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了跟上铁蚁去看看情况,大家都继续清点和收拾。怕龙宝体型太大,行动间容易惊动铁蚁,又把它暂时收进了灵兽空间,为了安慰给它受伤的心灵,小青、小哇都主动跟了进去给它做伴。
见识了外面的世界,又已经可以自动吸纳和运行灵力,龙宝已经不愿意再躲在灵兽空间,现在又连累小青小哇陪自己,龙宝越发闷闷不乐,修炼的愿意越来越迫切,而且在沉沉的意识深处,它开始经常觉得自己其实并不是一只电鳗。
灵兽空间里,龙宝与小青和小哇依偎在一起陷入了沉睡。在龙宝的梦里,电鳗和巨蛟都只是它的一段梦境,它就是一只真正的巨龙,可是它要摆脱梦境的束缚,才能重新一展雄风回到广阔天空自由翱翔。
安顿好龙宝几只,闻瑗让大家取了隐藏气息的灵符贴在身上,又让灵识和隐匿能力最好的柳逸和萧窣打头,闻瑗、赵晨随后,宁绯与阿六居中,徐明殿后。
小队隐隐排列成风天小阵型,脚下轻点,轻缓却极速缀在铁蚁军团留下的滚滚烟尘后面。
柳逸与萧窣全神贯注,灵识如细密的蛛网般朝四周铺开,一边锁定铁蚁的踪迹,一边时刻留意周边潜藏的危险。
前行许久,空气中弥漫的尘土味愈发浓重,刺鼻呛人,众人皆捂住口鼻,强忍着不适继续前行。
铁蚁大军所过之处,宛如被恶魔的毒液无情洗礼过一般,景象惨烈至极。地面像是被反复灼烧、啃噬,裸露的泥土焦黑与暗褐交杂,一道道深深沟壑蜿蜒交错,沟壑边缘还不断冒着刺鼻的青烟,丝丝缕缕的黑色黏液顺着地势缓缓流淌、汇聚,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声音和味道都令人忍不住的牙酸齿寒。
距离铁蚁大军行进路上两侧的草木更是遭了殃,从开始靠近铁蚁几米距离的草木到后来十几米范围内原本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的植株全部枯萎衰败,枝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蜷缩、变黑、腐烂,最后化作一滩滩散发着腐臭气息的粘液,黏腻地糊在干裂的土地上。
树干也没能幸免,被铁蚁身上携带的腐蚀性物质沾染后,迅速碳化、剥落,摇摇欲坠,时不时“咔嚓”一声断裂倒地,扬起漫天腐化的粉尘,整片区域仿若被一场携带着死亡与腐朽气息的小型飓风席卷而过,死寂沉沉,唯有铁蚁大军行进时发出的沙沙声,透着令人胆寒的森冷。
花花早已经缩进了阿六怀里,空气中越来越浓烈的腐蚀气息让它极度不适,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了对死亡的恐惧感。
经过了半天地狱之旅一样无声又令人胆寒的追踪,龙翼小队成员都已经压抑得快到极限时,铁蚁的行军速度终于渐渐放缓。
闻瑗抬手示意停下,众人迅速隐匿在一片茂密灌木丛后,透过枝叶缝隙,紧张地窥探着远处的动静。
只见铁蚁前方豁然出现一处云雾缭绕的幽深山谷,谷口丝丝缕缕的雾气仿若煮沸的滚水,肆意翻涌蒸腾。铁蚁大军却如黑色潮水般源源不断涌入山谷,丝毫不受影响,只是之前让人牙寒的腐蚀声却未响起,铁蚁们就这样无声无息间没入谷口的浓雾中。
又等了半晌,始终再没有异常,众人才小心翼翼地靠近,走到近处才发现,铁蚁不知是收敛了,还是无法施展,谷口外几丈范围内完完整整未见破坏。
柳逸率先祭出一道灵力探测符,符文微光闪烁,缓缓朝山谷内飞去。片刻,探测符光芒大盛,随即化作灰烬消散。
柳逸面色凝重:“谷内灵力波动异常剧烈,且似乎隐匿着诸多强大禁制,我的灵识无法延伸。”
闻瑗点头,她在测灵符燃烧的瞬间也感觉到了强大禁制反弹的波动,看来贸然进入怕是会凶多吉少。
宁绯紧了紧手中长剑,低声道:“可都到这儿了,不进去探个究竟,实在心有不甘。”
闻瑷向后挥手,众人明白,全体后退至一处小型森林中,围在一起商议。
徐明取了地图灵简出来,寻找此处标识,只见上面只有“无名谷”三个字。旁边闪出一只铁蚁,后面跟着一行字:红铜铁蚁所向无凡品。
众人无语。这一行字与无名谷相比字迹鲜明,看来正是因为他们的到来,让红铜铁蚁的事件被记录了。但因为他们没有跟进,所以记录也就这么几个字。
小队一番商议,都建议入谷一探,闻瑗看向徐明。徐明正准备说话,突然龙宝探了个鼻子出来。阿六放它们进去时并未设置禁制,只嘱咐它们不要随意自行出来。见向来听话的龙宝有动静,阿六见周围环境不太适合放它出来,就拍拍它鼻子询问什么事。
龙宝在识海中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我好像闻到很好香的味道,特别香,比兽核还香,很想吃!很想很想!”
阿六头大了,看来还真是好东西,能让饿了几百年,都饿麻到很抗饿,对吃东西没什么特别兴趣的龙宝这么想吃,一定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
她对大家转达了龙宝的渴望。
这下没得犹豫了,一致通过,进!
可怜的龙宝想吃的东西,怎么也得去试试,实在不行摇长老们都得让龙宝吃上。
徐明看着眼前本来一向讲究彬彬有礼崇尚修养的少年们越来越江湖范儿,不由得直摇头,小师妹那本江湖杂谈不但闻瑗和柳逸、赵晨都复刻一册,现在连萧窣和宁绯也都知之能详,时不时就冒一句不伦不类的江湖话出来。
闻瑗沉思片刻,决定还是要谨慎为上:
“我们先用灵鹤探路,确保安全后再进入。大家注意灵鹤动静,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柳逸和萧窣各自取出一个小巧的纸鹤,以灵力灌入指令,小心翼翼地向谷内送去。灵鹤翩然而去,很快消失在浓雾之中。
不久,柳逸和萧窣都反馈了灵鹤的信息,显示谷内虽然灵力波动剧烈,但暂时没有发现危险。闻瑗这才放心地点头,示意大家准备进入。
队伍缓缓前行,就在即将踏入谷口的一瞬,龙宝突然急切给阿六传递信息:
“我感应到了,它在召唤!”
阿六赶紧告诉闻瑗龙宝的感应,众人相视一眼,心中都一阵激动。
“那就让龙宝带路吧。”闻瑗果断地作出决定,阿六和徐明也点头表示认可,龙宝一向最是怂得令人忍俊不禁,要么是真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在诱惑它,要么就是对它来说不是特别的危险。
阿六走到了柳逸和萧窣中间,跟着龙宝的指示前进。心里一阵好笑,原来龙宝的怂除了让它苟到有人救它出苦海,竟然还可以派上这样的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