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方明,如懿便吩咐召众人至翊坤宫。晨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一众妃嫔身上,映出或沉静或不安的面容。
纯贵妃率先踏入宫门,她身姿丰腴,仪态端庄中透着一丝疲惫,福了福身:“皇后娘娘,晨安。”如懿微微颔首:“纯贵妃今日来的倒是早。”
愉妃随后而至,她向来低调,眼神中却透着坚韧。紧跟其后的是舒贵人,她年轻娇艳,行礼时不忘悄悄打量着四周。言贵人则站在角落,神色有些许紧张,目光不时飘向如懿。
如懿端坐在主位上,轻轻抬手:“都免礼吧。今日召大家来,是想说说宫中诸事。如今这宫里,琐事繁多,可总有人不安分。”说罢,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众人。
众人心中一惊,不知如懿所指何事。纯贵妃率先开口:“皇后娘娘,臣妾等定当恪守本分,不知是哪里出了差池?”如懿轻轻一笑:“但愿如此。只是,顺嫔却在此时去了圆明园,这其中缘由,本宫也想弄个明白。”
言贵人听闻,微微颤抖,欲言又止。愉妃则若有所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舒贵人却一脸懵懂,只是安静地站着。
如懿缓缓起身,踱步而下:“这宫里,本就该和和睦睦,可莫要因一己私欲,坏了规矩。顺嫔不在,你们可有什么要说的?”
一时间,众人皆默不作声,气氛凝重。翊坤宫内,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迷雾所笼罩,只待真相慢慢浮出水面……
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气氛却如暴风雨前的宁静般压抑。言贵人站起来在雕花下,眼神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她微微抬起下巴,对着一众宫女太监轻声说道:“没准就是顺嫔娘娘畏罪潜逃。”
这话刚落音,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泛起层层涟漪。纯贵妃就在旁边穿着一身华服。
“你怎么回事?”纯贵妃的声音带着几分威严与不悦,“人家刚刚去圆明园陪太后了,你就在这里啃舌根子。莫要忘了你之前是怎么被关禁闭的,如今还不长记性吗?”
言贵人心中一凛,但仍强装镇定,她福了福身,说道:“贵妃娘娘,臣妾也是听闻了些风言风语,这宫中近日来事端频出,难免心生疑虑。顺嫔娘娘虽说去了圆明园,可这前后之事太过蹊跷,臣妾也是为了后宫安宁着想。”
纯贵妃冷笑一声,走近言贵人,目光如刀般审视着她:“你倒是会找借口,这后宫之事何时轮到你一个小小贵人在此妄加揣测。顺嫔娘娘一向得太后欢心,你这般诋毁,若是传到太后耳中,岂是你能担待得起的?”
言贵人咬了咬下唇,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似是委屈又似是不甘:“贵妃娘娘,臣妾不敢。只是那顺嫔娘娘自入宫以来,行事低调却又总能在关键时刻深得圣意,臣妾实在是担心……”
“担心?本宫看你是嫉妒。”纯贵妃毫不留情地打断她,“你若是安分守己,好好侍奉皇上,也不至于如现在这般在这后宫之中处处树敌。”
言贵人低下头,眼中闪过一抹怨愤,但很快便被掩饰住。此时,周围的宫女太监们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这场纷争殃及到自己。
“贵妃娘娘教训的是,臣妾知错了。”言贵人低声说道。
纯贵妃轻哼一声,转身欲走,却又像是想起什么,停下脚步说道:“你且好自为之,若再有下次,本宫定不轻饶。”
言贵人望着纯贵妃离去的背影,双手紧紧握拳,心中暗自发誓,这后宫之中的争斗,她绝不会轻易认输。待众人散去,言贵人独自站在长廊下,望着远处的宫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这宫廷大戏,才刚刚拉开帷幕……
在这宫闱深深之处,如懿款步而来,见众人皆因方才之事惶恐不安,她神色平静,轻言安抚:“行了,大家也不必这样。如今呀,这令答应也在关禁闭,纯贵妃自己心里不爽,就暗自离去了,咱们也要体谅一下嘛。毕竟她刚刚生孩子不久,心里也会愈发郁闷。”
众人听闻如懿之言,微微颔首,却仍心有余悸。如懿环顾四周,微微叹息,这宫中的明争暗斗从未停歇,似这等风波不过是寻常之事,可长此以往,这后宫的安宁又该如何维系?她心中暗自思索,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温婉端庄,只盼着能在这暗流涌动之中,寻得一丝平衡,护得这宫中众人几分周全,也保这皇家威严不被这无尽的纷争所损。
言贵人称身体不适,福了福身便匆匆告退。如懿见众人离散,无奈摇头,这集会也只得作罢。
言贵人沿着宫道慢行,恰遇愉妃。她忙恭敬行礼,随后似是按捺不住心底的秘密,急切地说道:“娘娘,您恐还不知晓。咱们这纯贵妃,如今像是紧紧攀附上了太后娘娘。”
愉妃微微挑眉,轻声道:“哦?你这话是何意?”言贵人环顾四周,见无人注意,才又凑近几分,压低声音:“近日宫中诸事纷扰,令答应被关禁闭,此事背后恐有深意。我瞧着纯贵妃那模样,好似急于在太后面前表现,竟似想在太后还未有所决断时,便主动揽下罪责一般。”
愉妃垂眸思索,片刻后道:“纯贵妃一向心思缜密,她这般作为,或许并非表面那般简单。你我在这宫中,切不可轻信传言,亦不可随意揣度。”言贵人却不以为然,轻轻哼了一声:“娘娘,您就是太过谨慎。我听闻纯贵妃生产之后,在太后面前走动愈发频繁,此次之事,她这般心急,定是有所图谋。”
此时,微风拂过宫墙旁的花草,发出沙沙声响,似在为这宫闱秘事增添几分神秘氛围。言贵人继续道:“我还听说,在一些事情的处理上,纯贵妃总是率先揣摩太后的心意,而后行事,这不是刻意讨好又是什么?”
愉妃轻轻摇头:“言贵人,你只看到了表象。纯贵妃在后宫的地位举足轻重,她所做之事,关乎自身与家族荣耀,或许是为了后宫安稳,才与太后多加商议。”言贵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娘娘,您可莫要被她的表象所迷惑。她如此行事,难免会让旁人觉得她急于争宠争权,这后宫之中,本就人心惶惶,她这般作为,只会让局势更加复杂。”
愉妃心中虽觉得言贵人的话有些许道理,但仍不愿轻信片面之词:“好了,言贵人。此事到此为止,莫要再随意议论。若被有心之人听去,又是一场风波。”言贵人见愉妃这般态度,也不好再多说,只得道:“是,娘娘。臣妾也只是偶然有感,既娘娘不愿多谈,那臣妾便不再提及。”
言贵人离去后,愉妃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丝忧虑。这后宫之中,各宫妃嫔心思难测,纯贵妃的举动究竟是真心为太后分忧,还是别有用心的争权之举?而这背后,又是否隐藏着更大的阴谋与算计?愉妃深知,在这深不见底的宫闱之中,唯有步步小心,才能在这波谲云诡的争斗里保全自身与所牵挂之人。她理了理衣衫,带着满心的疑虑,缓缓向自己的宫殿走去,那宫道仿佛漫长无尽,正如这宫中错综复杂的局势,不知何处才是尽头,亦不知何时又会有新的变故突起,将这看似平静的后宫搅得天翻地覆。
新月侍奉在言贵人身旁,见自家主子神情恼怒,忙轻声劝慰:“娘娘,您别跟她一般计较。没准儿啊,那愉妃也是纯贵妃那一边的人。”
言贵人柳眉倒竖,咬着银牙道:“这肯定啊!她们平日里走得那般近,相互帮着说话。哼,我看她们三个就是一伙儿的。这愉妃,没想到也被拉拢进去了。那纯贵妃还真是好手段,打的竟是让我当替罪羔羊的主意,简直痴心妄想!我告诉你,纯贵妃,你别以为能在这后宫只手遮天,迟早有一日,你会被我踩到脚下。”言贵人攥紧了手中的帕子,那帕子在她的强力握持下皱成一团,仿佛是她对纯贵妃的满腔恨意与不甘。
言贵人踏入自己的宫殿,面色冷峻,心中疑团愈发浓重。她唤来贴身宫女云朵,低声吩咐:“你且去查一查这件事情。本宫让新月陪在身边,施个调虎离山之计,莫要让人察觉。去探一探这关于太后的流言究竟是怎么回事?那魏璎珞与太后往日里看似亲近,太后还晋了她的位分,如今却传出这般风声,本宫总觉得其中有猫腻。”
云朵领命,迅速而又悄无声息地退下。言贵人坐在榻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对身旁的新月说道:“新月,你且陪本宫在这宫中随意走走,莫要露出破绽。”新月应了一声,小心地跟随着言贵人在宫中的小径漫步。
言贵人看似漫不经心地赏着宫苑中的花草,实则心思全在那正在暗中探查的事情上。她暗自思忖,这后宫之中,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暗藏玄机。若能抓住此次机会,揭开背后的秘密,或许便能在这宫闱争斗中占据一席之地,不再受他人的算计与打压。而那魏璎珞,到底在这场风波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是无辜被牵连,还是另有隐情?一切都有待云彩的探查结果,方能见分晓。
言贵人听闻云朵的回报,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思索:“傅恒与魏璎珞交谈几句,太后前朝之事便莫名传开,且起始于富察府?这其中关联太过蹊跷。”
她站起身来,在殿内缓缓踱步,口中喃喃自语:“傅恒身为富察皇后的亲弟弟,在宫中本就身份特殊。魏璎珞那丫头向来机灵聪慧,她与傅恒之间能有何事?又怎会牵扯出太后的前朝秘辛?难道是有人故意在富察府布局,借他们二人之手引发这场风波?”
言贵人顿了顿,转头看向云朵:“你可还有其他发现?富察府中近来有无异常之人出入,或是府中众人可有什么异样的举动?”云彩忙摇头道:“回娘娘,暂时并未查出其他情况,富察府表面上一如往常。”
言贵人轻咬下唇,心中疑虑更甚:“这定不会如此简单。此事关乎太后声誉,若能查明真相,在太后面前可是大功一件。云彩,你继续盯着,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来报本宫。本宫倒要看看,是谁在这后宫之中兴风作浪,妄图搅乱这一池春水。”
言贵人满脸狐疑,对云朵说道:“那魏璎珞亲手结果了尔晴,傅恒怎的不记恨,还与她这般亲近?”云彩将知晓的过往细细道出:“主子,这傅恒对魏璎珞情深意长,打心底里喜欢她。”
言贵人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如此一来,倒也不难理解为何会被人利用。他们这般行事,难免授人以柄。只要找到那致命的把柄,魏璎珞怕是永无翻身之日。这后宫之中,情爱最是误事,她魏璎珞以为能在这宫廷纷争里肆意而为,却不知已陷入险地。待本宫揭开这秘密,且看她如何应对,这后宫的棋局,本宫定要下出个胜负分明。”言贵人眼神中透着狠厉与决绝,仿佛已看到魏璎珞落败的凄惨模样。
言贵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计上心来,缓缓开口:“既如此,咱们便做那推波助澜之人。云彩,你且寻个纯贵妃身边的人,许以重诺,让其出宫带上些银两前往富察府假意做客。本宫听闻纯贵妃之前的时候也对傅恒有意,那咱们不妨借力打力。
言贵人微微一顿,接着道:“待那人到了富察府,言语间有意无意透露出傅恒与魏璎珞的不当往来,再佯装不经意提及太后之事与他们有所牵连。富察府的人听闻这些,必定会有所反应,或慌乱或遮掩,只要有了动静,这消息便会如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京城。到那时,魏璎珞便是有百口也莫辩,而纯贵妃也会被卷入其中,自顾不暇。本宫只需在一旁静观其变,坐收渔翁之利。哼,这后宫争斗,讲究的便是谋略与手段,本宫可不会心慈手软。纯贵妃啊,纯贵妃 你竟然敢惹我!那么只能绊倒你了。”言贵人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对手们陷入困境的狼狈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