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夏初很能共情安安现在的心情。
她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安安的头,嗓音放的很轻,格外温柔,“安安,你放心,无论怎么样,我和青黎都在,我们都会一直陪着你的。”
虽然她不想让安安想起那些不好的过往,但又不忍心看她痴傻下去。
安安抬手攥着姜夏初的手,攥得特别紧。
她的眼圈都是通红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鼻头酸涩,看着她,似乎下一秒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姜夏初反握住安安的手,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脸。
“安安放心。”
安安点了点头,唇角扬起,可眼眶里的泪水却越聚越多。
姜夏初看着她的这番模样,格外心疼,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哄她。
毕竟她也没有亲身经历过安安所经历的那些一切,没资格让她放下,只能尽自己的能力去帮她。
姜夏初手轻轻拍着安安的背,结果片刻后,安安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满脸的痛苦,眼里闪过一丝挣扎。
她眉头紧紧锁着,连身子都在忍不住地发抖,额头上不断往外渗出细汗。
“不要——”
她闷声发抖着开口。
姜夏初听到动静,连忙将人抱进了怀里,双手不停地抚着她的背,连声安慰着:“安安别怕,我在呢。”
“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安安,以后你有我们两个姐姐,还有方阿姨,有我们在,没人会欺负你了,不怕了好吗?”
姜夏初不停地开口安慰着安安,试图安抚住她有些激动的情绪。
安安小脸都皱成了一团,表情格外痛苦,连拳头都是紧紧握着的,头疼的厉害。
她紧紧咬着牙,咽了咽口水,伸手抱住了姜夏初,点头应下。
“我…我知道了……”
“谢谢你们……”
安安的声音很小很小,声线颤抖,还夹杂着几分哭腔,听着就让人格外难受心疼。
其实她这几天,每天都有些痛苦。
她一睡着,眼前就会浮现出各种不同的画面,似乎都是她以前所经历过的事儿。
只是那个时候,她身子还有点太虚弱,整个人都是神志不清的,没有太多意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慢慢地喝药后,她的神志才逐渐恢复了一些,记忆也平稳了下来。
现在她基本上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那些记忆就逐渐拼凑了起来,变得完整了。
想到那些差点就要被害了的瞬间,她现在还害怕到恨不得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整个人都有些不寒而栗。
那些事情,虽然早就已经过去了,可却在她心里留下太多的阴影。
哪怕过了这么久,她每当想起来,还是觉得是难以接受的噩梦。
姜夏初和林青黎双双上阵,安慰了安安许久,她的情绪才逐渐稳定了下来,原本还在发抖的身子,也慢慢停了下来。
良久,她才深吸了一口气,攥着姜夏初的手,慢慢地从她的怀里起来。
姜夏初垂着眸看着安安,满脸的心疼和担忧。
“安安,是不是头疼了?”
姜夏初看着她,轻声开口问道。
安安摇了摇头,勾了勾唇道:“好多了,夏初姐姐。”
哪怕她恢复了记忆,也还是习惯叫她夏初姐姐,哪怕她比姜夏初还要大几岁。
听到安安说话时的语气,姜夏初和林青黎立刻对视了一眼,觉察到了变化。
她现在说话的语气稳重了不少,估计是真的恢复记忆了。
“那就好,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我们说。”
安安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姜夏初,敛着眸子道:“我都想起来了。”
姜夏初心一紧。
安安的嘴唇轻轻颤抖着,勉强地勾唇,像是在风里飘摇的枯叶似的,看得人格外心疼。
“打小,我就被当做童养媳,嫁到了一户人家,当他们家傻儿子的媳妇,他们那一家人都对我很不好,骂我,打我,每天我天不亮就要起来干活,稍有差池,就是一顿毒打。”
安安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仿佛这些事情不像是在她身上曾发生过的。
“他们打得我很疼,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很清楚,可是我从来都不敢哭出声来,因为哭了,他们只会打的更狠。”
安安自顾自地说着,微微抬起头,看向窗外的方向,眼神有些空洞,“我就这么在他们打打骂骂下长大,本来以为嫁给他们家傻儿子就是我的宿命,虽然他心智不全,但我也想过,或许这样的日子也能熬出头。”
“因为他虽然傻,但却是他们家对我最好的一个,不会打我,偶尔还会偷偷给我塞吃的。”
“可没想到,他们全家人都是禽兽,在我还没和傻子成婚的时候,他大哥看向我的眼神就变了,我感觉到不对劲了,但是我知道,一旦他准备下手,我绝对没有反抗的能力。”
“自打我意识到这一切后,我每天都过得胆战心惊,生怕他靠近我,每次和他说话的时候,我都恶心的想吐。”
说到这里,安安的身体都有些颤抖,她抱着自己的胳膊,“有一天,他还是决定对我下手了,他把我堵在房间里,不让我出去,还要扒我的衣服。”
“还好我每天都跟傻子待在一起,他很听我的话,我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决不能让傻子哥哥欺负我,我让傻子来救我。”
“傻子当时冲上去就跟他哥打起来了,我在一旁赶紧找着逃跑的机会,可心里又害怕傻子会被他哥打死。”
“他哥心太狠了,是个妥妥的禽兽,对自己的亲弟弟也能下狠手。”
安安越往后说,呼吸越发变得急促起来。
林青黎和姜夏初听到这里,眼泪都不停地往下掉,难受得不行,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姜夏初攥着安安的手,拍了拍她。
安安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的,夏初姐姐,都已经过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便继续往下说了,“他们打的很凶,屋子里的东西都被砸的乱七八糟的,傻子虽然拼命地打了,可他哪里能是他哥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