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雨还在下,陆府的卧房里,重新点燃了烛光。
宋曦希粉面桃腮地挂在陆乘渊的身上,二人都是双眼迷离,神思缠绵。
她抬手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一下一下地画着圈圈。
陆乘渊哑着嗓子握住了她的手:“做什么?”
说罢,一个翻身,再次将人压在了身下。
“宋曦希,你简直是要了我的命……”
……
次日早朝。
俞明帝眼底一片乌黑,昨晚一夜未眠,他一个初来乍到的土包子皇帝,刚登基没多久就碰上了边疆造反的事儿,愁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在朝中没有可信任的人,臣子们表面对他毕恭毕敬,心里指不定如何编排他这个皇帝。
而且,他没有参与过九子夺嫡这样的大事儿,更不是尸山血海里厮杀出来的,根本没有经验,不知道该如何治国理政,拿捏人心。
而和他一样彻夜未眠的陆乘渊却是不一样的,昨晚芙蓉帐暖,鸳鸯缠绵,一夜入仙境,人间极乐的感觉让他精神好的很,一脸的餍足幸福。
俞明帝揉了揉眉心开口问道:“北疆反叛,各处也在蠢蠢欲动,诸位爱卿,谁愿领兵出征?”
大殿内一片寂静。
大家都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发生过战乱,谁都不愿意挪窝。
陆乘渊站了出来,俞明帝以为他是要自请去北疆,没想到陆乘渊说:“皇上,臣以为相国之子宋昔栢英勇神武、胆大心细、忠君爱国,是此次平定叛乱的最合适人选。”
“不如,宋昔栢带兵去镇压北疆反叛,大胜而归后必可封侯拜相。”
说着,他转头看向后面远远地站在他后面好几排的宋昔栢,宋昔栢还想要反驳,可看着陆乘渊的眼睛,竟是一时忘记了要反驳。
这几顶高帽一戴,宋昔栢立刻被拿捏。
相国宋城青连忙出来推拒,可陆乘渊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他立刻开口说:“皇上,或者是您亲自领兵出征,必能士气大振!”
俞明帝,好啊,陆乘渊这是在打击报复!
才派人搜了他的府,他这是不乐意了,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俞明帝很是为难,他叹了口气:“朕也想,可朕这身体……那就按照陆爱卿说的办,北疆的叛乱,宋昔栢,朕给你五万大军,你即刻出发带兵去援助!”
说完,俞明帝不给宋城青和宋昔栢辩驳推拒的机会,竟是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此事已定,皇上又晕了过去,早朝就此结束。
大臣们慢慢地往外面走,靠近门口站在后面的都是一些小官员,他们站在原地没动,都低着头或是带着笑,谦和有礼地让前头站着的高官们先走。
陆乘渊心情很好,看着蓝色的天空,觉得天空都开阔了不少,宫墙内的鸟鸣声也是格外的好听。
宋昔栢快步走出来追上陆乘渊:“妹夫,你怎么能害我呢?”
陆乘渊这次对这个称呼倒是没有不悦,他佯装惊讶,露出了一副好心被辜负的样子来。
“昔栢啊,本督主这是在帮你啊,你怎么还不领情呢?满朝文武,只有本督主在提携你!”
“这么好的机会,你若是不去,这机会可就要被别人给抢了去!你领兵出征,回来后封官谁都说不出闲话来,你不是想让我帮你入仕途,这不就是机会?”
“等你回来,就是你扬眉吐气的那一天!等你回来,必定能名正言顺的当上你想要的大官!”
陆乘渊的话语激奋人心,宋昔栢被他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将信将疑地走了。
陆乘渊看着宋昔栢沉思着走开的样子,双手背在身后,这招用宋曦希的话来说叫什么来着?
哦,对,叫“画大饼”,叫“戴高帽”,他在宋曦希那里新学的这一招,感觉还不错,当个笑面虎,能落井下石还不惹人生厌。
如此一来,他这个杀人魔头的名声也能好一些。
出了宫,霄彻掀开马车帘子,搬出小矮凳扶着陆乘渊上马车:“督主,宋昔栢真能打胜仗吗?”
陆乘渊嗤笑一声:“那自然是不能。”
那小鸡崽儿一样的身材,怕是连长枪都扛不动,一张脸长的倒是不错,虚弱的小白脸一个。
霄彻露出不解的神色,随即又明白了。
这边疆动乱本就是督主下令闹出来的乱子,故意给俞明帝添堵的。
宋昔栢能不能胜,若是胜了,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是他陆乘渊说了算。
陆乘渊:“欺负过曦希的人,怎能叫他好过?”
陆乘渊摸了摸发冠上插着的宋曦希送给他的发簪:“吩咐下去,沿途驿站设下埋伏,让他吃些苦头,下手适当,别把人弄死了,死了可就没有好戏看了。”
……
相府,赵氏听说儿子要领兵出征,吓的不轻。
等宋城青回来之后开始作天作地,一哭二闹三上吊,撞墙跳河吃毒药。
赵氏哭道:“老爷,您不能让栢儿去北疆啊,去了,他可就没命了!”
宋城青无奈道:“我能有什么办法,这是皇上下旨!而且,皇上现在还晕着!我就是进宫求见也没有用!”
二人正吵着,宋昔栢走了进来。
宋昔栢一脸的豪情壮志:“父亲,母亲,孩儿愿意前往,如今府上没有多余的银两,不能打点朝臣,孩儿就靠自己的力量一定也能拼搏出一番事业!”
“这次,孩儿不靠别人,就靠自己!”
别人不是都瞧不起他吗?不是都说他是烂泥扶不上墙吗?他偏要让那些人都看看,他是怎样厉害的一个人!
赵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她儿子他最是了解,连杀一只鸡都要嗞哇乱叫,房间里有了虫子都要抱着柱子的人,又能杀几个敌军?
宋城青拍着儿子的肩膀,很是欣慰:“孩子,说的好,你长大了!”
说罢,他又看向赵氏:“你一个妇人,别阻挡了儿子的好前程!”
宋昔栢整装待发,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可接下来的日子里,是宋昔栢最痛苦的一段时间。
他带着大军往北疆走,一路上遭遇到刺杀、伏击,每当他恢复了元气,身上的伤势渐好,就以为快要看到希望的时候,又遭遇了山贼水匪,没好利索的身体立刻又满是伤痕。
不过,这些和后来他所遭遇的苦难侮辱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
陆府。
宋曦希和碧桃在醉香阁看着一院子的牡丹。
碧桃看着这些花说:“夫人,这些牡丹可真好看!”
宋曦希点点头,这些花可比之前她在相府看到的那些花都好看多了。
“对了,督主给你涨工资了!”
碧桃大喜过望:“谢谢夫人!谢谢督主!”
二人给花浇了水之后,宋曦希去厨房找吃的。
府上的厨子新研制出了糕点,宋曦希觉得味道不错,带了一些拿去给卫诗兰尝。
出了陆府,坐上马车进了卫府。
宋曦希惊奇地发现彭仁宁也在,他和卫诗兰正坐在亭子里吃糕点,二人有说有笑的。
宋曦希看着彭仁宁,这大哥是没有正经营生吗?
整日跟在卫诗兰屁股后面?
以后不如给他改名字,就叫彭·形影不离跟屁虫·卫诗兰小跟班·卫诗兰钱袋子·仁宁。
宋曦希正要开口,耳边响起了鹦鹉那破锣嗓子。
鹦鹉啾啾扯着破锣嗓子叫道:“假曦希,你又来啦!来打秋风来啦!”
宋曦希抬手拍了一下啾啾的小脑袋“没毛儿怪,我看你脑袋瓜上又长出来了一根,我帮你拔掉~奥~”
说罢,她把啾啾头顶上的一根极漂亮的毛发给拔了下来。
啾啾痛的惨叫一声,用它生平知道的最恶毒的话问候了宋曦希的祖宗十八代。