋雪感激不尽。” 她目光诚挚,微微欠身施了一礼。
薛夫人赶忙摆手,谦声道:“王妃莫要客气,犬子薛怀平日里没少给府上添麻烦,此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苏恋雪轻轻摇头,秀眉微蹙:“夫人此言差矣,事发突然,毫无缘由之下,夫人便如此信任于我,这岂是小事?”
二人这般徐徐而谈,不知不觉间,已行至举办宴会之处。
只见那百花宴设于一片繁花盛绽之地,放眼望去,花海如潮,姹紫嫣红,馥郁芬芳之气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此时园中,宾客渐多,或三人一群,或两人一伙,皆自成小团体,言笑晏晏。
苏恋意正与数位闺中密友闲坐于亭中,众人皆围着她,不住口地夸赞其衣装。
苏恋意面上虽故作谦逊,连称 “哪里…… 哪里……”,然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与眼底难掩的得意,却将她内心的喜悦展露无遗。
不得不说,此刻苏恋意的这身衣裙着实精美绝伦。
其以顶级苏锦裁就,月白色绸缎对襟长裙随风轻摆,裙身之上,淡粉色丝线绣就的朵朵小雏菊栩栩如生,疏密得当,仿若能嗅得雏菊那淡雅的清香。
袖口与领口处,皆镶有一圈细白狐毛,触感柔软,暖意融融,更添几分雅致。
外披一件淡蓝色薄纱披风,其上以银色丝线绣着若隐若现的藤萝图案,风过处,似有藤萝蜿蜒生长之态。
她一头乌发松松挽成垂挂髻,仅以一支羊乳般洁白的玉簪固定,簪子垂下数缕淡蓝色丝带,与披风相互映衬,更显飘逸出尘。
耳畔一对珍珠耳钉,于阳光下折射出柔和光晕,恰似清晨荷叶上滚动的晶莹露珠。
但凡见者,皆难抑心中惊叹,脱口夸赞。众人亦觉诧异,不知从何时起,吏部尚书府这位小姐的穿搭竟成了京城众人竞相效仿的楷模,其服饰设计别出心裁,每一款皆令人眼前一亮,听闻连宫中之人都在暗中探闻。
苏恋意沉醉于众人的艳羡目光之中,对那眼中流露的倾慕之意甚是受用。
然,她心中亦有隐忧,毕竟这身华服乃是窃取她人成果,加上加上苏恋雪留下来的东西并不多了,她得赶紧有新的让人惊艳的东西。
此时,周围不远处传来交谈之声。“哇,你这身衣裳是哪家铺子所制,这般好看?” 一人语带惊羡地问道。“不告诉你。” 另一人故作神秘地回应。
亭中众人好奇心顿起,在京城之中,除苏恋意的穿搭堪称翘楚,难有人及。
众人正欲细究,忽闻一声尖细的公鸭嗓高呼:“皇后娘娘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众人无暇他顾,匆忙整理裙摆衣衫,恭敬地俯身行礼,齐声高呼:“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声震四野,尽显对皇后的尊崇敬畏。
继而,众人微微侧身,朝向贵妃,又齐声说道:“贵妃娘娘圣安。”
语气虽敬重有加,然相较对皇后的称呼,在细微之处,少了那份独一无二的至高尊崇,恰如其分地彰显出皇后与贵妃在宫廷地位上的云泥之别,一为六宫之首,母仪天下;一为得宠妃嫔,虽受恩宠却仍居下位。
皇后娘娘面带微笑,柔声道:“诸位平身。” 其仪态端庄,眼神慈爱,仿若春日暖阳,洒遍众人。
贵妃亦娇声笑道:“小姐们可比这园中繁花更美上几分呢。”
皇后微微颔首,轻启朱唇:“妹妹所言极是,今日乃百花宴,众卿不必过于拘谨。”
目光扫过这些如花朵般娇艳的少女,皇后心中亦泛起一丝羡慕。她生性豁达,不会为此等事过度伤怀。
然贵妃却不同,皇帝近来鲜少踏足其宫殿,她心中暗自悲戚,却仍要强撑颜面,维持那宠妃的架子。
“难得今日盛会,众家小姐若有雅兴,不妨上台一展才艺。” 皇后娘娘目光含笑,望向众人,言语间满是期许。
虽百花宴鲜少举办,然于宴上展露才艺以博美誉,此乃不成文之惯例。毕竟能在皇后及众人面前留得佳象,实乃殊荣。
此刻,一位小姐盈盈起身,“诸位,小女子且先献丑了。” 语罢,款步上台,挥剑而舞。
只见她剑影翩跹,寒光闪烁,剑气纵横间似有飒飒风声相伴。
苏恋雪凝视其剑式,暗自思忖,在京城之中能有这般身手之人,实乃难能可贵,值得称赏。
京城里的闺秀们,大多醉心于琴棋书画,以此彰显女子才情,似这般刚健英武的剑舞倒不常见。
须臾,剑舞终了,其精彩之处引得众人阵阵喝彩。
皇后亦对这般英气逼人的女子颇为赞赏,“不愧是兵部尚书家的千金,这通身的英气,当真不凡。”
言毕,高声传令,“赏!” 当即有宫女端来一根华美的簪子,送至凌书晴面前。凌书晴赶忙跪地谢恩。
凌书晴身为兵部尚书之女,其名本寓望家中能出一位温婉柔顺的大家闺秀。
奈何理想与现实终有落差,她虽名字文静,性情却颇为豪爽洒脱,大大咧咧。
或许是成长于兵部尚书府这样的环境之中,自幼耳濡目染,才造就了如此性格,且这脾性既已养成,恐是难以更改了。
随后,又有数位小姐依次上台展示才艺。有抚琴弹奏出悠扬空灵之曲的,其音袅袅,似能涤荡人心;
有挥毫泼墨,瞬间绘就一幅山水画卷的,那笔触细腻,山水意境跃然纸上;
亦有轻启朱唇,婉转吟唱动人歌谣的,歌声婉转,余音绕梁。她们皆凭借出色的表现,博得了宫里娘娘们的青睐,各自收获了赏赐。
这边,苏恋意暗自思量,登台时机至关重要。过早登台,恐落得急于表现之嫌;过晚则因众人观赏过多表演而心生倦怠,难以全神贯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