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家的风波还没过去,皇城又乱了。
时隔一天,白家大小姐再遭毒手。
慕清清身死的事儿还没多少人知道,但白婉月的死,可是没有一点遮掩。
来得最快的不是宫里太后的人,而是太子府的人。
他们离得近不说,最重要的是那一声枪响,太子府的暗卫们已经第三次听到了。
第一次保了慕容小姐一命,第二次差点要了太子的命,这第三次,却是实实在在带走了白家明珠。
曲浩渊带人几乎就是硬闯进了白府,看到白婉月额头那个熟悉的孔洞,瞳孔骤缩,当即一扬手:“把那东西,取出来。”
姜糖那一枪可是正中眉心,这里哪有现代的医疗条件,要取出子弹谈何容易。
但曲浩阔权大、带的人又多,白家的人哪里拦得住,等到太后派的人到了以后,曲浩渊正拿着那个染血的弹壳,面色扭曲到变形。
而一边的白婉月,已经变得让人不忍直视。
慕容清清已经死了,自然不会是她动的手,弹壳的再次出现,无疑是背后那人对他的嘲笑。
“问出来了吗?本殿遇刺的时候,盛家人都在哪里?”曲浩阔紧紧攥住弹壳,眼中闪着欲择人而噬的光。
“盛家父子三人在行军中未曾离开,那十几个浩云的侍卫,此次也随行押送浩云,浩云侍卫到将军府以后其余下人皆已遣散,剩下盛家大小姐和那个质子不知所踪。”与曲浩渊形影不离的黑衣人恭声回答。
“她是如何离开的?”曲浩渊眉头皱得更紧,染血的弹壳已经被他捏得变形。
“当时火势甚大,除了荷塘和地道,没有任何能藏身的地方,荷塘已经挖开,并未发现有躲藏的痕迹,只是一间卧房地面掘开以后,发现了一条原王府布局图中没有的密道。”
“因为强行挖开触动机关,密道瘴气萦绕,属下等人走到一半便不得已退出,暂时不知通往何处,属下已命人将密道往上强行挖开,待瘴气散去,定能查到去处。”
曲浩阔越听脸色越沉,狠狠将弹壳砸到那人身上:“等等等,等到什么什么时候,等到再来一声响,本殿变成下一个白婉月吗?”
【来自曲浩阔的怨念值+999。】
“殿下。”一个面白无须的老者看着不忍心,连忙上前两步:“盛家小姐和您一起长大,这么多年都是咱们看着过来的,她除了那鞭子,连箭都不会射,哪会用那奇怪的弯刀?殿下,莫要因为这些事儿,乱了心智。”
见是他开口,曲浩渊强压下内心的火气,从怀中取出一个弹壳递给他:“多谢黄总管提醒,此物还请交给父皇,兹事体大,还请总管费心。”
他看了一眼怒目拦在一边的白家人,正准备离开,负责搜查的黑衣侍卫从远处跑来:“殿下,死的是白婉月和两个新来的丫鬟之一,另一个新来的,目前不知所踪。”
曲浩渊眉目一凝。
这个时候不知所踪,可就让人深思了。
——
崖底一个四面漏风的小草屋里,姜糖正在第99次哄方时初。
这位大少爷心理阴影都出来了,铺个带灰尘的干草都能让他疯狂刷怨念值,这次更好,直接吐得天昏地暗,那小眼神在姜糖身上刮了无数次。
饶是以姜糖混迹这么多世界练就的厚脸皮,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怎么说人家又出药丸又出夜明珠,挖个密道还救了自己一命,连慕清清的刀都顺来送给自己了,她这好像是不厚道了点。
为了赎罪,姜糖拿着慕清清的刀开始削桃子。
皮一点不留,果肉切成薄片,一看就知道绝不可能藏匿高蛋白的那种。
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方时初,已经吐了快两个时辰了。
还好现在胃里已经没什么东西,不会把仅剩的干净衣服弄脏。
今天本就没吃多少,这一吐,更饿了。
看看姜糖手里切得晶莹剔透的果子,方时初缓过劲儿来,还真饿了。
捏起两片就着夜明珠看了看,还不错,这才放入口中,勉强入腹。
“这就对嘛。”姜糖松了口气:“这果树又没人打理,能长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也不能不让人长虫子不是?”
“呕——”
【来自方时初的怨念值+999。】
方时初吐得昏天暗地,看得姜糖捧着切好的桃子也没了食欲,她长长叹了口气,往身后的墙上靠,脑中想着等他们找到盛家军,他会不会已经饿死了。
她要是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信。
还没想出个结果,就感觉自己身后的墙一晃,居然直接塌了。
多年的风吹雨打,本就破旧的猎人小屋不堪重负,终于变成了一摊废墟。
【来自方时初的怨念值+999。】
姜糖艰难从一堆茅草中挣扎出来,一刻不敢停地把方时初也刨了出来,初见时那个矜贵公子,此时赫然变成了泥人。
“这个、这个...”姜糖一边帮他拍灰,一边尴尬得说不出话来,拍着拍着,来自方时初的怨念值就又开始刷了。
低头一看,她手里方才捧着切好的桃子,这一砸一手的果汁,不拍还好,一拍,灰尘直接变成泥了,还夹杂着方时初目前最恐惧的桃子的清香。
那么问题来了,摆在面前的有两件衣服,一件比较干净,只是衣摆沾了呕吐物,一件通体是灰,还沾了桃子清香的泥。
方时初在浩云同时面对两个鸿门宴的时候,都没这么难以抉择过。
如果是以前,他会选择让眼前的人帮自己洗干净,然后杀了她。
但现在——
方时初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强忍着不去留意那股桃子味儿:“答应我,我们现在就动身,山下村子里有养马场。”
这地方不能呆了。
【来自方时初的怨念值+999。】
两人连夜启程赶往山下,把半夜还在睡觉的马场主人叫醒,挑了最好的一匹马,姜糖看着方时初:“拿银子。”
方时初一只手搭在姜糖肩上,有气无力地强打起精神:“银子,不是全都放回去了?”
马场主人瞬间往后窜出去老远,一脸警惕:“你们该不会是想骑霸王马吧?”
早就看这两位的样子,不像是能买得起马的。
打劫的?
可这俩看起来怎么跟被打劫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