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序从裂缝的另一端跳出，来到与现世同样的位置。
只不过周围的建筑依旧完好无损，街道、车辆都是十分钟之前的模样，并不像现实中那样经过凌序的一阵摧残后变成空荡荡的一片。
进入虚界，一股舒缓的气息传来，凌序疲惫的身体都得到了些许放松，身上受伤的地方也在慢慢恢复着。
好奇怪，就像自己也拥有了再生能力一样。
只是比起虚界生物慢很多，比起常人又快了不少。
是因为境界提升间接强化了身体素质吗？
凌序没有在意身上出现的异状，扫视四周，寻找着跑进虚界的男人的身影。
那个男人应该就是季晓一直在追的章浩。
他想要离开虚界要么寻找已经出现的裂缝，要么自己开辟新的裂缝。
之前一直没有听到警笛声，也就是说周围并没有裂缝出现。
他想跑，就只能自己开新的裂缝。
而只要周围出现裂缝波动，饕餮和离火就会察觉到。
她们暂时没有感知到裂缝的出现，章浩的状态不佳，虚界太危险他要是维持融合状态赶路很容易被虚界生物盯上。
若是解除融合，也跑不了太远。
只要追着裂缝或者战斗的动静就能找到他。
凌序思路清晰。
轰隆隆——
倏地，右前方大概两三百米远的地方传来一阵声响，应该是楼房倒塌的声音。
什么b动静？
这可不像是受重伤的章浩能发出的动静啊。
难道说……是季晓？
啧。
一边是上好的魂质来源，一边是可能还活着的季晓。
凌序一时犯了难。
甩甩头，凌序还是朝着巨大声响的方向走去。
【贪婪值-5】
魂质可以在虚界里慢慢提升，季晓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
她死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倒是无所谓，但凌序无法接受对方死在自己面前。
饕餮和离火还剩下一丝灵能，凌序再次融合，召唤完全体的【吞噬者】，攀附在建筑之上，一口就将半栋楼吃下。
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进食速度堪比星辉级朔阶虚界生物。
【暴食值+66】
【暴食值+42】
【暴食值+23】
【……】
一边赶路一边进食。
半分钟后凌序的灵能就恢复到全盛状态。
连他自己本人都忍不住感慨，这等续航能力，连虚界生物都不遑多让。
不多时，凌序就来到一片废墟。
从周围的路况和勉强没有受损的建筑可以分辨，这里对应的是现世他们包围的那栋老旧公寓附近。
废墟之上，一条十几米长的金属链剑在不断飞舞，链剑的中心，衣衫褴褛的季晓屹立在废墟之上，身上早已经被鲜血尽染。
在周围，还有几十只人形虚界生物在警惕地戒备着她。更外圈，甚至还有不少虚界生物在逐渐往季晓的方向靠拢。
望着那群熟悉的家伙，凌序释然一笑，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
人形虚界生物，老熟人了。
不过这一次，数量竟然这么多。
望着季晓脚下那血海，估摸着起码得是杀死了上百个人形虚界生物才能流出多到汇聚成细流的血河。
能让星辉级晦阶的季晓打得那么狼狈，这群家伙的实力似乎不是我能碰瓷的啊。
确认季晓暂时安全，凌序没有轻举妄动。
这时，一只身高接近三米的人形虚界生物咆哮一声，周围要矮一头的家伙开始收缩包围圈。
快速迈动的强健的双腿，如野兽般冲向猎物。
“哈……哈……”
季晓大口喘着粗气，胸部快速上下起伏。
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环绕在季晓周围的链剑快速甩动。
剑过无痕，像是锋利的快刀斩过成片的桔梗，围上来的人形虚界生物被拦腰截断，有部分的虚核直接暴露在外，也有部分的虚核被精准切成两半。
季晓疲惫地收起链剑，余光瞥见有十几个的虚核没有被破坏掉心底泛起深深的无力感。
战斗到现在她几乎已经是临近极限，平时只是看一眼就能精准到毫米级别的横扫现在集中注意都会有所偏差。
对付这些家伙就已经这么吃力，更何况还有个和自己同境界的存在，正等待着自己倒下。
季晓擦掉从额头流下来迷住眼睛的虚界生物的血液，目光凌厉地紧紧盯着怪群中个头最高的存在。
他是这之中唯一一个星辉级晦阶实力的人形虚界生物。
甚至具备远超普通虚界生物的低等智慧。
刚刚季晓已经和他打过几个回合。
对方深知不是自己的对手，竟让手底下的这些炮灰轮番上场试图拖垮自己。
他的目的也达成了，季晓现在确实是快要到油尽灯枯的状态。
鲜血在不断滴落，季晓的眼前已经开始出现模糊。
这不是虚界精神负压带来的身体症状，而是极度的疲惫产生的虚弱。
若非她现在的实力境界已经可以保证自己的身体具备灵能，她早已经脱力倒下。
周围的人形虚界生物发起第二波攻势，眼神中满是暴虐嗜血，有低等智慧，却没有半点人类的意识。
季晓短暂闭目，她能清晰地感受得到自己断掉的肋骨有几根，能感受得到自己体内还剩下多少灵能。
我要活下去，我不能死在这里。
她重新睁眼，不再被动接招，而是握紧链剑发动疯狂的反扑。
将链剑维持在伸展状态十分耗费灵能，她只好控制链剑缩回，变为一柄长剑。
“嗤啦——”
季晓转身回旋斩，切下了第一个目标的头颅。
头颅滚落、死不瞑目。
因为没完全死。
季晓旋身跳跃，解决掉几个碍事的喽啰，目标直指躲在后面的领头。
被她砍掉脑袋的几个怪捡起脑袋放了回去，伤口处的皮肉生出小小的触手彼此纠缠、连接，不一会就完成了再生。
但这时，季晓已经来到了头目的跟前。
只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击败头目，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季晓深知这一点，尝试做着最后的反抗。
这是她最后的波纹了。
成，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败，沦为虚界生物的口食，以自己星辉级晦阶的肉体养出皓月级的虚界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