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岭,今帕米尔高原,古称不周山,最早见于《山海经·大荒西经》:“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帕米尔高原在此时的汉朝以“葱岭”相称,因多野葱或山崖葱翠而得名。
《西河旧事》的记载,葱岭因其山上生长野葱而得名。郦道元《水经注》引《西河旧事》云:“葱岭在敦煌西八千里,其山高大,上生葱,故曰葱岭。”同时,《广志》中也有提到葱岭上生有大葱的景象。
葱岭据赡部洲中,南接大雪山,北至热海、千泉,西至活国,东至乌铩国,东西南北各数千里。玄奘在《大唐西域记》中提到葱岭的范围,北起今吉尔吉斯斯坦的伊塞克湖、塔拉斯一线,南至瓦罕走廊南端的兴都库什山,东起今新疆莎车,西至今阿富汗的昆都士一带。
这大山,以其高大山岭和幽谷险峻着称,恒积冰雪,寒风劲烈。葱岭上能够生长野葱的景象,与人们想象中葱岭是终年积雪和寒风凛冽之地形成鲜明反差。
葱岭是古代东西方陆路交通的要道,古代中国与西方之间的交通,多经由葱岭山道。葱岭为古代东方和西方陆路交通的必经之地,汉属西域都护统辖。
现在,贵霜和乌孙暂时和平,而罗马和帕提亚目前也没有来进攻。
袁华总不能一直等着,他最后找到刘玉,刘行,老阿拉什和乞力,告诉他们自己要陪崔力回一次家乡。
众人问,崔力的家在哪里?
崔力说,家在葱岭的东面,一个叫乌垒城的地方,那里是大汉西域都护府的所在。
袁华听崔力说起过,“家里父母,有一大兄,田百亩,有牛一头,羊二十头,还算安康。也不知,父母和大兄可好?”
众人也不多言语,刘玉和刘行去安排车马以及随从;乞力去牵来最好的战马;阿拉什抱着女儿,给他们带来阿夏做的干粮;古尔丽和古塔去收拾行囊。
袁华纳闷了,问古尔丽和古塔,“你们收拾行囊干什么?”
古尔丽和古塔说:“跟你去看看大汉!”
袁华无语,他说:“这一路山高水长,路途艰辛,你们还是待在家里吧!”
可古尔丽却说:“我还想去看看大汉的市场,玉姐姐准了!”
无语。。。好吧!
按照军衔和军功,袁华在乌孙的战绩,分金币八十枚,现在他已经是一个小富翁了。
而崔力也把这些年买的牛马,这一年存的铁币都换了金币和一路的粮草,也剩下四十枚。
两个人合起来老有钱了,有120枚金币,嗯。。。大约值60斤茶叶。。。算了,不说了,茶叶太贵,说起来都是泪。
为了他们的安全,一百二十名不奴族战士,将随他们一起返回,人皆四马,其中一百金属甲轻骑,二十重甲骑马步兵,每十人一辆双套马车。
刘玉临行前,将一个布袋交给古尔丽,小声说道:“路上备用,莫让袁华知道!”,古尔丽点点头,这已经是她收到的第四个钱袋。老阿拉什,乞力,刘行,都已经悄悄塞给她了。
古尔丽知道,这些这些家伙的私房钱,不多都是几十个金币,但这里全是情义。
刘行将长苗刀带来,还给袁华,笑着说:“这玩意不错,我们决定造了!另外,弩兵对那个啥棹刀,也觉得很牛皮,人人都要,我们也决定造了!回来,你能领的工资更多些!”
袁华笑眯眯的问道:“你们是不是故意的,好吊着我,让我回来!”
刘行哈哈大笑:“你这么想,也可以,但老子是军人,这刀确实可以。”
袁华不解,问道:“可站着砍不动金属甲啊?”
刘行笑着说:“有多少敌人有金属甲?这刀长,加上手臂的长度,这玩意在马背上能砍到很远的敌人,控制的范围比斧头宽多了!”
袁华想想,点头说道:“也是这么个道理,但是斧头还要带着,万一碰到重甲,还是斧头更厉害”。
刘行点点头,说:“咱马多,让第二匹背着斧头就好。”
五月三十日,趁着天气极好,一行人登上海船,向着东边而去。
这一次,袁华,崔力,古尔丽,古塔,一百二十名战士,共一百二十四人,带着496匹战马,十二辆大车,先进入不屈城,再一路向东。
这一次,他们要从葱岭的南线进入大汉的西域都护府,万水千山啊!
由于战争停止,他从不屈城跟着不奴的商队,先去了马拉坎达城,见到了扶风马氏的人,定下来稻谷良种和茶叶的订单。古尔丽支付了一半的定金,这是刘玉给的公家钱,一共一千金币。然后货物送到不屈城,马家将收到另外的一千枚金币,真的是大手笔。
路上,袁华好奇的问古尔丽,“刘玉给了你多少钱?”
古尔丽小脸一偏,说道:“不告诉你!”
袁华碰了一鼻子灰,他也没想要,就是想知道自己的财力。算了,拉倒吧!
从马拉坎达城出来,他们付钱,加入了一个粟特人的小商队。这商队规模不大,大约五十辆大车,一百随从。他们就吊在商队的尾巴上,一路向东,继续前行。
每一日,袁华都要给古塔上两个小时的课,学习一天不可荒废。这小东西十一岁,已经长大了,性子倒是更沉静了些,居然能认真听讲,还会问问题,孺子可教也。
只不过。。。这小家伙,每天都在擦拭钢刀,铠甲,开弓射弩,怎么看也不是一个文官的料,好吧!以后丢给乞力他们,老子不管了。
越往东,山愈发雄伟,山路愈发艰难。
行到极高处,人很难受,呼吸不畅,天上无飞鸟,山间无走兽,四顾皆茫茫,若没有商队一路提点照拂,这群人绝对要吃很多亏。
路上,经常能看到白骨,有人的,也有牛马的,商人说:“这条山路,一年要吃掉不少人!”
偶尔,人们会在山间看见狼群和豹子,狼群的数量没有草原上的多,但也有二十只左右。
它们要也不攻击人类,只是在山间游荡,袁华觉得可能是人多的关系,狼群知道不好惹。
豹子,就很诡异了,它趴在山石之间,你几乎无法看出来,保护色极好。但这些动物,也不靠近人类,反而是人类来了,会立刻起身离开。
葱岭,真的有野葱,袁华他们会用这些野葱炖干牛肉,撒点盐,慢慢煮,味道很香。
因为海拔,又没有高压锅,这里的水沸点低,你看着沸腾不止,可其实并不滚烫,只能慢慢煮。
队伍里,有几人非常不舒服,已经躺进马车了,可商人说,“我们还有更高的山口要过,他们不一定能挺的过!”
袁华想要派人,把高原反应剧烈的士兵送回去,可没有一个人肯,他们全都喘着气说:“陪崔先生回家乡,是荣耀,我等不愿回。”
商人让人去采摘了一些草药,让袁华他们熬水喂给不舒服的人喝,叹息道:“这是命运之神的安排,希望他们能坚持过那个山口。”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在第二高的山口,喘的很厉害的袁华,将一束野花放在一个小土包上。
他们失去了一位战友。
崔力哭着给他立下木头碑,古塔单膝跪下,用毛笔在墓碑上写下:“不奴族勇士尔尔丹之墓”。
袁华举目看向群山,蓝天白云之下,雪山绵延不绝,直达天的尽头。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大汉止步于葱岭之东!
因为这些山,这些山将大汉和中亚隔开,汉帝国只要没疯,就绝不可能让千万士兵翻越这些山口进行西征。
先不要说打仗,就是一路高原反应,会死多少人?对于幅员辽阔的大汉而言,山的东面,直达大海,已经足够大了,没有必要跨越皑皑雪峰,劳民伤财!
袁华从未上过这么高的山峰,以前到中亚都是飞机,现在,当用脚丈量大地,登上高峰,他的心灵空寂,只剩下敬畏。
送走一位战友,队伍里气氛有些压抑,某些伤痛只能靠时间来缝合,别无他法!
幸运的是,袁华再一次看到了这个时代人类的体魄,最开始高原反应激烈的人,居然慢慢在恢复,队伍里也渐渐能听到笑声。
等翻过最高的山口,粟特人说:“还有十五日,就过了山区了”
袁华无语,他们已然走了一个月,居然还有十五日才能走出这片大山?
现在,他不再抱怨两个金币一斤的茶叶了,他有时会想,我要卖到三个金币!可想到那埋在高山之上的坟茔,袁华再次沉默,黄金突然变得没有意义,生命是无价的,他心里很难受!
崔力在细心照顾每一个士兵,他在夜里总会起来,看看大家是不是都能暖和。
袁华知道,崔叔觉得那士兵因他而死,可袁华不想安慰他,因为男人天生就应该承受,他也相信崔叔是一个顶天的汉子。
古尔丽倒是无比精神,她从小就在山里打猎,她和古塔,仿佛本身就是山间的精灵。两个人完全没有高原反应,反而能够拿着弓狩猎,只是动物确实稀少,总是两手空空。
六月十三日,他们终于快走出大山,随着海拔降低,所有人都开始活跃起来。
危险却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