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冯方满身狼狈,他露愧色,来到大将军面前轰然跪倒。
伏地请罪道:“末将无能,辜负大将军信任!”
“请大将军责罚!”
败了就是败了,没有什么好辩解的,他甘愿领罪。
“伯勇快快请起!”
何进急忙上前将其扶起,亦面色沉重道:“此非战之罪!”
“贼将狡诈凶残,敌兵更是当世精锐,骑射之能世之罕见,即使鲜卑王骑也无此力,非战之罪!”
先前之战他看在眼里,多少试探出贼军的一些实力,遂出言安慰。
敌军骑兵确实精锐,而且有骑射为利,与普通步卒对阵,很棘手。
经此一战,何进算是解到了敌人的凶悍,便更加不敢轻易派军出城。
他心中谨慎,严令各部把守城墙,不得擅自接战。
“哈哈,一群缩头龟!”眼见汉军龟缩至此,贼军更是嚣张,不时从城墙附近掠过。
甚至派人在城外叫嚣辱骂,尽显猖狂嘲讽之能事,直将一众血性方刚汉将气的暴跳如雷。
“嗖嗖!”汉军中有人气急命人射箭,哪怕明知射程不够,他们也要开几弓,好似如此才能发泄心头之火。
与城内暴怒的汉军不同,城外的贼军虽然各种挑衅嘲讽,但是只有寥寥几名高层知晓,所谓嚣张不过虚张声势罢了。
其他人不知虚实,作为一部首领的臧霸却很清楚,洛城附近目前贼军只有不足五千人,哪怕之前强征了批精壮也不顶事。
一群连刀枪都没配齐,训练更是一丝也无的乌合之众,有啥战斗力。
其实臧霸内心虚的皮,生怕城中将领忍受不住,一窝蜂的冲出来与他决战。
根据洛阳周围所得情报。帝都内至少驻扎着数万精锐,具体多少他不清楚,但想来至少不会低于五万人,若真冲出来贼军只能坐蜡。
但没办法,大帅临行前交代的事情,硬着头皮也要完成任务。
其实何止臧霸心虚,在后方整合精壮的众将,也虚的一笔,若汉军孤注一掷死战,下场不言而喻。
众将担心,李信心情凝重,他面上却没有丝毫表露。
相反,他还激励鼓舞士气,为了让各部统领安心,让士兵放心,李信用了很多手段。
他对普通贼兵说:“洛都内兵不过万,将不过十,就是个脱光了衣服的娘们,随意临幸。”
“待老子新军组建完成,便破了这乌龟壳,让兄弟们尝尝皇宫大内的极品奶牛!”
普通士兵被忽悠的兽血沸腾,想到他们竟然有机会爽爽皇帝老子的娘们,心中更是充满一股禁忌般兴奋。
他们以前只是老实本分的良家子,是朝廷眼中的贱民,是世家眼中的愚民,但现在,却是提刀搓饭的狠人。
李信忽悠完贼兵后,他又转过头来安慰魏延臧霸等统领:“洛阳纵使有兵万余,也不过是一群,没有经过战阵的,弱鸡罢了!”
“若是几万只鸡,老子还感觉有些棘手,但他们是人,是懂得规矩的人,他们若敢出城,老子不介意让他们知道谁的刀更硬!”
这话,忽悠不了有识的统领,但也有些道理,能安慰一下心中的焦躁。
他们都是久经战阵的悍将,自然知道新兵好杀。
说句不好听的话,八百训练有素的强兵,追着十万乌合之众砍杀,那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而且为了虚张声势,李信除了安慰军心,也有其他手段。
那就是用麾下一万多名贼军骨干,仓促组成了十万多新军。
他们喊着口号,日夜不停的操练,并且每日分成数批,人人手持旌旗,不断从新军大营内进出!
一时间旌旗招展,尘烟蔽空,给周围隐藏的朝廷探子,造成一种贼军源源不断的错觉。
城内汉军摸不清底细,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信息不对称,李信知道朱儁带走了洛阳部分精锐,但具体是多少城内还有多少兵却不甚清楚,这种信息虽然算不上绝密,但也不是随便一个百姓能够清楚的。
而洛阳群臣,一时间也弄不明白这伙贼军来路,有人猜测敌军有虚张声势之嫌,但经过先前败阵,大将军变得更加谨慎了。
此时司隶守备空虚,大军征战在外一时鞭长莫及,洛都内倒是有将近三万羽林和虎贲精锐常年驻扎。
虽号称精锐,他们平日里训练也很充足,但终究没有大规模见血。
上过战阵的老卒更是不足半数,还都是从其他地方轮换过来的,这种情况下,自然心气不足。
所以汉庭内部,上至皇族宗亲,下至文武百官,皆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帝都不容有失。
武将倒是有血性,想要出城与贼军决战,也仅仅如此了,因为高层不会同意。
汉军龟缩不出,城外贼军肆虐,祸乱司州三辅七郡,征调裹挟青壮数十万,声势亦盛,朝廷却无可奈何...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贼军日夜膨胀,当一个势力失去制衡,那种膨胀和扩张是肉眼可见的,是没有边界感的。
甚至以司州三辅的人口底蕴,若李信狠狠心,不顾后果,扩兵百万亦不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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