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木,将他们砸下去!”
城上士兵不敢怠慢,迅速将早已准备好的沉木,推上城墙抛下。
只听砰砰之音响起,随即便是一片哀嚎惨叫,不知死了多少人…
“哈哈,叫吧,老子就喜欢这种惨嚎声!”
一名黑甲士兵,不断将石块投下,听着下方头断骨折的咔嚓之音,与敌人临死前发出那种哭嚎声。
此起彼伏,简直就是最美妙的乐章,激励着他那颗逐渐冷却的心。
黑骑兵就是太史慈麾下的一群魔鬼,他们已经将杀人,当做一种艺术乐趣。
刀剑入肉,已经激不起他们心中的快感,只有行不同的杀敌手法,才让他们找回曾经的刺激。
“杀!”一名攀上来的鲜卑士兵,趁着黑骑举石的空隙,短刀瞬间捅下!
“操,给老子滚下去!”
“嗝吱!”皮革声响,黑甲兵望着眼前打扰了他兴致的敌军,瞬间暴怒手中石块当头砸下,脑浆迸裂!
然而还未等怒消,周围又涌上来数名敌!
“狗日的,找死!”这次他不再去管什么石块裂骨,直接抽出随身弯刀,向敌人扑了过去!
弯刀利刃,划破血管瞬间将一名敌人送上极乐,银色的刀刃宛若夜下弯月,在他的挥动下带走上城之敌!
鲜卑大阵,听着城前不断传来的惨嚎声,拓跋焘面色冷然:“让秃噜带王骑勇士上城,今日不破此城,誓不休!”
“大人,王骑乃大单于心腹....”
“不要多言,今夜之战,谁都不能置身事外,王骑也一样!”
头人的劝诫拓跋焘何尝不明白,王骑是鲜卑人最精锐的兵种,几乎所有成员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
这些人上马骑射下马结阵众皆娴熟,这也是是老单于留给和连的底蕴之一,整个鲜卑不三万!
作为和连心腹,拓跋焘南下时带了三千王骑精锐,这些人本该在马背上纵横驰骋骑射砍杀。
但现在却弃马攻城,折损在敌军的滚石与檑木之下,可以说憋屈无比!
但战事僵持,若是没有王牌军作为刀锋,单凭麾下族兵很难打开缺口。
所以为了破城,拓跋焘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秃噜,你他酿的还愣着干什么?”
“难道汝真要我军,被汉人活活困死不成...”
秃噜不再犹豫,他果断抽刀:“长生天的勇士们,给老子冲上去!”
“今日就让汉人看看,到底是谁手中的钢刀更锋利!”
“所有人,杀上去!”鲜卑王骑,训练有素哪怕是下马攻城,他们也同样凶猛无比!
“踏踏!”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五千多人皆配刀盾,他行动迅速冲过奚落的箭矢,很快便接近城墙。
这些人身手敏捷,分裂成数百个小队,每队数十人分散在大军中,趁机上城。
“噗嗤!”鲜血挥洒,黑甲兵刚结果了登城敌军,还未等他回身便被森寒的钢刀砍在了胳膊上,瞬间划出血淋淋的伤口!
“嘶啊!”黑甲兵强忍着痛感,反手一刀将其枭首。
他面目狰狞,靠在女墙上额上冷汗直冒,手中的弯刀险些拿捏不住。
这一条手臂算是半废了,若是及时医治还有可能保住,但此刻战事紧张哪里有机会治理
“杀!”一名鲜卑人趁机扑了上来,他身材高大身裹皮革,碧色的眸子中晃动着刀与火!
“格老子,去死!”
即使伤了一条手臂,但黑甲兵却不会束手就擒,手中弯刀瞬间横斩,要与敌人以命搏命。
“死!”鲜卑人悍不畏死,他手中刀势不停,完全无视斩来的利刃!
“噗嗤!”刀芒划过,两颗头颅瞬间从脖颈间滚落在坚硬的城墙上!
城上黑甲兵杀人娴熟,手法犀利,鲜卑精锐同样勇猛无畏,前赴后继的猛攻不停。
两支当世精锐的骑兵,此刻却弃马步战,将性命消耗在坚硬的土石城上。
战事惨烈,敌军悍不畏死,宛若浪浪潮水般汹进攻。
一个方阵打完,后方就有数个补充,随着攀上城墙的士兵越来越多,鲜卑人的攻势便越发犀利!
这次拓跋焘是铁了心的要趁夜突围,所以他直接手中最精锐的战力,直接投入战场攻城,哪怕打光也在所不惜。
正如他所想,其中的牺牲也是值得的,因为有特殊兵种的加入,城头上的守军一时间压力倍增。
“上火油!”门楼上,火光映照出王修那双幽眸:“倾倒火油!”
“滚木不要停,我倒要看看鲜卑人的命有多硬!”
烘烘,火油猛烈势随风炽,瞬间将攀城的敌军笼罩!
“嘶吼,热啊!”无数人瞬间被引燃,然后哭喊着被活活烧死,四周士兵甚至能闻道袍泽的肉香味。
面对猛火油的威力,哪怕是万人敌的猛将也避如蛇蝎,无论你多么强壮,只要还是血肉之躯,哪怕身着重甲也会融化成焦炭!
“烘烘!”大火熊熊,点燃了滚木,根根滚木被点燃,城下一片火海滔天,整个武城亮如白昼!
滚滚的热浪将一众攻城士兵迫退,但转瞬间又被后方汹涌的人潮淹没,鲜卑人攻势凶猛,战场上根本不给前线士兵后退的机会。
火海烈焰暂时阻挡了敌军的攻势,城上鲜卑士兵后继乏力,逐渐被反击的夏军斩杀驱逐,但是敌军喊杀声仍然不停,用人命堆叠。
“金汁”敌人不依不饶,惹恼了城上的守军。
他们再也顾不得什么道义,直接下令:“粪水金汁,给我泼…”
“金汁,泼下去…”
“噗嗤哧!”水火交融,瞬间响起剧烈的滋滋声,而后雾气蒸腾,氤氲笼罩处无论敌我,皆两眼翻白呼吸困难!
金汁可谓是这个时代最为歹毒的守城物事之一,如今泼下又经过火焰蒸腾,惨绿色的浓雾简直就是最为原始的生化毒气。
滚滚的恶臭中带着各种细菌病灶,飘荡在武城四周,让见者发晕闻者气绝。
直面金汁飞身者当场骨肉融化,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倒地气绝。
就连城上夏军,也是头脑发晕呼吸困难,随时有倒毙之险...
城下,无数鲜卑人,在哀嚎痛苦中暴毙。
就连远处督战的头人,也能闻到扑面而来,令人窒息的恶臭,以及那股令人心悸的惨烈!
大军后阵,一名头人看不下去了,他上前道:“大人,前方火势凶猛,族人们根本不能近城…”
“大人,缓缓吧,让士兵退下来....”
“滚回去,今夜不下武城,谁都不许后退…”
拓跋焘是这是拿命在填,根本不顾及所谓的伤亡,只要能破了武城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武城大战紧急,大营外围战事同样惨烈,无论是北部的臧霸还是西南部的伊礼与韩忠,都在命令手下强攻营寨。
大寨外无数名手持火把的夏军在各部将领的催促下,不断冲击着鲜卑人的寨门,一时间整个大营摇摇欲坠!
营寨南部,扈从军左右部统领正率领麾下士兵猛攻大寨。
寨门处,刘豹所部扈从军:“扔火把,将所有的火把扔进去!”
“老子就不信,这大寨水火不侵!”
呼呼,北风呼啸,随着一根根火把被扔进寨内,滚滚的浓烟裹着热浪将一众鲜卑人迫退。
而匈奴士兵趁此机会,瞬间踏破寨门,冲入其中与敌人近身厮杀。
相对于寨门处猛攻的刘统领,大寨另一处,正在辄壕畔,带着六千正黄旗兵,与寨垒死磕的石勒,也注意到了寨门的情况。
当他看到对方率先攻破大寨时,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相比于寨门处,石勒可就有些苦逼了,他率部强攻之处,是鲜卑人的深壕硬垒。
底下有鹿角铁蒺,大寨上更是有锋矛和棘藜,想要破寨只能用人命堆填,根本没有什么取巧可言。
石虎抹血上前道:“大哥,刘豹他们进寨了,若不然我们也...”
“废物,都他酿的是一群废物!”
石勒咆哮过后,猛然回首:“想让我就此认输,就先问过兄弟们手中的刀…”
“石虎、郝孽你二人各带八百人,亲自攻寨,先破寨者,赏大甲,升三级…”
“杀上去!”怒吼中,石勒手持长刀,亲自带人强冲大寨!
在扈从军猛攻大寨的同时,西门北门同样有大军攻破寨门,然后迅速杀了进去。
北部,敌军寨门被破,臧霸一甩手中马鞭:“全军上马,今日让我等杀个痛快…”
轰隆隆,铁蹄阵阵,身后一队队骑兵手持长刀,裹着风火直冲寨内。
鲜卑人大举攻城,臧霸自然不可能干看着,在得知武县战事爆,敌军主力大军云集城外,各部将领便意识到歼灭敌军的机会来了,夜战攻歼,可不是那么好打。
“杀!”战马疾驰,鲜卑主力汇聚武前,大营内抵抗寥寥,一些巡逻士兵在面对疾驰而过的骑兵,瞬间便被踏成肉泥。
臧霸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敌军主帐处!
踏踏,马蹄声急,但随着不断深入,臧霸却感觉有些不妙:“止步!!”
“希律律!”马蹄高扬,大军急停,臧霸目光在大寨四处游移!
火光莹莹,十丈之外漆黑一片,即使以臧霸的目力,也只能看到一些帐篷模糊的轮廓!
“大哥,怎么了!”与此同时,感觉事情有异的孙观也下意识的扫视四周:“难道敌军有诈!”
“不对劲!”虽然情报是经过再三确认的,但臧霸凭借战场的直觉,还是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敌军的抵抗力太弱了,哪怕主力都已调走,但也不至于就这点本事。
在与鲜卑人交手的这段时间,对方的强悍他可是深有体会,在怎么说也不至于让他们如此轻易突进大寨腹地!
“管他什么不对劲,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等还犹豫什么!”
眼见大哥犹豫,吴郭不由上前道:“情报是经过伊礼和韩忠等部确认过的,绝对不会有错!”
“鲜卑人只有六到七万大军,如今都聚集在武县之前攻城,就算有诈又能如何!”
在攻寨之前,臧霸他们便已经想到鲜卑人有诈敌的可能,所以他们再三确认之后,又向韩忠和伊礼互换信息,得到的情报几乎一致!
鲜卑人可以瞒过一面,但同时骗过三方乃至四方的斥候侦察,可能性微乎其微。
对方大军云集城前,正是他们用兵之时,形势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他们犹豫了!
想到这里,臧霸虽然心有隐忧但他还是下令道:“杀过去,我就不相信,拓跋焘还能凭空变出一部军队来!”
轰隆隆,命令下达,各部不再犹豫,纷纷策马驰骋!
夜色深沉,密集的马蹄裹着喊杀声,冲进营寨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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