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的声音还在继续:
“当初我也是意外与木生灵融合,她知道自己生来是无魂之人,是因为木荒阁传承下来的一个诅咒……
五十多年前,木元的父亲,也就是世人所知的第一任木荒阁阁主,他和几位长老在一次意外之中入了秘境,在秘境之中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也就是九部预言,他们一行人中并没有城中的直系血脉,并不清楚九部预言是否这是一个谬论,但是他们都知道每年在各个城池轮流进行的九部大会,知道九部预言是否真实的突破口只有城主的直系亲属。
这个时候,他们遇到了当时的第九城城主,玉家第三十五任城主,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位城主对九部预言确信无疑,之后秉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重建木荒,也可以算是力排众议,不过木荒阁真正的兴盛却不在这位第一任阁主身上。”
长赢也知道了这不是普通的幻境,更倾向于是幻境之间的清风在引导他们去认识什么。
他抬眼,看向了前方的人:“是木元,对么?”
那边回音传来的很快:“对,但不仅仅是他,还有温臣。”
长赢微愣,这是入幻境以来,清风第二次提到“温臣”这个名字。
那个十八年前将玉堂献祭给清风的人,就是这个温臣……恍惚中突然想起曾经的玉堂也提起过,温臣是玉岩的门客,陪着玉堂待过一段时间。
“温臣,是谁?”
“温臣啊,是我的阿父啊——”
几人没想到是这个回答。
那个木生灵提起过很多次,却从来没有见过的人,那个玉堂少时提起的前辈,后来被认为是第九城禁忌的人……
长赢总感觉似乎离真相更近了一步,可是这所谓的真相,在现在这个时间节点上,还是模糊的紧。
如果温臣是木生灵的阿父,那么他和木元就是……
长赢收回思绪,并没有纠结于这个问题。
“温臣和木元两位前辈得到第一任木荒阁阁主的传承,认为九部预言中的那场灾难一定会发生,所以他们根据自己的能力广纳贤才,而在第一任阁主之后,木荒阁背后的支撑力量就变成了第九城城主玉岩,一定层面上说,木荒阁的兴盛离不开他们三人。”
长赢说着顶停顿了一下,突然感觉掌心传来一抹冰凉,神色一滞,翻掌将手紧攥成拳。
“我注意到你刚才说的是‘重建木荒阁’,也就是说,五十多年前第一任木荒阁阁主所遇到的秘境,就是曾经的木荒阁的遗址,对不对?”
长赢说到这里突然握紧了拳头,字里行间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程屿和聂小虎两人有些怔愣的看着长赢,不明白为什么长赢会突然有这么强烈的情感波动。
不过很快,他们就明白了。
清风回答的很快:“对。”
“九部预言所写之言曾经出现过,对不对?”
此言一出,程屿还以为自己幻听了,虽然不知道长赢他们为什么思维跳跃的这么快,不过他还是能通过长赢和清风的对话明白些什么,可是……
聂小虎依旧秉持着不懂就问的风格:“头儿,你在说什么?什么叫曾经出现过?”
长赢没有听到清风的回答,但是心中也已经明了。
眼前的红雾洋洋洒洒的,一会儿重的落下,一会儿轻的飞起,在这朦胧之中,清风的身影也变得若隐若现的。
似乎是陷入了宁静之中,连声音也听不到了。
长赢转头看了聂小虎一眼,解释:“九辰域覆没,在很久之前出现过。”
聂小虎不明白:“怎么可能?”
“并不是和如今一样的全城覆没,我的意思是上八城的天灾人祸,各种出乎意料的灾难,在九辰域的历史之中,曾经以祸乱的形式出现过,不过可能受众面积并不是很广,所以没有惊动整个九辰域……不过让我觉得诡异的不是曾经发生过,而且在所有人的记忆中,竟然从来没有过这个事情。”
程屿疑惑:“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真的有人对这些事情有印象,最起码前几城出事的时候他们总会提出疑惑,可是事实是从第一城开始,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相关的流言,一点都没有。”
几人沉默。
确实,一点都没有。
诡异,太诡异了。
程屿也说出了他这么久以来最为疑惑的一点:“这九辰域的人,除了木荒阁和第九城城主,少城主,我几乎没有发现过……”
聂小虎看着话说了一半的程屿,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发现什么?”
“按照正常思维,面对世界覆没,家国沦丧,百姓困苦,总会有人挺身而出,拯救人民于水火之中,最起码,也应该会努力保护人民,就算是拼尽所有力气,也要致力于战胜天灾,保留文明的火种,可是,我发现九辰域无论官民,面对这场灾难,更多的只是……”
“妥协,认命……”
“对。”
“这太不正常了。”
聂小虎这个时候突然说:“你们觉不觉得,这里的一切似乎是被安排好的一样?”
程屿回头,意外的看向聂小虎:“你怎么看?”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让我感觉最强烈的就是无能为力,那种不论你多努力去做,竭尽全力想要改变,但是结果总是与你想要的大相径庭,背道而驰……”
看出聂小虎情绪不太对劲,程屿有意的拍了拍聂小虎的肩膀,调笑着说:“厉害啊虎,你刚才这一句话说了四个成语。”
长赢:“……”
聂小虎这次并没有理会程屿的调侃,反倒是自顾自的说道:“就算是我们的存在一方面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另一方面有是推动某些事情发生的媒介……”
“就像是清风姑娘说的世界规则,他一方面让我们无能为力去改变什么,有一方面需要我们去发现什么……可是发现了之后又不告诉我们解决的方法,让我们在寻找活路的路上,盲目的耗着……
最难过的不是无能为力,是竭尽全力的只是为了一个没有结局的结局。”
程屿微愣,感觉眼前的聂小虎不太对劲,他一向都不是这么感性的人,这些话也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
对比那些无可奈何的感慨,无能为力的事实,聂小虎一直更倾向的是去做,去用行动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